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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四善端

小说:

吾妻阿禾

作者:

越十方

分类:

古典言情

江晏禾在嫁入凉王府之前是议过一段亲的,同大理寺少卿家的少公子,只不过在快要定下来之前告吹了,这才有的她嫁入凉王府。

她在安州长到十六岁,按理来说早过了议亲的年纪,但是外祖一家并无让她在安州度过一生的打算,所以没有插手这件事。

初回江府,宁氏便为她张罗相看,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明少舟同兄长江奉祁是好友,有这层关系,两府走动得勤些,才有了后来的议亲。

适逢七夕佳节,陵京久负盛名的会同书院举办了一场赛诗会,宁氏便让兄长带着两个妹妹出去转转,兄长会意,也叫上了明公子。

在大晟朝,男女之防并不严苛,未婚的适龄男女是可以一同出游的,宁氏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让她和明公子在亲事定下来之前熟悉一下,不至于盲婚哑嫁。

江晏禾曾经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她看到明公子和江晏绾的相处。

大抵是他们早就熟识,私下见面如同兄妹一般,江晏绾唤她“明哥哥”,明公子叫她“小笼包”。

说实话,江晏禾初初听到“小笼包”这个称呼时,着实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奉祁好心地为她解释:“绾绾小时候吃得多,是个小胖子,脸蛋圆得像包子,子彦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不过现在绾绾已经瘦下来了。”

说完锤了明少舟一下,佯装生气道:“别喊了,一会儿惹她生气,谁来哄?”

江晏禾的笑意僵在脸上,一时有些无措地看着三人调笑打闹,而她一句话都插不上来。

她与明公子不熟,跟江晏绾私底下关系也不好,唯一的亲哥哥,与她分别多年,如今在一块,对彼此的了解不啻于陌生人。

于是四个人同行,她就像多余的那个,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也许什么时候不见了,也没人会发现。

江奉祁偶尔会问她:“阿禾,你怎么不说话?”

江晏禾看着兄长,喉咙中蔓延着苦涩的味道,他们之间无话不谈,说的却都是她不曾参与过的话题,她如何能加入他们?

见她不回答,江奉祁有些担心,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是江晏绾在旁边吐了吐舌头:“阿姐温柔娴静,不像我,嘴根本停不下来……”

“绾绾能吃会说,是福气。”明少舟是调笑的语气,江晏绾一听,不乐意了,与他又开始吵嘴,江奉祁见状,只好转而去做那两人的调和剂。

眨眼间,焦点又回到了江晏绾身上。

江晏禾看着三人,热闹的大街上,花灯明耀,三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幅画,而她便是画师手中连脸都不会画进去的路人。

到了诗会,三人见到同窗又是一阵寒暄,江晏禾是在安州上的私塾,自然是一个人也不认识。

她似乎也习惯了,缄默地立在一旁权当自己是个陪衬。

众人斗诗时,楼上的小厮正在擦地,不知怎么滑了一跤,将对面提着木桶的人撞倒了,污水倾泻而下。

“小心!”江晏禾正在神游天外,听到有人朝她喊了一声,刚刚抬头,就见到明公子担忧惊慌的脸,还有他千钧一发之际将江晏绾拉到怀里的画面。

“哗啦”一声,江晏禾兜头被浇了个透心凉。

她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懵懵地站在那里,耳朵里有听到窸窸窣窣的嘲笑声,她只来得及赶紧裹紧身上的披风。

江奉祁去给江晏绾买糖人了,此时并不在,明公子急着安慰受了惊吓的江晏绾,也无暇顾及她。

因为是跟兄长出来玩的,她身边没有丫鬟陪侍。

江晏禾想走了,那水很凉,她已经开始禁不住地打哆嗦,谁知刚转身,就见一白衣公子站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她跟裴容的第一次见面。

彼时她还以为他也是奚落她的,黛眉皱起,露出一丝不满:“请公子让一下。”

