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刘伯俭来主帐堵沈雍,破天荒地被守卫拦在了外面。
“这是何意?以往就算要等候王上,也是可以进入这一片营帐的啊。”
两个守卫都认识他,闻言只好出言解释。
“还请军师见谅,此处近来皆是如此。”
为了保证安全,军营中最大的帐篷并非主帅独享,而是专用于议事、宴饮。不久前那场庆功宴便在此处,而平日里若是想找沈雍,大部分时候也能在这里找到他。
属于主帅的住所,落座在偏北的一处平常角落。
几个与普通士兵住所类似的小帐扎在那处,形成沈雍的专属区域,每个账内陈设类似,都设有睡觉的地方。而重要的东西,只有沈雍自己知道放在何处。
平日里,这一片区域都有士兵轮流把守,此时刘伯俭遇见的便是。
不像往常一样允许外男直接进入,不用守卫们解释他也能猜到原因。
那位越朝的懿春公主,想必是被王上直接安排在自己的住处了。
啧,当真是荣宠万千,非同寻常啊。
而在刘伯俭眼中被宠上天的柳忆春,此时正皱着眉头被逼着喝药。
左边是范卢风,右边是卫大娘,二人皆眼含热切地看着她喝药,巴不得她下一秒立刻痊愈。
柳忆春的确感觉自己好了不少。
不知为何,这几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机能在迅速恢复。
倒是沈雍一直没露面。
她还以为上次挑衅他之后,那些“让她生不如死的折磨”便会随之而来。
但这几日明显比之前更上心的照顾,又是全心全意给她疗伤的样子。
啧,看来他比她想象中在意自己。
见柳忆春乖乖喝下药,范卢风心里乐开了花。
他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病患,不管喝多苦的药从不皱一下眉头——如果没有求死前科的话。
得益于良好的休息和精细的照顾,五日内让这位公主恢复到能下榻的任务,眼看着今天就能完成了!
其实柳忆春近来昏睡时间多其实并非偶然,范卢风专门在药方里加了不少安神的药材。
一来,多睡觉有利于她身体恢复;二来,杜绝她半夜醒来后想不开寻死的可能,也算是解救了负责照顾她的卫大娘。
范卢风笑眯眯地接过柳忆春喝完的药碗。
“柳夫人,今日感觉如何?”
柳忆春看着眼前的人,她对他的声音有印象,是那晚来诊治她的医师。
但他似乎只负责开药方,那晚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今日为何突然态度殷切地出现在这里。
她对他微微一笑,“好多了,今日范医师来可是有事?”
但柳忆春不知道的是,她觉得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然而范卢风却已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见过她不知道多少次了。
范卢风神色自然地搭话,“来复诊而已。闷在屋里那么久,这么好的春日,可想出去瞧瞧?”
卫大娘也适时插话,“对呀,外面花花草草都长起来了,瞧着呀,心情舒畅极了!”
又是两双期盼的眼睛盯着她。
宫墙夹道间夕阳斜照粉樱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柳忆春却沉默着没有应答。
一种深深的疲惫感依然笼罩在她身上,挥之不去。
像一个连备用电量都被耗得干干净净的手机,躺了这么多天,也只够让她这块黑屏手机勉强显示出充电进度1%而已。
她没有想法、也没有精力做任何事情。
柳忆春朝二人轻轻摇头,声音低哑,“我想继续休息。”
几日过去,她的伤口处颜色已慢慢加深,是在结痂了,晚间也不会再起高热,连带着唇色都红润了一些,不再苍白如纸,开始有了浅浅的粉红。
可她周身那股浓郁的颓靡之气,久久不散。
众人都看在眼里。
范卢风不好与她多嘴,卫大娘连日以来也没能撬出一星半点缘由。
二人对视一眼,又有些忧。
“那您再歇歇吧,有任何事情随时叫我啊。”
最终,卫大娘用着一贯的爽朗语气终结了话题,又熟练地扶她躺下。
范卢风瞧着,没一会儿就退了出去。
果然,一个颀长身影立在不远处。
是沈雍。
一道颇具压迫性的目光投来,范卢风叹了口气,为自己辩解。
“我早把她医到能下地了,她自己不愿意下,可怪不了我!”
沈雍不置可否。
见他不说话,范卢风又开始叨叨,“我说你啊,每天都守在外面,怎么就不进去呢?深情人设这就装起来啦?”
再向沈雍看去,发现他已皱着眉将目光落到他身后的帐子上。
范卢风叹了口气,背着药箱就要走。
“算了算了,我管不了你们这些复杂的事情,沈怀聿你记住了啊,明日!卯时!不准再拉我起床!”
说罢,范卢风也不顾沈雍的反应,快步离开了。
柳忆春脑子昏昏沉沉的,但也睡不着了,就这么躺在榻上瞧着帷幔发呆。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不属于麻利的卫大娘,也不属于跳脱的范卢风。
“去将西南角的那顶帐篷收拾出来。”是沈雍的声音。
“是。”卫大娘应声离开。
帐内复又只剩他们二人。
她还以为他不会再理她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上赶着往她面前凑。
一个大男人,这样婆婆妈妈的,可就没劲了。
卫大娘离开后,帐内一片沉寂。
柳忆春感觉到一股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可她完全不想理会。
半响,极轻的衣摆摩挲声响起,沈雍停在了她的榻边。
那道视线的存在感变得更强。
“不是醒着?”
柳忆春没有吱声。
静默片刻,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抱入了一个干净有力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动作,柳忆春反应不及,心脏瞬间狂跳。而她浑身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只能轻靠在他肩头,连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
与软塌塌的她不同,他的臂膀坚实有力,柳忆春感觉自己像是一团被紧紧圈住的烂肉。
然而这人似乎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温柔。
下一秒,他不由分地直接将她落到地上,“轻拿轻放”知不知道啊!
柳忆春尚且虚弱,甫一落地便要往前跌去。
如能未卜先知一般,一只有力的大掌抓住她的右手臂,她终于不至于腿软得跌倒在地。
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柳忆春的大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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