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春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一会儿是高中发烧到三十九度时在父母的劝说下继续回学校上课,一会儿是上班快迟到了但她打不上车只好顶着暴雨赶去地铁站。
学习不缺勤,工作也不缺勤,她一向如此,她一直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永远会用心完成老师的作业、领导的任务,乖乖女永远会认真遵守学校的规定、公司的制度。
据说人死之前会走马灯一般回放自己的人生,她的人生大概也就这些了吧。
循规蹈矩,无趣至极。
像是一个人走在长长的隧道里,没有灯,背后与前方都透着一点亮,而连接着出生与死亡之间的,是一条一成不变的漆黑的路。
不过也许还有些有趣的事。
想到明天她没法去上班工作堆积如山时领导的表情,再想到几天后父母撬开满是尸臭的出租屋震惊的样子,她突然有些想笑。
终于,她也可以叛逆一次了,哈哈哈哈。
昨晚是她连续加班到晚上十一点的第八天。
到家时,她的心脏难受得厉害,连带着左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脑子像被灌满了水泥,如果谁和她说一句话,她定要反应五分钟才能处理完毕对方话里的信息。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是大脑过度使用、精神过度紧绷的后遗症,就像脑子被僵尸吃掉了一样。以往这个样子,她怎么也得像死鱼一样躺个两小时才能缓过来。
可最近项目组要上线一个新功能,没办法,所有人都在一起加班,她没有时间再奢侈地用两个小时来给自己充电,只想快速洗个热水澡赶紧睡觉,明天一早还得继续去公司。
每次工作一忙起来她就会焦虑,焦虑得无法入睡,焦虑得梦里都在工作。
她至今无法分清,究竟是梦外害怕自己完不成任务的焦虑带到了梦里,还是梦里慌张的情绪蔓延到了梦外。
不过她非常清楚的是,这次在严重缺乏睡眠的情况下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一周多,她明天绝对不能再靠冰美式吊命了。
她需要休息,她需要睡眠。
立刻,马上!
但不幸的是,老天似乎专挑她这个在崩溃边缘的倒霉蛋取乐。
先是如往常一样进门开灯,啪啪啪连按几下都不亮,没办法...这个点了,她没时间等人来修。
背靠墙沉默几秒,她静静地点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打算先去卧室拿衣服洗澡。
然而好死不死,她打开衣柜刚刚开始翻找,就被松动的衣柜隔板迎面砸了下来。
咚——咚——
第一声,是厚重的隔板和杂乱的衣服砸了她一脸。
第二声,是虚脱的社畜应声倒地。
“......”
好累啊,好想就这么躺在地上再也不动。
可额头上似乎有粘稠液体渗出,满脸的衣服也闷得她无法呼吸。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才行。
四周安静得连电流的声音都没有,耳边只有自己快得不正常的心跳,她突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要不...就这么静静地死去吧?
这个念头一出,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对了,整个人也倏地放松下来。
一条被崩到极致的橡皮筋,就算被放开了也无法再恢复原样,还不如直接断了好。
混沌之中她开始期待,这样躺着不动的话,是会失血过多而死,还是窒息而死呢?
她的人生,没有半点值得留恋的。
她只是一个作品,一个让所有人满意的完美作品。
作品,是没有生命的。
既然无所谓生死,那么她根本就不应该活。
......
四处飘荡的思绪突然被身下一阵剧痛拉回,柳忆春耳旁出现了两道模糊的声音。
“诶轻点轻点,这么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哪经得住你这么重的手!”嗓音清润,听起来很舒服,就是有些着急。
另一道声音低沉,离她近些,语气中似有不悦,“要么你来?”
清润:“王上的女人,属下怎敢......”明显怂了些。
低沉:“按住她的腿。”
清润:“......”好一会儿才说话,“我还是去找卫大娘来吧。”
四周恢复寂静,她听见一道沉稳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
不由分地,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凉凉的,很舒服。
“醒了?”
