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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戏登台

小说:

禅月

作者:

宇宙第一红

分类:

历史军事

午后,秋风堂偏间。

秋风堂坐立在侯府西南角,此处距离正门最远,是整个侯府之中最偏僻的地方,因着远离人群,所以这里种了大片大片的翠竹,翠木一多,再热的地方也能凉下来,清风徐吹竹叶,飞檐渐沉天阙,声静之间,只有冷竹浮香。

偏间窗户正临着翠竹林,一推开窗,便能瞧见窗外翠色窗景。

一片清幽,竹笙飒飒间,疑似故人来。

柳烟黛自窗旁立着,探着身从窗内探出来一张白嫩嫩的脸蛋,以手撑窗往外瞧。

这里太偏远了,目光穿不透那无边的翠木,只能淹没到一片绿色里,自然也瞧不见外头闹成了什么样子。

白嫩嫩的小姑娘睁着一双水润润的兔眼,阳光落到她面上,将她照出如羊脂玉一般的光泽来,她攀靠在窗旁,圆圆的脸蛋倚在窗墙上,挤出来一点白色的肉肉来,实在是瞧不见人,只能再缩回脑袋来。

缩回脑袋却也不肯回去坐着,依旧提心吊胆的在窗前站着,来来**的踱步,窗前的光影在她淡粉色的裙摆上飞跃浮动,照出熠熠的金色流光来,她一转身,裙摆便翩翩而飞,像是一只起舞的蝶。

之前在宴会上的时候,她光顾着嚼那几块糕点了,当时发生的事她瞧见了一点,但是完全没来得及在乎,现在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害怕。

这小兔子,有时候瞧着胆小怕事,但是有时候又格外迟钝,血迸到她脸上来了,她还在那儿迷迷糊糊地躲在婆母后边嚼糕点呢,等到事儿都进到一半儿了,她才回味过来当时席面上究竟是生了多大的事。

周问山用利箭偷袭了整整八位公子哥!这样大的事——可怎么担待得起?

虽说婆母并不在乎公爹与夫君,但是婆母和她都是这忠义侯府的人,一同享着这府门里的富贵,就得一同背着这侯府的罪责,素日里来府里内斗,打这个打那个没关系,打**也是一个府门里的事儿,闹不到外处去,但现在,这么多外府的公子受伤了,一同逼到侯府门口来,侯府定然也是要出一波血的。

柳烟黛读的书不多,她说不出“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这样的道理,她只知道,以前在他们家乡乡下里,一户人家中有一个人做了错事,以后这一户人家都抬不起脑袋来,甚至可能连累全村——早些年,他们村里有户人家出了个男儿,糟蹋了隔壁村子的女娃子,自此,他们村子的人出门都要挨隔壁村子人的骂,连带着他们村子里正常的男子都娶不到外妻。

在他们村子里都如此,何况是长安这高门大户呢?

公爹和夫君都不好,他们都爱欺负人,柳烟黛其实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可是婆母对她这么好,若是婆母日后出去被人骂,那她会很难过的。

小兔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怀苦闷的走来走去,正走着呢,一回头,便瞧见秦禅月倚靠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碗人参汤,以白玉勺轻舀。

