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敛最开始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反正陈望脾气比驴倔,跟个老木头疙瘩似的硬邦邦不解风情,搞不好是一怒之下旷工了。
他压着怒火,鬼使神差折返回了陈望居住的平层。
谁料,在满室狼藉的碎片里,捡到了一个卷得比牙签还细的小纸条。
跟芝麻粒一样迷你又稚气的字体,竭尽全力写了三个字——
“救救我。”
花云敛只思考了两秒,迅速打电话给路助理:“立刻调查陈望最近接待过的所有患者的详细信息,整理成文档发给我,限时五分钟。”
路助理不愧是招聘时一路过关斩将的高材生。
四分五十九秒,这个并不合理的任务over。
花云敛皱眉盯着电脑,视频通话里路助理冷静介绍:
“李应卓,实际年龄三十三岁,主业律师,律二代。”
“患有隐疾导致心理自卑扭曲,常年家暴酗酒,omega妻子多次尝试离婚均被驳回,儿子李念也跟随李应卓生活。”
“据说是中心城的小圈爱好者,对外宣称自己祖上有皇室爵位,私下会命令其他人叫他公爵,以虐待和控制人为乐趣。”
说到这,路助理顿了顿,打量了下老板的脸色,才继续说——
“最近与陈望的父亲私下达成协议,以二十万彩礼……”
“要娶陈望先生为妻子。”
……
花云敛俊眉紧蹙,神情复杂地看着怀里昏迷的男人。
本打算上前嘲讽一番,他被自己未婚夫绑起来虐的光荣事迹,谁知陈望像有雷达似的,一昏迷就往他怀里倒。
花云敛动了动胳膊,想甩开他,可一抬手,手指直接搭上陈望的额头。
啧了一声:“怎么这么烫?”
现在嘲讽一个神志不清的患者。
怕是对方受到的伤害为零。
花云敛决定挑个他脑子清醒的时候再骂,一弯腰就将人打横抱起。
下意识掂了下,竟是比之前抱他那次还轻。
…这人要瘦死?
光线血红昏暗的房间,让联邦特警团团搜查,四处都是脚步声和李应卓奴隶们的尖叫声。
也不知他们在哭自己主子死了,还是哭将来没钱花了。
路过地上那具双目圆睁的尸体时,花云敛神色淡漠地踩住李应卓的头,脸色阴鸷冰冷且平静,竟直接走了过去。
仿佛这横陈的尸体,只是个不够绊脚的石子儿。
“和我抢人,你也配?”
-
“唔嗯……”
陈望再次醒来时,让轻软却足够保暖的被子,硬生生闷出了一身汗。
他慢吞吞坐起身,口干舌燥,下意识去床头柜摸了一杯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沉重的身体瞬间清爽!
——活过来了!
原来他已经回到了花云敛的大平层。
房子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退烧了,只有磨破的双手双脚还泛着疼,皮外伤没几天也可以好利索。
陈望低头一看。
手背上是打了输液的痕迹,难怪退烧这么快。
身上还残留着大马士革玫瑰的气息,花云敛是个行走的玫瑰香水瓶么?
信息素成天外溢。
他一个beta都能闻到了。
人还真是不能互相比较,想到李应卓那张癫狂变态的脸,陈望打了个哆嗦,感觉花云敛都有点慈眉善目了。
要不是他救自己。
怕是要交代在“变态小屋”了。
可陈望转念一想,要不是花云敛突然发疯,深更半夜把他丢出去,他怎么会碰到李应卓!
他直接气精神了,一咕噜翻身下床冲了个澡。
看样子家里找过保洁,焕然一新,连小风铃碎片都没给他留下。
富家公子哥果然没什么人情味。
直到陈望打开手机,才看到无数个未接来电,此刻微信还在源源不断弹消息。
母亲:【小望,你怎么样?】
沈安:【学长,新闻里说的是你吗?要不要我去照顾你,发地址快!】
妹妹:【四眼儿,死没?】
陈望赶紧打开电视,新闻果然在播放一则非法拘禁事件。
镜头扫过铁笼,几个衣不蔽体的人都被打码,再一扫,架子上的男人也被打码。
一般人认不出。
但若是十分熟悉的亲人朋友,还是能通过身段认出陈望的。
他完全不知道记者什么时候去的。
男人头疼地按住太阳穴,刚好医院院长打来电话:“小陈啊,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两天都不算你旷工,另外,我再多给你开一周的带薪假期,只需要你好好休息,知道吗?”
