出厂的路上，杨爸跟主管勾肩搭背，好的像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
也就这时，杨爸见周边无人，才附在主管耳边悄声问道，“你们厂换老板了吧，才会造成如今这样经营困难的状况出现。”
主管心里已经惊叹于来人的敏锐，知道厂子的实际情况是瞒不过去了，但他是厂里的老人，能随便的把情况全盘托出？
尔后想想，人家有车，应该是长跑这条路的，但他还配有司机，就知道他是自己做小老板的，都是做生意的，什么门道不清楚？
还不如照实说，看看他真听完了自己的诉苦，能不能动点恻隐之心，多来两趟厂子，多买点布料拿去卖，可能厂子也不用过的那么艰难。
厂子再这么下去，可是要关门大吉的呀！当初他被大老板说动了心，投了起码有10万进去！不然厂子也不可能能建成今天这样。
谁知道，大老板不靠谱，出去玩女人，什么都没交代就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人都没培养好！
举目望去，也就只有他家里的独苗。
一个小少爷能来接班？！撑起门楣？！粗看时，人模狗样的，死马当活马医吧，老板家也没人了。
跟了一段时间，小少爷好像光长年龄不长脑子，瞧瞧他这一年多来，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情？
不单单把场子给扩了，说什么寒酸，客户来了看到不舒服，认为他们厂没实力！
他呸，实力是靠这些花花架子装点的吗？是靠布料的质量撑起来的好吗！后面还引进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布料，说什么定位有钱人，赚大的！
这不是闹着玩吗？有多少家底够他这样嚯嚯？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天财务还跟他大道苦水，说再这样子下去，就要发不出工资了！
想到这里，他就挑着跟杨爸说了，杨爸听到这里惊叹不已，他走周边地界的日子也不短，败家子见的不少，像这样想要把家族发扬光大，最后却玩完的二代，还真的是头一回见，不由暗暗的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怎么说这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但他此行的目的其次是看看能收什么布料来卖，重要的是问，他们厂的排污系统怎么能做到那么的好，让排出来的污水不臭不黑。
别怪他这么上心，在只要经济发展，不要环境保护的大环境中显得那么的异类。
实在是他不信任在镇子上入驻的厂子，虽说镇上的渔民进去安分的打工，就能赚到一份养活全家的薪水。
但他这些年见到倒闭的厂子还少吗？就跟田里种的芝麻一样，风一吹，就一茬一茬的倒下去，再也没起来过。
他还是想想，该怎么把厂子里排出来的污水处理的干净一点，对海面的影响少一点。
这样，哪怕以后镇上的厂子发展不起来，在镇子上生活的人也还有一条退路。
不至于说，厂子倒了，全家就要一起去喝西北风。
而且，现在看来，想要买点布运去卖，是没有什么赚头的了，还想那么多干嘛，肯定是多多关注设备了！
在主管大倒苦水期间，杨爸不经意的问，“听你说的那么惨，但是从我进厂以来，就感觉你们厂干净整洁，又没有什么异味，比很多服装厂都要好得多了，我见不少厂都没有你们这样的财力，能把厂子维护的这么整洁，就这么好的门面，闻着这么舒服的空气，也招不来什么生意吗？”
听到这里，主管心里的苦涩就更大了，狠不得化身为机关枪，一口气就跟杨爸说完。他这小老板也是，刚接手就给厂子买这买那的，还把旧厂给翻新了一遍。
有什么用呢？新厂看着是更大更新，在周边也更瞩目了。但生意呢，丝毫没有渐变好的迹象！要那么大，那么新的厂房干什么？养老鼠还是长野草？
心塞之下，主管抹了一把脸，没好气的说道：“别说了，还不是我们老板，非要装一个排污系统，说什么这些被污染过的水排到田地里，田地就不再能种了，这么缺德的事情他不想干，花了大价钱，也硬要给排污口处装那一套什么排污系统，足足花十来万！听说还是从国外引进的，在国内坏了都没人会修！”
杨爸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豪气呀，这样贵还没什么大用的设备，居然也下的手去买！”买辆车都比买它有用！
“可不是！”接着，一路都是主管在巴拉这套设备当初是怎么运来的？又是从上面渠道买来的，巴拉个不停。
一番话，听的杨爸心满意足。设备贵是贵，但搞不好以后有钱了，还是能给一些伫立长久的大厂安排上的！先用小本本记上！
走的时候主管还热情的招呼他们，让他们下回来多买点。杨爸看着手里的订单——100匹的珠光布！并不是很想说话。
他是看在老板有良知（傻的过分）的份上，才花大价钱买这么多的，但是让他下回还来当冤大头，他可是不干的，这100匹，他怀疑自己都卖不出去，都要积压在家里的垃圾堆内吃灰！
晚上一家人吃饱，正坐在院子里纳凉，就见杨爸把今天签下的订单打开。全家凑过去一看，全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杨爸视这些视线为无物，强装淡定的把遇到的事情说清。
末了他还来了一句，“料子还是挺好看的，单据和样布都在我这里，你们还要细看吗？”
全家都呆愣的看着他，做不出多余的反应。
拿着葵扇的杨妈不信邪，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起身去，拿起单据就直盯着价格和数量细看。
果不其然，她说怎么这个价格不对，听起来那么贵，买回来的数量还少！原来不是她听错了！
再拿起样布一摸，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你作死啊，买这种贵又不中用的布料回来，怎么卖？”
撇开布料的质量不谈，他们家一直都是卖鱼的，能有什么门路卖布？布艺相关的行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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