夫人的手指白嫩细长,指尖染着淡淡的凤仙花汁,泛出胭红色,两根手指一夹,便端送勺子入口。

夫人唇色胭红,肤色雪白,鬓发纯黑间,又妆点着一片金色,光影落在她身上,绸缎上似是有水波流转,柔软的扭折光影,更衬得那张面绮丽浓醉,眼角眉梢都浸润着风情。

人参汤滋阴补阳,最适合她这个岁数的人来用,方才她在外面嚎那两嗓子嚎的嗓子都发哑,现在几口人参汤落下来,终于算是回过神来了。

艳丽的夫人搅了搅勺子,又吞了一口参汤。

这秋风堂的偏间平日里都是丫鬟小厮受伤时所用的地方,所以很简单,只有一床一桌而已,其上铺着的也并非是昂贵的绫罗绸缎,而是简单的粗布,连个床帐都没有。

但秦禅月一靠在这,这床帐都显得华贵了几分,像是一望无垠的干裂土地上唯一的红玫瑰,开的艳丽又张扬。

柳烟黛回过头时,瞧见婆母这般好看,便看呆了一会儿。

秦禅月刚用过参汤,随后往床旁柜子上一放,一抬头就瞧见柳烟黛看着她发呆,这小傻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愣愣的站着,秦禅月噗嗤一笑,抬手比划了两下,道:“吓傻了?过来,婆母无碍。”

柳烟黛便一点点走过去,给自己搬了一张圆面莲花凳过来,坐在了秦禅月的床头前。

“婆母——”柳烟黛肚子里似乎有一堆的话,最终只挤出来一句:“他们会不会报官啊?”

这个“他们”,指的就是那几户受伤了的人家。

秦禅月含笑,笃定摇头道:“不会。”

“为什么?”柳烟黛瞪大了眼。

之前他们隔壁村儿的丫鬟就是报官才得来的清白!眼下死伤这么多人,怎么能不报官呢?

秦禅月轻笑道:“报官,都是寻常百姓家才会去的,像是这些高门大户,除非特意而为,否则谁都不会去报官的。”

因为按官职算,很多人本身都比官府里的人官衔更高,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小下官给他们公平,更何况,若真要报官,就要将来龙去脉都讲清楚,有些时候,大户人家宁可将事儿稀里糊涂的涵盖过去,也不会报官。

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被人欺辱了,他们更不会报官,只会派私兵偷偷将人杀了,毁尸灭迹。

同理,现下他们自然也不会去闹到官府,反而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他们本身就有权利,何须用官府的权利?且

,他们的权利更偏向他们,当然是靠自己的权利来说话了——高门大户,向来是用自己的权利,凌驾在官府的权利之上的。

老话说得好,打得过打,打不过讲理,现在他们八户人家加起来,难道还打不过一个侯府吗?他们当然要好生打一打了。

“不报官,那要怎么解决?柳烟黛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在边疆多年,各种各样的虫子认识了百八种,但让她来摸索这些却是两眼一抹黑,她什么都不懂,只能来问婆母。

秦禅月面上闪过几分讥诮,道:“以前长安有两户人家的孩子酒后争执,一方人将另一方人打成了残废,这要是报了官,大概会判前者入狱流放赔款,但他们没报官,而是两家商量——知道他们最后如何解决的吗?

“如何解决的?柳烟黛睁着一双水润润的兔眼,乖乖的坐在圆面凳上,两只手摆在膝盖前方,茫然问道。

赔钱吗?还是坐牢?

“前一家人将府门中嫡长女下嫁,给了后一家人的瘸子,拿自家大好女儿的婚事,和女儿的嫁妆,填补了后一方人家里的怨气。

秦禅月眉眼凉凉的说道:“日后,两家人成了姻亲,前者在朝堂上多方提些后者,后者的府门中又有这嫡长女给这瘸子吸一辈子血,让这瘸子好生安稳过一辈子,这样,两家皆大欢喜,这就是大户人家解决的法子。

前者的儿子不用下狱,后者的儿子有了人照顾,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唯一失去的,大概就是一个女儿。

这就是高门大户中人的行事方式,吃掉一小部分人的血肉,满足大部分人的口欲,维持一个高门大户的体面——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这两家是很体面的。

柳烟黛听的呆住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样的方式,两只白嫩嫩、胖乎乎的手抓着自己的膝盖,半晌才挤出来一句:“那……这嫡长女后来呢?