柳忆春迷迷糊糊睁开眼,终于被浑身上下的异样彻底拉回现实。
坐在床沿的男人脸臭臭的,有些眼熟,装束有些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拍古装剧。
哦,不对。
她突然想起来了。
她本来躺在出租屋的地上等死,后来好像莫名其妙被一股力再次带倒在地上,又到了另一个地方继续等死。
而这个人,几次三番要杀她又不杀她的,也不知道究竟想干什么,她还以为可以省点事儿直接迎接死亡了呢。
嘶,柳忆春忽然反应过来,有些无语——为什么她还没死?
身下也好痛,一阵一阵的,像是整个脑子都长在这点痛上面,身体都像是裂成了两半。哦对了,是这个傻大个拿东西捅了她...
没人教过他吗,要杀人得往心口捅,再不济捅肚子啊,哪有捅人下面的?
真是笨。
其实她是有些厌蠢的,但是奈何乖乖女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所以她从未在人前表露出过半分。
两道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先前那道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劳烦卫大娘了。”
“范医师客气,分内的事罢了。”
原来那人是个医生,那她身边这个人呢?
对方一直盯着她看,好像还有些嫌弃,现在正逼格十足地撇开眼走向床尾。
脚步声渐近,“参见王上。”
“嗯。”
那位大娘二话不说就将她的膝弯往上按住,柳忆春还未来得及品味这声奇怪的“王上”就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老天,她怎么是这么一个羞耻的姿势!
卫大娘见她挣扎,以为是痛极了,连忙轻声安抚,“夫人莫怕啊,咬牙挺一挺就过去了哦。”
大娘瞧着是个爽朗人,连安慰人的话都是噼里啪啦倒出来的,说完却有些不敢看她,柳忆春从她很快撇开的视线中品出了些心疼与同情。
下一瞬,柳忆春再无暇分心,瞬间被身下针扎的刺痛和丝线拉过皮肉的诡异感觉霸占了所有注意力。
她以前读过一篇文章,某个黑人为主的落后国家有这样一种陋习,为了保证女子的贞洁,会把女人的下面缝起来,让她在每次性.交的时候都痛苦无比,以此杜绝她们红杏出墙的可能性。
她不知道那篇文章是真是假,可她如今显然穿越到了物质条件极其低下的某个朝代,他们该不会......也有这种陋习吧?
唉,算了,她在讲究平等、现代化程度很高的A国都活成了那副鬼样子,也没兴趣在这个落后的、阶级分明的朝代毫无尊严地继续苟活。
他们要干什么就干吧,等他们走了,她找个地方一头撞死就是了。
沈雍一言不发地缝合着,虽极力避免,仍会无意间触碰到她细腻滑嫩的肌肤。
很软,像初初成形的嫩豆腐,碰一下都怕散了。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雪肤之上血迹斑斑,凭空为其增添了不少凌虐感,叫人不忍直视。
她应该疼得厉害,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娇滴滴的公主竟连一声痛呼都不曾爆发,只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吸溢出些令人揪心的细碎闷哼,叫人下意识想要怜惜。
他有点想看看她是何表情,可碍于卫大娘隔绝了他的视线,只好埋头继续为她缝合。
桑皮线柔韧细长,是很好的伤口缝合物,他很快缝合完毕,起身将桌案旁的药膏递给卫大娘。
“擦洗干净后,替她抹上。”
“是。”
卫大娘松开对柳忆春的钳制,她的双腿得以缓慢放平伸直,手却依然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
沈雍最后看一眼榻上大口喘息、冷汗涔涔的失神少女,转身离开了主帐。
“诶缝好了?”帐外的男人探头吩咐,“卫大娘,那软红膏是上好的伤药,柳夫人身上别的伤也都能用的。”
不知是哪个词刺激到了沈雍,他倏地转头,危险的视线攫住范卢风。
这个喜欢絮叨的年轻男子正是范卢风,作为当今名满天下的医者,一向有“妙手回春赛华佗,起死人而肉白骨”的美誉,而今窝在沈雍的军中做军医。
这样的顶尖医者,随便到哪里都是当地豪族的座上宾,无人知晓他为何会选择跟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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