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瞬》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溪流水畔草青青,二人顺着小溪走了好久,才遇到一位牵着驴子的老翁,赶紧向其打听这是何处。只是这老翁说话实在不利索,又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鸡同鸭讲了半天,二人还是一脸懵,老翁干脆伸手一指,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往那边走。
又走过了许久,二人终于走上一条小土路,沿着路,前方渐渐出现了房屋与成片的农田,还有水中嬉戏的鸭群。
是个小村子。
眼看日头西斜,想着找户人家问路,顺带借住一宿,奈何连访几家,竟无人会说官话,沟通不成,只得作罢。
“你猜这会是哪?”
二人站在田垄旁,眺望着远方即将消沉的红日,一只大鸭子摇摇摆摆从脚下经过,身后跟着几只有样学样的绒黄小鬼。
“你都不知,我便更不知了。”明月侧过头,看向霞光中叔文暧昧不清的眉眼,“脸还疼吗?”
叔文冲她尴尬一笑,又因扯到痛处,蹙起眉头。
正放空着,忽听得背后有人冲着他们叫喊。
二人回过头,见一须发斑白的中年男人向此处走来,他身旁跟着个半大的小孩,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不远处,两三个村民正向这边张望着,凑头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中年男人走来,打量着二人,问道:“那门拉似哈儿耐过。”
“他说什么?”明月一头雾水,小声问向叔文。
叔文也侧过头小声回应,“莫说你,我也没有听懂。”不过他还是向着来人揖礼。
男人继续说:“啊似勒地包怎。”
“啊……抱枕?”叔文不知所措,只能尽力摆出个笑脸。
而男人误以为他理解了自己的话,还向着他频频点头,“包怎,包怎。那门耐故哈。”
“故,故哈……”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驴唇不对马嘴地瞎聊着。小孩被明月盯得羞怯,缩着身子躲到了男人身后。
就在叔文尴尬的受不了想走时,明月忽然拉住了他手臂,向男人行礼道:“您是此地的保长吧。”
保长笑着点头道:“哎~包怎。”
“小师叔厉害呀!”叔文惊喜地看向明月,眼中顿时有了光亮。
明月继续与之交流,“您,能听懂,官话?
“啊~忽徐。”保长肯定地点头。
明月听不懂,但看男人的神色,他是明白的。
叔文指了指落日,手脚并用道:“我们游玩,迷路了,想借宿。”
这下,轮到保长沉默了。
身旁的小男孩拉了拉保长的衣摆,同他说了什么,而后男人一幅明了的样子,起身向着二人点头,“等啊耐。”说着向某处走去。
走出几步,他回过头,见二人没动,又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保长家在不远处的坡道下,隔着竹篱能看到有一拿着竹篓的妇人正坐在院中筛谷子。
妇人看到他们,连忙将小男孩拉到身后,又将保长带到一边,小声说着什么,面色很是警惕,言语间频频看向二人。
叔文忙咧起嘴冲她友善地笑,明月见状,也赶忙向她展示自己整齐的牙。
不一会儿,保长过来,看样子是没有说通,又带着他们走出了院子,拐了两拐来到另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一位与保长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保长与他交流了半晌,又同二人说了两句什么,就要走。
二人跟着,保长却又拦住,一手拍了拍叔文后背,一手示向院子的主人,“梳兰儿,梳兰儿。”便离开了。
男人搓搓手,憨笑着向二人点头,招呼他们跟着来。
“我们不会被卖了吧。”叔文小声嘀咕。
“买我们能做什么?”
“干农活?”
男人嘟嘟囔囔的带着二人走进房内,家中陈设不多,有些乱,看上去他是独自生活的。
进到一侧的小屋,这里就更乱了,家具衣服锅碗瓢盆胡乱摆着。男人挪动着墙角的杂物,二人帮着一起移开,发现下面原来是一张不起眼的床。
就这样,二人莫名其妙又异常顺利的留宿在了此地。
坦白来讲,这里有一种许久不见天日发了霉的潮湿气味,令明月睡不着觉,她下了床,移开窗边的杂物,试图将本就破败的窗户打开。
“哐啷”一声,窗樘整个落了下来,好在明月反应快,双手托住才不至于被砸到。
“怎么了?”叔文连忙起身走来,“你怎么把人家房子拆了?”
“我只是想开窗,不是故意的。”
见明月仍举着窗樘不敢动的样子,叔文觉得好笑,伸手接过来放在地上,“放心,房子不会塌的。现在天黑看不清,明天天亮我们再安上就好了。”
幸好睡在对面屋里的房主并未听到这边响动,否则人家好心收留,自己却一来就拆人家房子,怎么也说不过去。
没了窗户的束缚,空气好受了一些,只是明月仍有些难以入睡,想来是这些日子接连的遭遇,令久居深山的她难以消化的缘故。
叔文在身旁很快睡着了,明月听着窗外的虫鸣,不知过了多久也睡去了。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叔文正在窗边撑着窗樘,似乎在修缮。
“早上我和保长聊过了,往南可以走到一个叫‘该宁’的地方,到了那,我们就能弄清楚这是哪里了。”
“好。”明月下地来到窗边,这才看到修窗户的是站在房子外面的房主,而叔文站在这只是帮忙举着。
面对受害者和被毁坏之物,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叔文看出了她的心思,宽慰道:“没关系,这窗户早就有问题了,只是这间屋子没人住,就一直凑活着罢了。”
修完窗户,主家大叔给他们盛来两碗稀饭,二人捧着碗,坐在屋门口的石阶上,慢慢吸溜着。
“小师叔,我们还去中都吗?”
