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瞬》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夜色渐浓,葛老爷忽然想起家中悍妻,连忙告别瑶川,回家去了,
瑶川手摇团扇,向住卧走去。想到刚刚葛老爷的神色,他忍不住溢出笑声,这笑声在打开房门的一刻止住了,一名陌生男子正站在桌旁,脚边躺着的是平日来洒扫房间的小丫头。
见此情景他正要逃,男子却已来到面前拉住了他,一把将他拽回房内。
门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这人速度极快,动作又猛,瑶川慌了神,联想素日不曾与人结怨,边后退着边强作镇定,说道:“客官既来寻欢,又何必伤人?往日若有冒犯,还请讲个明白。”
“我只想打听些事情,无意伤害你们。”男子顺着瑶川频频下移的视线,看到躺在地上的小丫头,又解释道:“方才她一直赶我出去,我情急之下才打晕了她,还请见谅。”
瑶川将信将疑,来到小丫头身侧查看她的状况,见呼吸均匀确实像熟睡一般,并无其他异常。
“听说,李大成是你常客?”
李大成。瑶川对这个名字颇为熟悉,以前他总是来这春满楼叫自己陪他喝酒,有次他喝吐了,染得自己也吐了出来,叫堂子里的姑娘们看了笑话。
“往日见过几次。”
“他可曾对你说起过什么?”
瑶川并未回答,而是握紧手中的扇柄,突然将扇尾直向对方太阳穴砸去。
两人身位不远,男子翻手将扇子打掉在地,又擒住了瑶川的手臂,将他反按在桌上,提膝压在他的后腰。
忽然瑶川笑了起来,“呵呵~我真是眼拙,竟没看出你是位姑娘。”
“男子”心中一惊,手上的力道轻了三分。
感受到来者的慌乱,瑶川心里没那么怕了,道:“你若不把地上那丫头移到别处去,一会她醒了,我们的生意可不好谈了。”
“生意?”
“怎么,你出门探信从来不使银钱的吗?”
明月犹豫着放开了他,而后又被他指使着将小丫头抱到走廊另一头的房间去。
“放心,很少有人到这上边来。何况,在这地方扛着个姑娘进房间,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待明月回来,屋内却不见瑶川,刚要去寻,见他正端着壶酒过来,“呵~你不仅鲁莽,还轻易信人。”
二人坐下,明月先问:“我男装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看出来的,我是哪里露了破绽?”
瑶川哼哼一笑,“傻姐姐。”他斟来杯酒递与她,“喝了这杯酒,我便告诉你。”
明月并未接过,取出枚银铤给他。瑶川按下银铤却摇了摇头,将酒放到她面前,“到了我们这地方,怎能不吃花酒呢?放心,这壶酒中没下料。”
下料?闻言明月皱起了眉,见他自斟自饮,便也犹犹豫豫饮下了这杯。
确无异常。
瑶川看她小心的样子,不禁发笑,“我这后臀呐,甚是敏锐,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没有,是软还是硬,一试便知。”
他所言,明月稍加一想便知何意,轻咳一声,转念问起了李大成的事。瑶川却不答了,反跟她提起了条件。
从春满楼出来,明月更迷糊了。她来到中都一个多月,暗中四处走访打听,好容易寻到一些线索,说这李大成是个打手混混,平日喜欢到这春满楼吃花酒。可区区一个混混哪里值得被这样“看重”?
