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春被一股大力带得伏倒在地,手腕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痛麻。
铛——
长剑被箭矢击落在地,大殿之中瞬间安静下来。
片刻后,有人斟酌着开了口:
“王上,那老皇帝的头颅已经与一众皇子的脑袋挂在了城墙上,身子剁碎喂狗的事情也安排了下去。不知后宫里那些个妃嫔、公主,如何处置?”
尉迟丰面色肃然,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沫,向被精锐围护在中间的男人请示。
那人身着长甲,身形高挑,站在一众顶尖士兵中也鹤立鸡群,此刻正手执长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激战后的暴戾之气。
众人屏息以待。
偏厚的唇瓣往往能给人增添一些踏实敦厚的感觉,可他的唇瓣开合出口却是——
“杀。”
“是!”
得了命令的尉迟丰毫不拖泥带水,提起手中大刀就往柳忆春走去,要奉命给这个公主一个痛快。
谁知他还未迈出第二步就被冰冷的声线定在原地。
“除了这个。”
尉迟丰回望,有些错愕,随即得到轻飘飘一个斜眼,那些探究的心思便立马被吓到九霄云外。
“是,属下带人去处理别的宫妃公主!”
尉迟丰溜得比兔子还快,带了些精锐离开,殿内突然变得空空荡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时值大越朝元威二十八年春,叛臣沈雍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率军一路北上攻破皇城。
而在五年前,世人无不称赞这位镇国公世子龙章凤姿、文武兼备,是少有的顶尖世家子弟。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在经历阖族流放、族人惨死后,从一介罪人重新掌握兵权、自立淮阳王的。
他们只知道,此后若要活命,恐怕需要匍匐在这个拥有铁血手段的年轻君主脚下了。
此刻殿中执弓者不是别人,正是沈雍。
半晌,军靴与楠木地板相触,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沈雍停在柳忆春身前。
举剑自戕倒是决绝,长剑被他一箭射偏后却又瘫在地上毫无动静,就连方才听见皇室被屠时,也无半点反应。
这个公主,是要闹哪样?
殿内一片混乱,显然有人搜刮了财物慌张逃命。
女子侧伏在七倒八横的杂物之中,玲珑曲线一览无余,鬓发散乱,珠钗横落,让人瞧不真切面上神情。
沈雍就着手中长弓将她翻转过来。
一张倾国倾城、摄人心魂的脸,随着滑落的青丝显露出来。
五年未见,她较从前更美,也更冷了。
当年还能从她身上瞧出些温度来,如今这幅雪白无暇的皮囊,却让她看起来不似真人,只像个做工精美的白瓷娃娃。
可谁人能知,这么个看起来不问世事、如冰似雪的人儿,竟会与奸人同流合污,做出那等构陷之事来呢?
只是让他们失望了。
跌入泥潭,他不仅没死,还率大军杀了回来,颠覆了这江山。如今与那老皇帝的恩怨已了,接下来就是这位公主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沈雍凝视着她的脸,肤白如玉、不染纤尘。
这么一张看似无辜的脸,就该染上血、沾上灰才好。
他蹲下身去,用沾满鲜血的手掐住她的下颌,抹了抹,于是她苍白的脸染上了靡艳的红。
沈雍直直望进那双空落落的眼。
“尊贵的懿春公主,半点不打算求饶吗?”
带着讥诮的沙哑低吟在殿中轻旋,掌中那人却毫无反应,甚至连一丝力气也吝啬于施用,脑袋不住的往下沉,全然不顾被越掐越重的细腻脸颊。
沈雍没料到她竟是无动于衷,半点没将他放在眼里,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些。
可直到下颌开始泛出青紫,她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沈雍顿时有些恼,一把甩开了她的脸颊,重新捡起那把被他射偏的长剑。
剑尖抵上柳忆春细嫩的脖颈,阴恻恻的声音复又响起,“激怒我,没好处,嗯?”
似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躺在地上的女人终于有了些反应,但却不是沈雍设想的那般哭泣求饶,而是——
轻闭双眼,微微扬起脖颈,甚至唇畔还勾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这分明是在有意寻死。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无声的暗涌在空气中纠缠碰撞,似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对战。
沈雍双眼微眯,掌剑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柳忆春的颈侧瞬间渗出细细血痕。
她却仍是毫无反应,若不是胸膛还在起伏,沈雍简直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没能见到她痛哭求饶的样子,很是遗憾,他执剑的手稍稍松了些,并不想让她就这么便宜地死了。
他要弄脏她、折磨她,看过她绝望无助的样子之后再让她死。
这样才对得起他这些年来堪称惨烈的种种遭遇。
未料,地上的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退意,竟卯起一股力直接往剑锋上撞!
浑身血液直涌上大脑,沈雍将剑猛地退开,柳忆春随即扑了个空。
哐当——
长剑被沈雍丢在角落,殿内回响着阵阵铮鸣。
头脑一阵发凉,他的声音变得更冷,“想死?没那么容易!”
柳忆春再次伏倒在地,像是彻底泄气般瘫在楠木地板上,依旧是半点动静也无。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是尉迟丰再次率兵进殿。
“启禀王上,后宫已清理干净,不知那些逃走的宫妃公主,可要追杀?”
沈雍将视线从柳忆春身上移开,径直走向殿外,冰冷的嗓音如金玉相撞,“不必。”
尉迟丰缓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若他没有感觉错,方才他进殿的时候,这里的氛围似乎有些微妙...
随即听见自家王上吩咐:“把地上那个给我绑回军营。”
“?”
王上看上的女人,他来绑?
转头一看,沈雍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尉迟丰复又看向地上躺着的柳忆春,心里叫苦不迭。
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公主,怕是轻轻磕一下都会伤着痛着,要他如何绑回去?要是伤着了,王上怪罪,要是冒犯了,王上怕是要降罪。
真是难办!
但他也有自己的做事之道,只见他偏头对自己的副将邹衍使了个眼色,“没听见王上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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