陈望可接受不了不上班,赶紧解释:“院长我真没事!”
“哎!年轻人听我一句,身体才是革命本钱,你就安心休息。”
院长语气里也多了一丝惆怅:“毕竟,此次的恶性医闹的主谋,是我们医院的患者家属,你受苦了……”
难怪院长这么和颜悦色。
原来是以为陈望被医闹了。
他寒暄几句,又接了母亲的电话,表示新闻里的不是自己,让她放心,养好身体,自己过段时间会回贫民窟看她。
顺带拒绝了沈安要来贴身照顾自己的热情提议。
刚撂下手机,又嘟嘟嘟传来一连串消息轰炸,陈予希急得快发疯:“你再不回复我就找帽子叔叔了!?”
陈望还是用糊弄母亲的那套说辞对付她。
可妹妹长大了,完全不信,非要亲眼见到他才可以。
很快,兄妹二人坐在了一家连锁小餐厅里。
热腾腾的芝士年糕鸡端上来,陈望挖了一大勺,面对揪不断的芝士有些笨拙,缠了半晌才放进妹妹碗里。
“吃呀,听说你们小孩都爱吃这个。”他催促,“吃完回去学习。”
陈予希惊魂未定望着他,一张脸皱巴巴的,见他完好无损,但手腕上的伤触目惊心,她快哭了又强硬地憋住。
“学什么习?”
陈予希大吃一口,被烫得说不出话。
“嘶…我从小到大就没学过习!”
陈望恨铁不成钢剜她一眼,这家伙能上大学真是文曲星喝多了砸她脑袋上了。
沉默半天,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我知道那个死鬼欠债的事了。”陈予希忽然说,“我打算退学,当驻唱歌手,还能到处打碟,早点还完债才能轻松。”
陈望瞬间炸毛,疾言厉色。
“胡说八道!”
陈予希吓了一跳,勺子都掉了。
“我警告你,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掺和。”陈望紧紧皱眉,面若冰霜,“你以为从贫民窟里考上大学很容易吗?”
“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现在放弃直接前功尽弃!”
陈予希当然不想放弃机会,但……
她也强硬了些,沉声:“你现在吃住都成问题吧?我听说你的出租房被砸了,都这样了,我继续念书还有什么意义?”
陈望不知她从哪听的,绷起脸。
“你读书的意义不是和家人的苦难捆绑在一起。”
“我现在…”他斟酌了下,还是选择说谎,“在帮一个在国外的朋友看房子,不缺住的,你再敢提退学的事,我就打断你的腿!”
陈望语气轻松又坚定,整个人自带兄长威严,不容置喙。
陈予希勉强放下心。
饭后,他接到警方电话,说是念念的母亲已经接到了孩子,想要见他一面。
“陈医生,真的谢谢你。”
“当初我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但根本争不过李应卓这个畜牲,我联系的所有律师都和他有联系。”
念念的母亲是个菟丝花omega,柔弱漂亮,讲起话来柔声细语。
“要不是这次出事,我怕是永远都不能和念念团聚了……”
他抱着孩子哭泣起来。
“当初我和李应卓就是经过亲戚介绍,才在一起的,介绍前都说这个相亲对象又有钱,又年轻,人品也好。”
“可是那些亲戚都是看热闹的,又不是跟他过日子,每天忍受他,被他殴打的!”
菟丝花omega看上去就娇弱温和,哪里是擅长诡辩的李应卓的对手?
陈望轻声安抚:“事情都过去了,你和念念的新生活才开始,该感到开心才对。”
omega为表感谢,还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说什么都要往他怀里塞。
陈望能看出对方并不是什么富裕的人。
如果是像花云敛那种人坏钱多的,他一定收了。
但这次他果断拒绝。
念念扑上来,在陈望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陈望让这份热情撞得向后晃了晃,才微笑着抱住孩子。
“陈望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啦!”
这孩子经历那么严重的创伤,第一反应竟然还是关心其他人,陈望鼻尖一酸。
“念念没事也很重要,那天是不是有很多特警叔叔救了你?不怕了哈。”
谁知念念思考了下,摇摇头:“先救我的,是另一个大哥哥。”
“像外国人!他的眼睛像柠檬柚子硬糖一样漂亮!”
小孩夸张的比划着,圆圆小脸上涌起激动的红晕,显然十分崇拜。
陈望一愣:“花云敛?”
那天花云敛抱着陈望就要走,根本懒得管别人死活,但临到门口,瞧见关在笼子里呆滞着一言不发的小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