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与心中别无二致的答案，栖迟唇线抿得笔直。
这个问题，真的很多此一举。
“开心就好。”栖迟言语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淡，好似外界再无能动他心神的东西，“以后多和他们出去走走。”
明映琉乖巧点头：“弟子会的。”
栖迟：“……”
他静了会，才又叮嘱道：日后不可……
话说到一半，栖迟改了口：“酒都醉人，喜欢也应当少饮些。出去玩是好事，也莫要误了修炼，下去吧。”
明映琉敛眉垂眼，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出了走廊。
度过最后一日休沐日，缙云山的弟子们便又要开始上课了。
明映琉照旧要送萧楮叶去学堂。只是经过头一次的风波后，后面明映琉每一次相送，都会选择压制爱炸剑光的霞明剑，然后停在离学堂不远不近的角落里。
“谢谢大师兄！”经过数次御剑，萧楮叶落地至少不会当场跪下了，他回头笑着和明映琉道别，转头就飞快跑向了朝上走的人堆。
转眼间，就已经和人勾肩搭背上了。
明映琉收回注视的目光。他并没有立刻回紫金峰，反而是收敛气息，不声不响在山内转了几圈，确定没听到什么过于离谱的言论后，这才放心回去了。
明映琉不需要上课，若非修行短暂进入了瓶颈期，又要顾及接送怕高的小师弟，他能把所有时间都拿来修炼。
不是闭关，胜似闭关。
只是如今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映琉修行起来日夜颠倒不分时辰，除了萧楮叶能在固定时间看到明映琉一眼，其余人基本是瞧不见他身影的。
而身为明映琉亲师弟的萧楮叶，也不见得能好过。
因为基础差，又偏偏是仙君的二弟子，学堂的那些长老和师弟师妹们盯他盯得很紧，萧楮叶唯恐因自己影响紫金峰的名声，不敢不用心学习。
而萧楮叶一回到紫金峰，每日只能歇上一口气，自家那犹如门神一样的师尊，就会准时且无声的出现在院门口。
然后冷着脸毫无感情对他说：“出来训练。”
萧楮叶：“……”好险让他多喘上两口气。
每日都是一模一样的流程，虽然累，但萧楮叶的进步堪称一日千里。
人也开始抽条，就是看见吃的就眼冒绿光，常常因为偷吃而被栖迟抓现行罚跑圈。
而一个没有修为的孩子，如何能避开一位仙君的灵识吃到东西呢？
灯火通明的竹院中，紫金峰所有人都在这了。
头顶是无声寒凉的目光，萧楮叶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明映琉。
明映琉自知理亏，也和萧楮叶一样低着头，等待面前男人说话。
栖迟本身表情就很少，如今立在如银的月光下，更显得他面若寒霜，不好说话。
他看向萧楮叶。
萧楮叶立刻自觉道：“弟子待会就收拾好这些东西，然后绕山跑圈去。”
栖迟转而看向明映琉：“你随我来。”
此刻栖迟的脸色冷得可怕，萧楮叶可不敢乱求情，他只能朝明映琉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进屋收拾起东西来。
只是一边收拾，他还一边支起耳朵，悄悄听院外的动静。
很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师尊和大师兄都离开了。
萧楮叶紧绷的精神一松，他欢呼一声，拿起筷子开始风卷残云吸纳完所有饭菜。
看样子没有对被惩罚的不忿，只有对自己还能偷吃的庆幸。
笑话，跑圈而已，又不是要在师尊眼皮子底下背口诀，偶尔偷偷懒也是可以的。
漆黑的山道上，每隔十数尺才有那么一盏昏黄的小灯。
栖迟带着明映琉，恰巧停在了一棵挂着灯笼的树下。
暖黄的光映在明映琉冷白的面颊上，犹如一块白玉散发出朦胧的莹光。
栖迟看着鸦羽般的眼睫，平静说：“为师竟不知你如此关心他。”
“是弟子的错，一时心软才带吃的给他。”不知喜怒的语气听得明映琉头皮微微发麻，他也知道自己是做得过分了，认起错来很干脆。
“白日接送，晚上开小灶。”栖迟回想起这些日子的事，古井无波的心中泛起涟漪，他看着明映琉低垂下去的眼睛，“每日的修炼时间就这么掰碎给他……”
栖迟问他：“你真的如此喜欢他？”
这个问题并不是明映琉第一次听见。
他下意识捏紧手，用平稳的声线回答：“他与我同为师尊的徒弟，爱护师弟是我的职责。”
栖迟心口突然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噎得人难受。
看着无动于衷的人，栖迟心刺得痛。
他反问：“职责职责。若早知你有此心，那为师是不是应该早些收徒？”
话音一落，本就算不上融洽的氛围，变得更加生硬。
明映琉抬起头，一双睁得微圆的眼眸就这么和栖迟对上了。
灯光下，琥珀色的眼底如同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泊。
惊讶的情绪很明显，乃至于难过的情绪也压抑不住泄露了几分。
看着自己徒儿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栖迟手指收紧。他飞快偏头闭了闭眼：“抱歉，我话说……”
“师尊不必歉疚，收徒是师尊的自由，不必来问弟子的意见。”明映琉先是抿紧唇，而后控制不住抢先开口，“师尊是觉得收一个不够，还要再收么？那当初何苦在临丹殿说那样的话？”
“不过也无碍。”明映琉收回目光，低垂眉眼道，“您若看中了，比试时弟子让他赢便是……”
“映琉。”栖迟打断了明映琉的话。
明映琉话语停住。他对上栖迟略显讶异的眼神，沸腾的情绪骤然被泼了一盆冷水，飞快从他脑海中褪去了。
似乎是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说这些话，明映琉脸色有些发白，不自觉朝后退了半步，才低声请罪：“是弟子失言了，还望师尊见谅。”
看着乍然恢复平静的明映琉，栖迟目光紧紧盯着他，沉默半晌，陡然问：“你是不是不想我收徒？”
这个问题令明映琉脑子嗡地响了声，自然也就错过了冰冷的声线下小心翼翼的紧张。
“没有。”明映琉斩钉截铁的回答，他神情安然自若，迎着栖迟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弟子没有这样的心思。”
明映琉蜷缩起颤抖的手指，已经失言过一次了，绝对不能再失言第二次。
当初他已经靠闭关硬躲过栖迟的对峙，如今难道还把人当傻子再用一次么？
听着毫不迟疑的回答，看着因对自己避之不及而往后退的弟子，栖迟一点点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不必自责。”栖迟适当朝后走，留出彼此都舒服的距离，冷淡道，“是为师话说得太重。辟谷前期难受很正常，你莫要惯他的口腹之欲。回去闭门思过一日写篇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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