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商量好了,苏然心里就稳了许多。
他打算今晚早点休息,没想到吃完晚饭,刚在外面喂雪团和小母鸡,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他被吓了跳,连忙起身跑进去看,傻眼地发现星临正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呼呼睡大觉。
这家伙身上的围裙都还没脱,厨台上则摆着一排已经干净到锃亮反光的碗盆……
……这也休息太早了吧!!
人鱼睡得很死,怎么叫都不醒,苏然心里纳闷。
陆地的空气真的对这家伙没有威胁性了……?……不会是从快速毒杀变成慢性毒杀了吧?
无奈,只好架住这家伙的胳膊,一点一点把人拖进一楼的另一个卧房——奶奶曾经睡过的那个房间里。
再跑去楼上,把新的床单和被子找出来。
一通忙活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苏然终于把这家伙搬上床,盖上了被子。
人鱼睡得毫无防备,微微歪着头,呼吸均匀,仔细看的话,能从那双眼睛底下看到一抹淡淡的青黑色。
好像是很疲惫了。
苏然蹲在床边,出神地注视了好一会儿,伸过手去,将这家伙头上的发带轻轻扯了下来。
一头黑发终于散开,看起来能睡得舒服些。
“……晚安。”他轻声说。
起身,关灯。
*
3月19日,依旧是晴。
星临醒过来时,面对的是一室黑暗。
有那么四五秒时间,他的大脑转动不了,深蓝色双眸也无法聚焦。
疲倦感依旧遍布全身,四肢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或许是因为终于有了一场深度睡眠,所以今天启动起身体来,比前两天要快。
他动了动,从床上撑起身体,黑发披散下来。
抬起手,五指插入发丝,他闭上眼舒缓一瞬的头疼欲裂,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嘻哈黑色卫衣,余光瞥见了被搭在一旁立式衣架上的红色围裙。
……终于想起昨晚是怎么昏倒的了。
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他发现门背上贴着一张蓝色便利贴,上面写着:水杯牙刷和毛巾给你拿到一楼厕所来了,醒来后先去洗脸刷牙,再去厨房拿早饭(在蒸锅里)。
星临揭下便利贴,打量了会儿这行漂亮的字,折起随手塞进裤兜,迈步去卫生间。
洗漱完,去厨房里瞧了眼,早饭是蒸速冻肉包,包装袋被塞在垃圾桶中,锅里给他留了三只。
他拿起一只叼进嘴里,走去院子,青年正背对他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叮叮哐哐地钉木板。
雪团和小母鸡在他旁边嬉闹。
“在啄什么?(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苏然抬起头,看见人鱼酷酷地站在一旁。
一头黑发再次被扎成了马尾辫,干净利落,单手插兜,单手拿肉包,男人一边啃啃啃,一边嘴里鼓鼓囊囊地说话。
“你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身体好点没?”
“好多了,”星临叼着肉包蹲下来,“你在做木屋?”
“对。”
苏然在给小母鸡做木屋。
昨天晚上小母鸡是和雪团挤在一起,在他房间里睡的。
虽然小母鸡很懂事,早上苏然起床时,发现只有他特意铺在地上的报纸上有鸡粪,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但铺报纸终归不是一个办法。
鸡的拉屎频率比狗高多了,苏然得想办法解决小母鸡的屎尿问题。
如今讲究点的人家会在鸡窝里铺发酵床,发酵床则是由锯末、稻壳、谷壳和发酵菌等物质混合而成的垫料。
鸡粪落在发酵床上,菌种会自然分解、发酵鸡粪,使气味变淡,这其实也是变相堆肥,发酵完了再稍作处理就可以用来当肥料。
苏然并不打算关着小母鸡,要在哪儿拉屎其实最终还是看它自己的意志,实在大不了他就勤快点打扫家里卫生……但他就是觉得,小母鸡都能在报纸上定点拉屎了,那说不定也能定点去鸡窝拉屎呢!