“后来?安稳替那瘸子操持家务,生儿育女,调训妾室,教养庶子庶女,还能如何。秦禅月语气更淡,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寒意。

大户人家为了体面,总会隐忍很多很多东西,被打断了牙都往肚子里咽,硬生生拿血泪来撑起来这一身姿容来。

“那今日之事——

秦禅月一看她那模样,便知道柳烟黛在想什么,秦禅月轻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随后道:“不是一定要嫁女儿,而是要给一种一辈子的补偿,方式多的是呢。

顿了顿,秦禅月面上闪过几分隐晦的得意来,她那双狡黠的狐眼微微眯起来,轻声道:“只不过,谁补偿谁还不一

定呢莫要小瞧了方姨娘。”

兔子急了还蹬鹰呢人家这么大一个人豁出去了一条命来搅天动地不可能只闹出来一点水花儿的。

秦禅月与柳烟黛刚说到此处偏间外边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后不过两息赵嬷嬷的声音便从厢房外传进来她道:“启禀夫人世子夫人——”

秦禅月给了柳烟黛一个眼神后转而继续躺在了床上闭眼做昏迷状。

眼下这两拨人得慢慢搅和着呢还不到她出场的时候。

现在这些仇怨跟她可都没关系她是不会掺和到这些脏事儿里的不如两眼一闭。

柳烟黛则赶忙站起身行到门外去。

偏间简陋没有什么内间外间之分她行到槅门外后小心将槅门关上然后与外头的赵嬷嬷道:“赵嬷嬷来了——世子那头有什么消息回来?”

面前的赵嬷嬷是着实忙了半个时辰身上汗如雨下将薄薄的锦缎衣裳都浸润透了额头上都带着汗一开口声音都跟着发颤:“世子身上的箭取下来了箭**未曾射中要害人没死但是世子中了毒说是那黑心肝的贼妇人在箭上涂了毒逼着主位老爷夫人带着自家孩子去前厅要重审她儿子残废一事也不知是发的什么疯!”

顿了顿赵嬷嬷又道:“老奴这趟来是侯爷来问夫人醒没醒醒了需一道儿去前厅去。”

周子恒一个人怕是压不住这一群世家他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撑比如他的妻子秦家的嫡长女镇南王的好妹妹。

当然若是秦禅月能直接将镇南王从隔壁坊里请过来就更好了——镇南王一旦坐在这前厅里谁都不敢冒头来的。

可惜了秦禅月早就料到了。

柳烟黛为难的摇了摇小脑袋道:“婆母还晕着不曾醒来。”

赵嬷嬷无法只能再折返回去匆匆赶回到前厅中去。

柳烟黛瞧着赵嬷嬷这蹭蹭跑过去的劲儿心底里隐隐冒出来一点八卦欲来。

前厅到底……闹出来什么了?

——

此时前厅内一片死寂。

忠义侯说出那一句话“我儿坠马”之后前厅之内的老爷和夫人们都有片刻的茫然。

此时正是午后烈阳灼灼之时但前厅内门窗紧闭硬是一点光都不曾透进来这前厅内无端便显得幽暗。

盛夏时的蝉似乎也被这血腥气浸染不敢冒出一点动静前厅之内的地面上齐整的摆着八个担架担架上躺着的人都是有气无力、面部青紫血腥气弥漫在四周使人呼吸都越发逼仄沉重。

别说蝉鸣了这些夫人们几乎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了只觉得耳廓一阵嗡鸣

脚冰凉人都要晕过去似得她们捂着胸口目光茫然的去看地上的儿子随后又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夫君。

他们的夫君也是一样的迷惑。

这群老爷和夫人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曾经在外面做过什么所以眼下被逼到面前来时自然也不明白忠义侯所说的是什么事。

“什么坠马?”便有一位威严的长辈冷声询问自己倒在地上的儿子他道:“忠义侯所说之事是指什么?”

这一位倒在担架上的公子姓黄黄公子伤的并不重他运气好只是腿上中箭而已死是不会死的最多在床榻间躺上几个月。

但是谁能想到这箭上有毒呢?

所以这位黄公子也被抬来了。

黄公子最初中箭的时候除了震惊与剧痛之外最多的是怨恨。

彼其娘之!

