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导听后还没说话，坐在陈副导演边上的方斐先开口了。
“这个提议似乎对曲小姐不太公平，要不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曲流音望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与他对视。
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勾唇笑了笑。
好像在说，只要她想要，他就可以把这个角色给她。
恶心。
曲流音并不打算接他的话，她在这里只是一个试戏的演员。导演会怎么安排，会选谁，都不是她的决定的。
她只是在找一份工作罢了，没有必要被他恶心。
方斐的语气加重，又问了一遍：“流音，你觉得呢？”
曲流音：“我只是来试戏的演员，怎么试戏选拔演员，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我相信吴导的专业，外行人就不要对着专业人士的选择指手画脚了。”
一番话把自己和方斐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还嘲讽了他们一顿。
场面一时很难看。
台上的段柒柒委屈地盯着方斐。
被两个人抢话的吴导脸色也很难看。
开话头的陈副导演只好又出来打圆场，“那个，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还是以吴导的意见为主。”
吴导已经六十岁有余，笑的时候就像个和蔼的长辈。
眼下不笑了，单是沉着脸，靠在椅背上放松的坐着，那股子摄人的气势又显现出来了。
他也是一句话也没搭理陈副导演。
偌大的剧场，如坠冰窖般死寂。
几个老戏骨坐在自己位置上，事不关己的双手抱胸看戏，方斐和陈副导演两人脸色铁青。
段柒柒站在舞台上，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别耽误试戏了。”谢编剧拍了拍吴导的肩膀劝了一句，“就按照小陈说的演吧，老田，帮小姑娘搭个戏去。”
田晖站了起来，“行。”
吴导撇过头，不看谢先生，重重地“哼”了一声。
“别生气，看戏吧。”谢编剧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又拍了拍他。
台上的段柒柒被晾了太久，一开始的状态极差，虽然后来在田晖的带动下渐渐地调整了一些状态，但整个戏的水平和曲流音还是相差甚远。
段柒柒表演完后，连鞠躬谢幕都没有，坐在方斐身边委屈地默默流眼泪。
谢编剧无奈地摇了摇头，“谢谢段小姐的表演。”
他和吴导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相同的人选。
“曲小姐，我们真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这部剧的演出。”谢编剧没有拖泥带水地直接宣布了。
段柒柒抹了半天的眼泪，方斐只是在她身边小声安慰她下次还有机会。
为什么要下次？
她那里不如曲流音了？
不是他们故作聪明，她会这样失去这个角色吗？
“这不公平！”段柒柒带着哭腔打断，“请让我再演一次第二场戏，我可以的表演好的，吴导，谢编剧，再给我一次机会！”
吴导连回话都懒得，直接拿了包走人了。
陈副导演：“唉，导演，别走啊……”
三位老演员打了个招呼，也跟着导演出去。
只留下好脾气的谢编剧一人在场上。
“谢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段柒柒恳求道。
谢编剧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道：“小姑娘，你或许可以靠外力获得更好的帮助，但机会永远只有一次。”
“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她辩解。
方斐把她半搂在怀里，小声安慰：“柒柒，你想要这个角色，我会想办法的，别哭了。”
“你根本不懂！你太让我失望了方斐！”段柒柒推开他，擦着眼泪往外面跑。
方斐没办法只能赶忙追出去。
谢编剧摇了摇头，见曲流音还坐在位置上，他饶有兴趣的问道：“曲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曲流音：“先生请说。”
“乔倾在看到那女孩子被抓走后，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回去找人，也不是大喊呼救，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这是为什么？”
“我觉得，乔倾她可能在想要不要救她，甚至想过不救她……”她又解释：“先生，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猜测，有错的您别见怪。”
谢编剧眸光一亮问道：“为什么？你继续说。”
“乔倾一开始并不算的上是一个好人，一辈子都在做错的选择，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她应该很讨厌或者嫉妒那个被抓的女孩子吧？所以，她其实甚至想看到那个女孩子被毁掉。”
“那为什么又去救她了呢？”
“因为，她……想起自己被拯救时的样子，那么可怜，那么低贱。反正，救人就是别人嘴里说的好事，那她就选择救人，还可以欣赏到那个孩子痛哭流涕的悲惨样子。何乐而不为？”
“当然，我不是说她没有一点善意……”她说完又发现把女主说的太坏了，连忙找补。
“你分析的很对。”谢编剧不在意地笑了笑，“人性本就复杂，不是非黑即白，不是一条路走到黑。”
“千人千面，尽不相同。我希望她在你的演绎下有自己崭新的灵魂，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谢谢您。”
受到鼓励的曲流音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过挫败，如今努力被这么专业的导演和编剧肯定，她又有了风斗的干劲。
去了化妆室还了衣服，拿了包出了化妆室，外面是门对门的一走道的办公室。
今天剧院里没什么人，连走廊灯都关了，昏昏暗暗的，她拿出手机看到一大排尚云清发来的信息。
还没来及看清他发了什么过来，有人从她的背后拉住了她的手腕。
“什么人？”她惊呼一声，“方斐？”
“是我。”
“你干什么？”
“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放开我！救命啊！”
“过来，听话一点我们好好谈谈不行吗？”
“谈什么谈，放开她。”
一个身影从后面快步冲了过来，重重一拳打在了方斐的脸上，他直接倒在地上，按着下巴。
“尚云清……”
尚云清拉过她的手，把她护在身后。
“是你。”方斐满口血腥味，下巴似乎也有些脱臼，话都说不清楚，“流音，你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尚云清真动了怒，那一拳有凶又狠。
“方斐，别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她，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否则，你可以试试方家护不护的住你！”
方斐的助理姗姗来迟，跑到方斐身边把他扶起来，“这位先生，你在大庭广众下故意伤人，我们一定会找你追究法律责任的！”
曲流音有些担心，依他们的手段，肯定会找人不依不饶的抹黑尚云清，说不定还会故意陷害他。
她紧张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尚云清闻言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好啊，让你们家那个姓方的老头，带着他这个畜生儿子来我尚家给我夫人道歉。”
说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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