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钱新德老当益壮,他精神抖擞地汇报:
“粮食五万石,十万盒罐头,各类的茶、布、盐、醋、酱,乃至于绵羊都养着千头,都已经上船……”
“还有索伦人,蒙古人,以及京营将士,王府护卫也分批上船……”
“拢共多少人?”朱敦汉懒得细致入微的了解,他直接问道。
“兵丁六千二百三十人,工匠、文人、官吏一千五百二十人,王府仆从三百人。”
对于两艘五千料(约一千五百吨)、十艘三千料(千吨)的船队来说,这些人是绰绰有余的。
故而大部分的运力基本在于物资。
这一趟路途万里,即使是开发一百多年的海路,也需要近四个月的时间。
光是酒水和粮食,就占据了运力的七成。
至于罐头这样成熟的食品,自然备受青睐,只不过价格昂贵罢了。
光是准备这些物资,舒王府就耗费了五十万块。
更别提了还有安家费,武器、铠甲等装备,就藩的成本可谓是一年比一年高。
幸好他手底下有人,朱敦汉只要付钱就行了,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宣仁二十六年,炎黄历4861年,西历1861年,十月二十日。
朱敦汉身着团龙袍,带着王妃陈氏一同进宫,向宣仁皇帝以及皇后拜别。
这时,年近五十的宣仁皇帝难得露出一丝真情,眼眶微红,显然是心中不舍:
“敦汉,自此一别,怕是你我很难再见了!”
朱敦汉也有些感触,暂时忘记了这老登的恶心处,眉头紧锁,满脸不舍。
他闭口不言,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一时间,无人不动容。
宣仁皇帝也忍不住心叹:“敦汉还是孝顺阿,不枉我心疼他。”
人都是选择性记忆,他已经忘了自己对侄子的针对,只记得好。
挽留的话在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侄子再好,不及儿子半分,还是离去吧,离开对所有人都好。
他目光又撇向一旁的夏王,这个弟弟可不是个省心的主,也得赶去就藩,省得碍眼。
满朝文武公卿见证了这场皇家表演。
首辅杜翰则最了解皇帝心思的:
“舒王呀,你一走,夏王独木难支,怕是也得走咯。”
热闹的争储不到只有一年半就结束了,短暂而又令人惊叹。
猛然间,他又想起了自己,林则徐下去了,君权派已然一支独大,自己这个首辅怕是也不长久了。
作为立宪派魁首的魏源则盯着舒王,又窥向夏王,一个两输的局面,看来是立宪大业只能指望皇子了。
众人中,吏部尚书曾国藩的心思最复杂。
他一边窃喜于不再掺和争储,又心生愧疚,未曾报答舒王的大恩,同时又担心舒王麾下的弟弟曾国荃的安全。
朱敦汉懒得管他人的心思,带着陈青黛坐上马车,离开了紫禁城。
长长的车队通过街道,一杆杆的煤气灯树立着,宛若一个个卫士,笔直而又固执。
街道两边的百姓议论纷纷。
临街二楼,许多人俯视着车队。
“姑娘,这有什么好看的!”丫鬟雪雁嘟着小嘴道。
“你这是不懂了!”一旁的史湘云则调笑道:“你家小姐这是跟笔友告别呢!”
“哦!”雪雁点点头。
林黛玉难得没有反驳,她笑脸朝下,注视着车队,细声道:“舒王倒是个贤王,只是可惜要去之藩。”
“落入蛮荒与野人为王,哪及京城半分!”史湘云附和道,也感叹起来:
“听说海外藩国过得还不如京城的商人呢,着实为难人了。”
随即,她又羡慕道:“林妹妹,你福气真好,在扬州有爹,来京还有舒王做靠山,这可不是一般人的福气。”
林黛玉闻言,也不由一叹。
一行人坐着船,直抵天津。
待乘上旗舰,唯二的五千料大船墨西哥号时,朱敦汉眺望着渐行渐远的海岸,以及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时间竟笑了起来。
“殿下?”陈青黛不解其意。
“这十二艘船,就是一个舒国。”
朱敦汉揽起女人的肩膀,笑道:“算了,这话不吉利。”
“但路途遥远,王妃可得辛苦了。”
“大王去哪了,妾身就去哪!”陈青黛感觉众人的目光,一时间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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