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逍今日穿得很正式,他向来不喜欢西服一类的衣服,狭窄的衣领总让他觉得自己随时要被一个怪物绞杀,但又莫名觉得紧张。
蓝水湾,寸土寸金的别墅群,其实是江临市靠湖的一个独立小岛,岛上种满了香樟,偶尔也有些枫叶。只是现在完全没有到成熟的时候,绿压压一片让阳光透不过来。
许逍尝试放下车窗,外面却涌进股股热浪,想要把他包裹起来考成干尸才肯罢休。
随着浅色的湖水一点点退在身后,车子终于在一处精致的别墅小院外停下。莹亮的爬山虎一看就被打理的很好,它们的触角牢牢吸住高大的院墙,将里面的景色锁住。
“小姐,先生和夫人等您很久了。”
门童对唐鸢很礼貌,面上刻意的假笑却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你是新来的吗?”
“我是这个月来的。”门童礼貌地回应,将铁艺大门徐徐打开。
唐鸢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她想起上次回来时,在门口将他拦住的那位门童。
许逍顺着门童的指引,将车停在地下车库里,早有人空出了一个位置,他看到整个车库里停满了一些他根本叫不上名字的跑车,伸手松了松领带。
唐鸢瞥了一眼那个牢牢跟在她身后的门童,生出了几分烦躁。她走过去,自然地挽住许逍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走吧。”像世界上任何一对新婚夫妻一般亲昵甜蜜。
门童这才识趣退下。
唐鸢柔软的手臂碰到他胳膊的时候,许逍没控制住轻轻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他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他们一早商量好的某种角色扮演,理智让他冷静下来,仍由着唐鸢挽着他僵硬的胳膊。
柑橘的香气缠绕着他,从脚底蔓延起一种奇怪的愉悦感,就像是清晨在雨后的草地上散步,草叶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裤角,但他丝毫不生气,反而欣喜露珠对他特别的青睐。
他们一起走进唐鸢幼年时就存在的长长连廊,廊下的风终于降了些温度,唐鸢砰砰乱跳的心总算消停了些。从一进唐家大门开始,她就注意到门童那毫不掩饰的神情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她们。在这个家里,所有眼睛都在监视着彼此,她尽力保持了许多年不让自己搞砸。
“你紧张了?”许逍语气轻快,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挽着自己的手正在沁出汗水,让层层衣料下的肌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有。”她又在嘴硬,手臂却忍不住微微发力,攥得更紧了。
许逍就笑了,他很久没在她面前放肆地释放自己的情绪,但这会他是真的觉得她十分可爱。
“回自己家也会紧张吗?那去我家是不是要变成鹌鹑了。”
唐鸢被戳穿了,心底不悦,忍不住手上使劲想掐他,却发现他小臂的肌肉格外结实,自己的小动作反而更像情迷的挑逗。
见她是真的生气了,许逍这才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衣袖:“别怕。没什么好怕的。”
这本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安慰,但唐鸢此刻却觉得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抓住了教父递来的十字架,她想也不想就将唇贴上去,以求获得解脱。
“你家人是怎样的人?”
许逍企图转换话题让她显得不要那么紧绷,在他眼中,唐鸢完全是一个和家里人较上劲的叛逆少女,和那些深夜出现在派出所的青春期女孩没什么两样。
这个问题让唐鸢楞了一下,微微仰起头开始回忆:
“自从我出国留学后,就再没见过我爸,他不太管我的事……赵姨是一个很注重礼仪的人,只要她挑不出错就没什么事。还有一个弟弟性子比较跳脱,可能会让你感到不舒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去世的妹妹,避开谈她就好……”
“好。”许逍温声应下,再次伸手拍了拍她的衣袖,将曲起的僵硬手臂松开“到了”。
唐鸢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她印象里长得吓人的连廊似乎也没有那么长了。
古朴的花厅旁早站着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年妇女,她似是垂手在门边立了很久。
“郑妈妈,身体还好吗?”唐鸢遥遥冲她颔首,这是从小看她长大的管家郑婆,也是赵萱很放心的人。
“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小姐您回来了,先生和夫人已经入席了。”
郑婆礼貌地回应唐鸢,却全程对许逍视而不见。偏她这样惹得唐鸢心里很是不快,她咬咬牙转过身,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弯下腰。”
许逍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他就顺从她的意思,将身子向下俯了俯,两个人一下子靠的很近。唐鸢能感受到他略带几分硬度的头发划过她的额头,有些扎人。
她伸手攥住许逍西装的戗驳领,灵巧地向后一翻,束缚他肌肉线条的外套就这样滑了下来。
“转一下。”
许逍很配合地转身,双臂向后一缩,外套就脱了下来。唐鸢将西服随手搭在手臂上朝郑婆走过去:
“我和先生先去饭厅了,麻烦您将衣服收好。”
郑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是难看。她本想替赵萱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姑爷”,没想到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会这么下她的面子。
她记得从前唐鸢不是这个样子的,唐鸢这个孩子是唐家三个孩子里最乖、最好脾气、最好拿捏的。
她对谁都和和气气、温温柔柔,几乎从没与任何人起过争执。不像混世魔王唐昭桀骜跋扈,行事张扬,也不像故去的小小姐唐姝脾气古怪,一言不合就翻桌子闹脾气。
是以,郑婆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佝偻的胸腔随着她呼吸起伏越来越剧烈,似是很不服气。
“怎么了?”
唐鸢看似在问她,其实笑容里早蓄满了寒意。她向来是不愿意摆大小姐的架子,但她也不是那种任由别人骑到头上的闷葫芦。再怎么说,这也是许逍第一次来她家,她不能任由家里的佣人将他轻看了去,随意摆脸色给客人,不是待客之道。
过了好半天,郑婆才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将西服接过:“没什么,老婆子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
说着就转过身,迈着比平时更蹒跚的步子往佣人房里走。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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