一个外室子!一个卑贱的姨娘竟然敢对他动手!待到他好了之后定然要杀了这对母子将他们的手脚剁下来将他们的眼睛挖出来耳朵割掉舌头砍断丢到茅厕里面去让他们活生生溺死在里面!

这两个人射了他一箭他得千百倍的还回去才是!

但黄公子很快就没有力气恨了。

因为他这条射伤的腿突然开始发麻麻到几乎都感觉不到这条腿的存在且这种麻意从腿间往上蔓延现在已经快要爬到腰上了。

侯府的大夫说这是毒!且不知道是什么毒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作用会导致什么后果更别提怎么治了。

南疆产毒各种草木茂盛各类虫子翻涌所以总会冒出来各种稀奇古怪的毒来什么样的都有大陈临近南疆难免被这些毒侵入这些毒太多了几种相似的药性能调配出完全不同的**来看着是一个效果但解毒用的东西却相差**寻常大夫根本没那个本事去管最终只能去方姨娘那边下手。

既然毒是从方姨娘那边来的那去找方姨娘总应该能找到些东西来吧?

只是大夫去找方姨娘之后不过片刻他们所有人就都被抬到了前厅来黄公子瞧了也觉得心里生疑惑。

他**了啊!现在最关键的是找解药!可这群人将他们搬运过来做什么?

直到侯爷问了那话之后黄公子才恍然大悟。

竟然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眼下听见自己亲爹发问黄公子倒在担架上下意识反驳道:“爹那都是误会!就是前些日子

他可不能承认这件事。

那些恶事

,背地里做做就算了,放到明面上谁会认呢?真要是认了,他就完了!以后被人拿住了把柄,保不齐这辈子都毁在这了!

黄公子否认的同时,其余的公子们也跟着搭话道:“没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这女人疯了!非要将这个罪责扣在我们身上!

“周三公子此举实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没错,只因自己受了伤,便去冤枉旁人,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位方姨娘出身低,脑子怕是也坏掉了!

“这等**之人,定是满嘴谎言,不可信她!

三三两两的否认声如小溪般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条声势浩大的川河,一股脑儿的冲着方姨娘与周问山撞了过去,这样多张嘴,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方姨娘被私兵压着跪在地上,周问山直接被丢在地上,这两人是在场唯二跪着的人。

可他们俩的脑袋依旧高高的抬着,别管形容多狼狈,在这一刻,他们俩都无畏。

眼前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一句句指责的话往他们的脸上扔,他们俩依旧不在乎。

反倒是堂前上站着的周子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对母子挨骂,他就觉得自己也在挨骂——倒不是说他心疼这对母子,只是他们俩顶着“侯府的名头,他们俩挨骂,他也觉得丢人而已。

倒是躺在地上的周渊渟回过神来了。

他伤的最重,所以最疼,**发散的也最快,别人只是麻了一条腿,他却是半个身子。

再麻下去,他真的要**!所以,眼下他也是骨头最软的那一个人,眼瞧着所有人都在骂,周渊渟赶忙说了两句好话。

他躺在地上,艰难地侧过头,声线沙哑的对着一旁的方姨娘道:“姨娘——当初三弟**的时候,便已经证明过我的清白了,我唤您一声姨娘,心底里是真的敬重您,我知道,您只是不甘心三弟再也站不起来而已,我向您保证,日后,我一定想办法让三弟站起来,我会寻来天底下最好的蛊医,让三弟的腰重新恢复好,您便将解药给我们吧。

否则,箭矢要不了他们的命,这些毒也能要了他们的命啊!

周渊渟所说的话在理,在场的人便都闭了嘴,不再骂了,只是用一双双眼死死的盯着方姨娘。

直到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后,方姨娘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们身上的毒,十二时辰内就会死,而解药,只有三份。

说话间,方姨娘从袖口间掏出来一个药瓶,道:“我手里现在就有一份。

药瓶是圆润的碧色,被她拿在手中,众人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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