关于发酵床垫料,他本来是可以自己配的。
锯末、稻壳可以找近似的干料替代,家里本来也有发酵菌,是爸爸过去为了加速堆肥网购回家的,几种东西拌一拌就能用了。
可惜的是,家里年前把发酵菌用光了。
所以苏然想了想,还是打算找时间再去赵姐姐家一趟,他们家应该有成品垫料。
他还想过要不索性把赵姐姐家那个鸡窝也搬过来算了,但那个鸡窝是给好几只鸡一起用的,很大,搬过来太占地方。
星临将包子剩下的部分全塞进嘴里,见苏然已经把小木屋做出了一个框架,问:“几点醒的?”
“我?”苏然道,“我六点半就醒了。”
“好早。”
“因为晚上睡得早啊。”
“像老年人的作息。”星临又单手托住下巴,盯住苏然了。
苏然一噎,撇过头,总感觉侧脸火辣辣的:“那你不是更早?你知道你昨天昏倒在哪吗?厨房,那时候才刚七点。”
“那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正常情况下,我才不会睡得那么早。”说着,星临又打了一个哈欠。
苏然悄悄地用余光看他。
“地心世界也有夜生活?”
“当然,”星临的语气很怠懒,“夜店、夜市,到处都是人,不过我不喜欢那种地方,很吵。”
“那你晚上都做什么?”
“看电视,看书,打游戏。”
“……”
“这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都没有。”
苏然做完小木屋框架,就先放下这活,带星临去参观他们家的育苗棚。
他指挥星临把生菜和莴笋苗转移到田地边上,然后亲自示范给他移栽的方法。
地里的底肥早就已经埋好,土也已经松过。
苏然将苗从盆里小心翼翼地带土挖出来,放进地里,填上土后,轻轻地压,再浇透水,确保水分能渗透至根部。
苗与苗之间要保持适当的株距,当然了,他们家这两块地面积不大,为了有效利用空间,也没法给单株苗空出太多地方。
随后,他和星临就一人负责一边,一人负责一种苗,同步移栽起来。
……
苏然将最后一株生菜苗定植完毕时,太阳已升至正空。
他看着一地生机勃勃的小苗苗,脑海中在思考一个问题。
家里的袋装肥已经用完了,网购的则永远停留在了路上。
三个月前,爸爸在这块地的角落里埋下了厨余,昨晚他睡前挖开来看了眼,全都已经分解完毕,变成了非常漂亮的、充满营养的黑金土。
但这点量是完全不够用的,后续种菜需要用到的肥会有很多。
苏然要堆肥,要用到材料。
小母鸡的发酵床固然是一种材料,但当需要大量用到肥时,那点材料完全不够看。
厨余可以用来堆肥,但家里每天的厨余也非常有限。
地里的烂菜叶也没那么多。
要是有落叶也行,但院子里那棵脐橙树才刚长出新叶子,何来那么多落叶。
所以,材料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得想办法解决啊。
*
问题不是一时能解决掉的,苏然将堆肥的事暂且放到了脑后。
吃完中饭后,他给星临看他画的运水路线图。
图纸上,沿路每户人家的位置都被标注了出来,非常直观——他们需要解决的院子总共是11户,需要堵住的路口有15个。
……工程量有点大。
“今天先试一下水吧,”苏然指指地图上就在他们家对面的那个坐标点,“先去方伯家。”
防身工具——苏然依旧是那把铁铲,而星临,他说他用不着。
苏然劝了两句,见男人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在意,便放弃了。
行吧,用不着就用不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从家里翻出多余的麻绳带上,苏然打开院子大门,两人各自探出一个脑袋,左瞧瞧,右看看,确认四面八方的来路没有丧尸在晃悠,便关上门,飞快地跑向对面方伯家。
方伯家的院子大门微微隙开了一条缝,没有合严实。
苏然站在门口,压低声音对星临说:“等会儿就攻击它们的头,头坏了它们就死了。”
人鱼背贴着大门,深蓝色双眸漫不经心地扫视门缝里头,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句:“嗯,知道。”
苏然想了想,还是说:“要是对付不来不要勉强,喊我过去。”
人鱼瞟了他一眼,勾起唇:“哦,知道了。”
苏然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了方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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