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舟回京那天,正是惊蛰。
街边的柳条刚刚抽芽,马车轮滚过青石地时,溅起一层薄水。他坐在车中,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黑甲,盔缨折了一缕,左腿微微抬着,靠着一只乌木拐,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这是他第三次穿着盔甲进京。
前两次,一次是破西羌封候,一次是凯旋受爵,城门外百姓呼声震天,父亲穿官袍站在丹墀下,眼中带着光。他那时年轻,意气风发,马蹄都踩得比别人高一点。
这次,却是他自请还朝,兵部只拨了一辆破旧马车,无引官,无迎接。他的马,在边关死了。他的人,在战壕里被抬出时,左腿血流成河,一路昏死到营帐。醒来后,他已不是“金吾小将”,而是“断腿废人”。
他未声张,也未请告,带伤回京,只为一件事他以为父亲会来接他。
可沈府门口冷清得出奇。风一吹,府前的铜狮鼻上都挂了点灰。他下车时拐杖碰在门槛上,发出一声脆响。府内的门子斜眼看他,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大公子回来了……老爷在堂上,不便出迎。”
不便出迎。
这四个字像一把锈刀,刮在心口。他拄着拐,一步步走进前院,靴底泥水一路带上青砖地,像极了从前他入营那夜,背着风雪走进边寨。
堂中灯火通明,香烟袅袅,几个官服文士正围坐一旁,神情恭敬。主座之上,沈尚书端坐,面无表情,正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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