裴容没动,下一刻,却是让侍从递过去一个厚氅。

“姑娘浸了冷水,出去又要见风,恐得风寒,披上吧。”

江晏禾那时听着他的声音,分明没有任何语气起伏,是他一贯淡薄的模样,可当时就觉得温柔。

她茫然无措地接过厚氅,裴容又道:“我差人送你回去。”

江晏禾受宠若惊,刚要拒绝,江奉祁挤着人群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糖人,见到裴容,忙将那只手背到身后,走过来跟他行礼:“长公子。”

裴容嗯了一声,对江晏禾道:“你兄长来了,我便不多此一举了。”

说完,他带着人离开。

江晏禾将厚氅披到身上,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回去时,江奉祁显然生气了,见妹妹狼狈地坐在马车里不说话,语气不满地对明少舟道:“我就出去一会儿,你怎么让我妹妹变成这样?”

明少舟也有些不好意思:“事发突然,我只能顾一个,绾绾离我近一些,而且那桶差点砸在绾绾头上,还好我替她挡住了,不然受伤的就是她了……”

江晏禾低着头坐着,没说话。

其实明公子是离自己更近一些的。

江奉祁一听才知道江晏绾也差点受伤,转而去关心江晏绾,不再责问明少舟。

回到江府后,她染了风寒病了半月,与明府的亲事也不了了之。

凉王府来下聘求娶是来年一月,那时江晏禾已经知道诗会上帮自己解围的是凉王府的长公子了。

父亲想破头也不明白凉王府为何会将长媳人选定到自己的大女儿头上,私下便问她可与凉王府的长公子是旧相识,江晏禾摇头,那天与裴容相见,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亲事虽好,江晏禾却没有一口应下。

她对陵京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并不了解,对凉王府的情况也一无所知,派瑜珥和瑶环出去打听,只知道裴容三年前考中了探花,然后出去外放两年,最近才归府。

七夕那日,是他从外放地回京述职,才有机会在那里碰上。

没有办法,江晏禾只好去求助宁氏,让她帮忙打听裴容院里的事最合适不过,宁氏满口应下。

隔一日宁氏过来告诉她,裴容身边无通房妾室,后院干净得很,凉王府的亲事是顶好的,劝她答应。

其实江晏禾是很动心的。

那日匆匆一瞥,她也时常梦见,裴容模样好,家世显赫,最重要的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是他伸出援手,让她冷得快要破碎的心得到了一丝温暖。

如同阴暗角落的枝丫得窥天光。

那一晚,她将珍藏在箱笼中的厚氅拿了出来,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告诉宁氏,她愿意嫁给裴容。

凉王府催得急,不到两个月,从下定到迎娶就都操办完了。

新婚夜,她抱着那件厚氅等待裴容回来挑盖头,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但欢喜是大过恐惧的。

可是当她在掀开的盖头下望见裴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沉浸在美梦中的自己才仿佛突然被叫醒了。

然后她便知道了周倩娘的存在,也知道了她肚子里已经有了裴容的骨肉。

凉王府之所以找了她这样一个小官之女做长媳,也有了答案。

而宁氏必然是能打听的到的,可是却没有告诉她。

什么都晚了,她已经是裴容的妻子。

江晏禾坐在马车里,听着滚滚的车轮声,沿街的吆喝叫卖异常热闹,却与她全都无关。

她有一瞬间,想要丢下一切,就这样坐着马车回安州去。

可是她知道,安州也不是她的家。

外祖母虽然疼爱她,但如今楚家是舅母当家,舅母始终把她当做外人,早就想把她送回陵京。

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的去处。

“瑜珥,你说我能不能跟夫君——”

“和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马车突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车子突然开始加速,巨大的推背感让江晏禾紧贴在车壁上。

瑜珥没坐稳,撞到了头,忍着疼痛撩开帘子,急问:“怎么回事?”

马夫结结巴巴道:“遭了遭了!这马……这马好像发狂了!”

他想骑上马去控制方向,谁知马儿突然转了一个弯,直接把马夫甩了出去,马车里的两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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