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嫂嫂定会盘问自己一番,谁知朝娘什么也没说。只若无其事的转身去井边打了盆水,慢条斯理的洗起手来。
在她身后,陆时昭眼神微动,随着她身影游移,逐渐炽热。
她的手指细而白,掌心有一层薄茧,自指尖至指缝,仔细反复的搓揉,神情十分专注。
柔软细腻的软肉被挤压变形,水珠无声滑落,院子里出奇静谧,水声与呼吸声交错,清晰可闻。
盯着她白皙的后颈,和软玉般的耳尖。
陆时昭脑子里瞬间想到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的形容,不自觉便脱口而出。
“你平日在学堂里便是学这些个不正经的东西?”朝娘抬头骂道。
摸了摸鼻头,陆时昭讨好道,“嫂嫂说的是,这诗不好。”
“根本无法形容嫂嫂之万一。”
“少贫嘴,去将院子里的簸箩收起来,太阳快落山了。”
陆时昭老老实实挽起袖子去干活儿。
“嫂嫂何必再做这累人的生意?”从前不敢露财也就罢了,他爹娘留下的钱财加上嫂嫂做了这些年的买卖,想必也够他二人衣食无忧了。
何况自从他考中秀才后府学里月月有奖银,考中解元后更是收获颇丰。
朝娘睨他一眼,淡淡道,“谁还会嫌银子多的烫手不成?”
“那索性我帮着嫂嫂一起,以后日日去卖。”他大可不去学堂,对来年应试也无影响。
“你莫不是忘了从前天天吃豆腐吃到呃逆不止虚恭不停的狼狈样了?谁家能天天吃这个不换口味的,总得给人留条活路。”
“...”
陆时昭舔着脸笑,“只要嫂嫂不嫌我,便是日日吃,我也乐意的。”
“爹娘也不是油嘴滑舌的性子,难不成你这是随了大郎?”
朝娘盯着他看来看去,二人到底是亲兄弟,相貌有三五分像,气质却天差地别。
陆大郎去时也仅比她大上两岁,她已经快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嫂嫂在透过我的脸看着谁?”陆时昭嘴角仍是挂着笑,眼里却没了笑意。
“看讨债鬼。”不知道他又犯什么毛病,笑成这副样子。
“嫂嫂再等等我,我一定很快就让嫂嫂过上好日子,不让嫂嫂这些年的心血白费。”
朝娘蹲着身择豆子,陆时昭看不清她神色,“等你当上大官儿再说这话吧。”
“如此,那我定要好生会试,争取一举夺魁,日后戴上宝顶官帽,揽尽金银财宝供嫂嫂耍弄,届时嫂嫂看谁不顺眼只消动动嘴,便让他彻底消失。”
“怎么你要当个徇私枉法草菅人命的贪官不成?”
“有何不可?”
“那我且等着。”
仰起头来,朝娘眉眼弯弯,笑意明媚。
陆时昭心头一动,“闲来无事,我为嫂嫂作幅画吧。”
朝娘瞬间翻脸,“哪里闲了?去生火,做饭了。”
“那吃过晚饭来作?”陆时昭好脾气的商量。
“明天一早我还得出摊,你自己估摸着画吧。”
“那我便依着自己想法来,定将嫂嫂最美的样子画出来。”
炊烟渐渐升起,院子里很快弥漫开浓郁醇厚的肉香味儿,叔嫂二人都是无肉不欢的主儿,即便是最狼狈那几年,也不曾亏待自己的肚子。
陆时昭幼时身子亏的厉害,朝娘便想着法儿做各种美味耐补的吃食,喂养了许多年,加上他自己也勤加锻炼,方才有了这挺拔勃然的身姿。
但朝娘最无法接受的是,同样的饭食,二郎养出了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她却只得一身绵绵软肉...尽管这身软肉也替她免了许多容貌带来的麻烦。
“嫂嫂这是生的福相,将来注定是要当大官太太的。”陆时昭津津有味的享用着美味,见朝娘一脸纠结,搁下筷子好声劝慰。
“什么大官太太,我当个大官儿长嫂也就罢了。”
她自觉回避长姐这茬,对外以姐弟相称已是二郎底线,私下里他每每总是一口一个嫂嫂。
许是幼时生怕她扔下他自己跑了,时时要提醒自己还有个拖油瓶在。
他大可不必使这样手段,她也不会扔下他不管。爹娘对她有养育之恩,她自会照顾他。
两人相依为命这么些年,她早已习惯身后有这么个小尾巴。
她无意再嫁,索性大郎他们也死了那么久,寡妇这个身份挺好的。
*
用过饭,陆时昭自觉将锅碗洗好,便取了笔墨来。
朝娘在一旁专心致志数着这些日子赚的钱,准备哪日去钱庄兑了银子存起来。
一侧目光频频扫来,朝娘不为所动。
灯下看美人,不外如是。
陆时昭眸光深邃,单手支着脑袋将朝娘好生看了个遍,半晌也不知如何下笔。
总觉得这一幕缺了些东西,算不得他心中的最美。
瞧着瞧着,陆时昭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直到朝娘收拾好准备回房歇下,陆时昭仍埋着头全心作画。
冷情疏离的眉眼与幼年时一般无二,见惯他平日或温和知礼,或嬉笑卖乖的样子,朝娘一时愣住。
本想上前看看,又怕扰了他心神,转身回房。
过得片刻,到底心头记挂,出来轻声劝道,“仔细你的眼睛,明日再画也一样。”
陆时昭猛的回神,待看清自己画中情形,笑容一滞,继而温声道,“嫂嫂说的是,这就歇了。”
闻言朝娘也不再多说,自去休息了。
陆时昭却久久未能平静,垂眸凝视许久,指尖轻抚着画中人,眼中隐忍痴迷交错,充斥着克制的侵略气息。
屋内隐约响起微不可察的呢喃,“朝娘...”
这夜,陆时昭梦里全是摇摇晃晃咕嘟冒着水儿的嫩豆腐,一会儿又变成那截雪白细腻的后颈肉,他隐忍许久终是没克制住汹涌的欲望,欺身含咬而上。
*
“陆兄,一个人在那边发什么呆?快来试试宋兄今日带来这桂花酿如何!”同窗热情的声音将陆时昭拉回神,一转身便笑着凑过去与人作堆了。
心里却仍在记挂着嫂嫂回家后看到那幅画会是何种模样。
他本不欲出门,今日这同窗聚会却是早就定下的。
做东的正是宋子书,这小子人虽傻,却也考中了举人。他那嫁去京城国公府,如今已是世子夫人的姐姐特意带话来要给他庆贺一番。
论说陆时昭在府学人缘虽好,真正往来较多的也就在场几人,其中宋子书待他最为亲近。
在宋子书看来,他二人均为长姐带大,他虽然亲娘早逝亲爹不管,幸而有姐姐看顾方才没被养歪,但好歹打小衣食无忧,家世在这定州城也算数一数二。
不像陆兄,父母双亡,全靠陆娘子劳累赚钱苦苦支撑,竟也将陆兄教的这样人品出众,才华横溢。
*
“二郎?”
朝娘喊了两声,没人应,猜着是出门会友了,将东西归置好就要去房里将银钱收起来。
忙活一通之后总算能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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