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鸢心里揪了一下想问个清楚,唐昭却支支吾吾的。唐鸢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姐你一定要尽快赶回来啊。”说完唐昭就挂断了。
唐鸢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在码头上问了好几艘船,却得知到市区的轮渡已经停了,最早的一班也要明天早上九点。
“先回去收拾东西吧,回江临的航班今天已经没有了,我定了明天中午的的机票。我们赶最早的一班轮渡到市区,落地江临差不多是下午五点。”
许逍揽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买了两张返回海岛的渡轮票。
唐鸢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许逍已经做了最优解。回去的路上,太阳依旧耀眼,唐鸢吹着海风,心情却阴沉下来,好像生活总是会在她感到幸福的时候给她迎头痛击,久而久之连最微笑的快乐也会让她警惕,是否幸福的感受都需要更大的煎熬来置换?
次日早上,天还没亮,唐鸢两个就收拾好东西要回去了,房东阿婆特意煎了虾饼让她们带着路上吃。
“谢谢婆婆。”唐鸢将小饭盒收好,把小屋的钥匙递过去:
“阿婆,这串钥匙您先替我保管吧,等那边的事情解决完我再回来。”
房东阿婆收下钥匙,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等待的许逍,拍拍她的手:“去吧,只要阿婆还活一天,这个小院永远欢迎你来,不过……”房东阿婆顿了一下,缓声道:
“好孩子,人不能一辈子避着浪走,以后还长呢,不要留下太多遗憾。”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含一个长辈的疼惜,她最清楚唐鸢刚搬来时的状态,房间的灯整夜整夜都亮着,有时候两三点都能听到唐鸢压抑的啜泣,所以她才拜托唐鸢替自己去遛遛大黄。后来许逍来了,虽然只有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但她的状态真的好了很多。
“嗯,我记住了婆婆,你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药。”
唐鸢乖巧地点点头,虽然只是萍水相逢的房东与租客的关系,可偏偏是她给了自己多少年都没有得到过的长辈疼惜。
再次回到江临市,唐鸢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里的灯火昼夜不息,她堵在路上,听着出租车上的交通广播心底闷闷的。
城市永远有自己的节奏,它会将所有人都裹挟进一个巨大的漩涡,每个人都有一个必然的位置,只有你遵守它运转的规则才不会被排斥。从前,唐鸢对这一切是无比的熟悉和擅长,可自从去了一次海岛村,居然开始对这种精确到个体的社会安排感到厌烦。
等唐鸢她们到蓝水湾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许逍从后备箱将唐鸢的行李箱搬下来。
“谢谢。”唐鸢拉过箱子:“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许逍看着她有些费力地将行李箱拉杆抬起来,点点头:
“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唐鸢“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酸楚,她要以什么身份打给他寻求他的帮助呢?她自己都不清楚,海岛的日子好像一场梦。而她现在回到了江临、回到了唐家,就好像在早上五六点钟,只有自己一个人从这场过分美丽的梦境里醒来,坐在床沿发呆。
短暂的失序之后,一切都会步入正轨。唐鸢依旧是那个别扭敏感的女孩,许逍伤好之后还是要过着那种危险且不确定的生活。
唐鸢进去有一阵子了,许逍就一直靠着出租车发呆,司机师傅有些着急:
“你还走吗?”司机没好气地招呼了一声:
“人姑娘都进去好半天了,估计不会出来了。你要是不走,我就先回市区了,不让晚了我今天就接不到几单了。”
“那再等四十分钟,我加钱。”许逍给司机扫了些钱,对方态度明显好了起来。
“行吧,就四十分钟,再晚我就要收工了,家里还有孩子呢。”司机师傅将车窗摇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问许逍:
“抽不?”
“戒了。”许逍摆摆手,喉结却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是嘛。”司机啪地一声将烟点着,吸了一口才说:
“烟可不好戒,我媳妇试了好多方法让我戒烟,都没成功,家里头各种各样的过滤嘴都放出灰了。你说我一天开车,不抽两根真没精神。”
如果是以前,许逍肯定会对他的话深表认同。他在队里熬通宵的时候,执行抓捕任务蹲点的时候,整理卷宗困倦的时候,都会跑去抽两口。烟草特有的气味和熏呛的口感会刺激他的大脑,让自己迅速从一个烦躁麻痹的状态里抽身,应付一茬接一茬的事。
唐鸢刚提出离婚的那阵子他的烟瘾大的离谱,可是不管他怎么抽,换了一个又一个牌子,心里还是很乱。这种混乱是他即便处理最复杂的刑事案件时也没有过的。
许逍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是他的自以为是伤害到了唐鸢。十五岁时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他有太多时候,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周哲和他说,在爱情里人往往是盲目的,如果太清醒就没办法去体验这个喜欢的过程,因为那样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一样的,她或他只是世俗生存标准下产生的一个个参数不同的产品,你只需要挑拣最契合自己需要的那个就好了。
而那些沉沦在爱情感觉里的男女不是这样,他们愿意相信,自己所爱着的那个人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替代的,这就非常浪漫,或者说……疯狂。
当唐鸢真的不愿意再等的时候,许逍才明白喜欢是一种感觉,是想要据为己有的强烈占有与渴望,是常常放下自己骄傲的迁就与退让,是明知会受伤还是想要触碰的手。
对于许逍这样一个人,他居然会在之后的许多年频频后悔,要是自己在十五岁的夏天有足够的勇气站在她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期待如果是最蠢的事,许逍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司机师傅愣了下,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江临的温度比海岛渔村可冷多了,这个季节许逍只穿着唐鸢给他买的那件卫衣,在夜里站了快半个小时,皮肤上的寒毛轻微竖起他却好似浑然不觉,只是反复将手机屏幕点亮又摁灭,始终没有新的消息发来。
唐鸢的房间坐北朝南,落地窗正对着湖。她没有开灯,光脚坐在地毯上看着环岛公路上那辆一直停在原地的出租车,车灯还亮着,将柏油马路映出暖黄的光。
她咬唇纠结了一会,还是打开了手机给许逍发了消息:
【回去吧,别等了,我这段时间要暂时住在这】
她才刚发完消息,就看到信息通知栏顶部反复闪现的“正在输入中”。唐鸢就站起来走到窗边,隐约可见车子旁站着个人,不过具体的身形全被黑暗吞没了。她知道许逍一直没走,某个时刻心里真的生出一种就这样什么也不管跟着他逃跑的冲动。
【好】
许逍总是这样言简意赅,唐鸢过去把这解读为木讷内向,现在知道不是这样。唐鸢还在想该怎么回,那边又发来一条:
【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我爸器官衰竭在医院做生命维持,今天的探视时间已经过了,我明天去看。】
唐鸢回复完消息,仍旧看着路边那辆出租车。出乎意料地,许逍像是知道她能看见一样,主动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有光的地方。
手机响了,唐鸢犹豫了一下才接通,那边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耗着。
“在哪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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