对二人来讲,其实也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何况近日种种,像是无形中有谁在拦着他们前往。
“去哪里都一样吧。”
主家大叔走过来坐在他们身边,又将手中的小竹筐伸过来,里面是热腾腾的芋头。
“谢谢。”
二人也不知道男人是听懂没听懂,不过对方似乎也并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独自捧着一枚芋头,扒着皮吹着气吃了起来。
告别了大叔,走在踏实的土地上,明月有些飘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若不是叔文就在身侧,她定要怀疑自己是谁了。正如书中所写:我本在人间,不曾入红尘。
她看向叔文,忽然发现他身后的树上开了很多小花,淡黄色四瓣花萼,垂头开着。
“这是果树?”明月顺着望去,见漫坡都是这样的树。
“是啊,要深秋才好呢。我以前见过,那时整片山坡上都像挂满了红橙橙的小灯笼似的,可甜腻着人呢。”
所谓的‘该宁’,二人走了两天都没有到达。
“会不会那天早上你和保长聊的不是同一件事,他根本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也没有所谓的‘该宁’。”
毕竟他们谁也不能完全分辨出保长的话来,而保长已经算是村里最能沟通的人了。
“不会吧,我看他家那个小孩子挺机灵的,卖力给我们当介话人,我还把咱们之前在集市上买的竹刀螂送他玩了。”
“我以为早在路上弄丢了。”
“没有,一直在我身上系着呢。”
又过了半日,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快要放弃时,终于看到远处的一立两柱木牌楼,这才又打起精神。
木牌楼下,他们仰头看向有些风化的三个大字——介泠镇。
明月宽慰,“不管怎么样,总是到了。”
叔文已无力再说什么,只是点头应着。
介泠镇不大,客栈有些冷清,屋子也很简陋。匆匆吃过东西,二人到床上倒头就睡。
直到半夜明月感到嗓中干痒,才起来喝口水。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不注意,腿绊到凳子,拖出响声弄醒了叔文。
“没事吧?”
“没事。”明月顺势坐到凳上,摸索着桌上的茶壶。
喝过水后嗓子好过很多,却也不想睡了,她坐在那缓了半晌才回过神,“叔文,你有没有听到女人在哭?”
这大晚上的,冷不防这么一句怪吓人的。叔文也静下来细细听着,的确听到一丝呜咽,若隐若现并不真切。
“我想去看看。”明月说。
叔文也起了床,“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黑洞洞的,二人追寻着微弱的声音来到客栈后巷。那哭声近了,似乎是个小姑娘,一同接近的还有那烟花之地的艳曲春声。
戏园子吗?明月想着正要攀到墙头看个明白,被叔文拦住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不确定,听曲儿的地方?”
明月感觉到腕上的手紧了又紧,叔文忽然凑到她耳边,“太师父不让我们去的那种地方。”
不让去的地方?明月缓缓明白过来,道:“那更要去看看,行事不必拘于小节。”说着翻上了墙头。
透过稍远的几处拐角,隐隐看得到嬉闹之处的光亮,偶尔有人影一闪而过,也都是往别处去了。而墙下黑麻麻的,哭声就是从下面的屋子传来。
看明月跳下墙,叔文也跟了上去。
那间屋子从外面用铁棍拴着,并未上锁。听到门口有动静,里面的人连忙捂着嘴,不敢放声了。
明月打开门,屋里漆黑一片,她看不到人只能先安慰着,“姑娘别怕,咱是路过此地的游人,在边上客栈住着,夜半听到姑娘的哭声,可是有委屈?”
叔文拿出一支火折子弄出些光亮,隐约看到暗处瘦小的身影,“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小姑娘颤巍巍吸了口气,迟疑着从掩身的地方出来,忽然跪在二人面前泣诉:“他们,他们要逼良为娼,求两位大侠救奴家出去吧。”
女子名叫林二娘,本是来投奔亲戚的,前些时候婶子说给她寻了个学手艺的去处,不想竟被骗到这点春院来。
“有这种事?”明月听着窝火,又看着对方模样可怜,心头一软,“我们帮你离开。”
叔文有些迟疑,但想到这是什么鬼地方,便也没说什么。三人回到刚刚的墙下,托着她爬上了墙头。
出了暗巷,明月对她说:“你若无处可去,不如先到我们住的地方歇息一晚。”
林二娘会错了意,忙跪下谢过二人,又道:“奴家虽心中感恩,却也不能以身相报,还请两位恩人不要为难。”
误会了这是。叔文忙说:“不是的,我们绝无此意,只是这天色已晚,担心你身无他物又无处过夜。”
的确,她在介泠镇就这一家亲戚,如今也不敢再走动,仅剩的银钱全被小叔小婶搜刮了去,三更半夜孤身一小女子能到哪里呢?想来这二人若真有图谋,刚刚在那黑屋大可行事,又何必将她带出来?总不会比留在那种地方更糟。
明月不懂她的犹豫,只是先伸手将她拉起,“我们走着说。”
路上,叔文拉着明月耳语了几句,她才有所顿悟,转头对林二娘说道:“不必有顾虑,我让店家收拾间屋子给你,你先休息一晚。”
屋里点了烛,明月打量着林二娘,见她瘦弱单薄,衣服也破乱不整,手背上红红的像是挨过打。许是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她正慌忙收拾着凌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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