适才瑶川要请她先帮忙做一件事才肯将所知告知与她,想来现在只有先帮瑶川做了这件事,才能窥探一二。
回到租住的小院,阿泽已做好了饭等着她回来。虽然他不知道明月整日出门做些什么,却也不问,只是将家中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条。
“你不用等我,我不一定回来。”
饭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不久前又热过。
“阿泽只是在尽本分罢了。”他说着,将饭盛好摆在明月眼前。
风途说过这孩子机灵,现在却又显得有点笨拙,难道是整日闷在屋里的缘故?改天得带他上街逛逛。
祝秋节很快到了。
每年今日,天子会在日落时分站到宫城之上,向下洒落一把代表丰收的谷穗。而后,等在墙下的一艘巨大的丰收船车便会载满各地上贡的粮蔬瓜果、山珍牲畜于城中游行。紧随其后的两艘小旱船上,则是安排了舞姬乐伎,烘托这片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直至入夜,城中仍是灯火通明万人空巷,热闹的氛围在亥时三刻到达高潮,彼时烟花四起,照亮天色尽显繁荣太平。
也是在此时,一道黑影自人群中来,手中利刃直逼街道上被簇拥着的宁王。
“殿下小心!”慕囚最先发现了刺客,连忙护在宁王身前,待众人看过来时,她已尖叫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宁王身侧的护卫反应过来,将主人护在身后,拔刀挡住了刺客的第二击。
眼见行刺失败,刺客转身跃上屋顶,逃了。
护卫正要追去,被一旁看戏的风途按下,“我去追,你先派人保护好殿下,以防有诈。”说罢,他也跃上屋顶,向刺客追去。
慕囚被瑶川扶起,又见瑶川正瞧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出神,便连忙抢过他手中的物什,狠狠划开自己的手臂后塞还给他。这时瑶川才回过神,赶忙将那尖锐的小东西藏好。
很快,附近巡逻的士兵闻讯赶到,要护送宁王回府。
走之前,宁王强装镇定,吩咐下人去请大夫给慕囚治伤,还要对她大加赏赐。
几巷之外,明月一路向前飞奔而逃。她自觉轻功不错,却久久没有甩掉身后紧追而来的人,眼见已经跑出足够远,她索性停下脚步,身子一缩躲到暗处。
不见了她的踪迹,风途只得停下,却突然浑身一僵:对方的刀刃抵上了他的咽喉。他连忙低声窃语:“明月姑娘是我,风途。”
明月一愣,错过头借着天上的烟火去瞧,还真是他,“你为何在此?”
风途无奈答道:“你又忘了,我曾与你说过,我是宁王身边的小侍卫。”
明月仔细一想,他好像是曾这么说过。
“快放开我,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会官兵追来,我可帮不得你了。”
手中刀刃一紧,明月又问:“你既是宁王的人,为何帮我?”
这话风途不知如何回答,信口胡诌着应付:“我相信你只是一时被人蒙蔽,毕竟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肯定不是坏人。”
倒也在理。明月很是认同,又想着自己对中都街道并不十分熟络,不敢再耽搁,卸掉了他随身带着的佩刀才放开了他。
风途转过身,突然出手撤掉了明月佩戴的面巾,趁她错愕之际拉起她就跑,七扭八拐跑出好远。二人刚要走出巷口时,风途又退回来放开了手,“那边有人,走这边,跟紧我。”
不久后,二人终于在一面墙边停下。风途眼见四下无人,跃上墙头向明月伸手,“来。”
明月没有动,“这是哪里?”
“我家,钥匙丢了。你先进来再说。”
这宅子不算大,但比起明月住的地方可不小。风途带着她直走进院后一间卧房,“这是我朋友的宅子,他既无父母亦无妻儿,死前便将这宅子赠与了我。平日我住在王府,这宅子就一直空着,不会有人注意,你暂且先躲在这里,无论如何不要闹出动静便是。”
明月取出一枚火折子,勉强看得屋内境况。虽说这宅子一直空着,却不见有太多灰尘,想必他偶尔会来洒扫。
“你这些日子住在哪里?”风途从柜中寻出一些被褥,放在床边,“这些都是干净的。”
“我租了处旧屋,算是靠近中城最便宜的,就是破了些。”
“哦。”风途大概知道她住在哪一带了,“我得赶紧回去复命,明早再来找你。你今夜不要出门就不会有事。”说罢他又匆匆走了。
多好的孩子,做事又周到,看着年纪也不大,一定是太单纯了,轻易就信了自己的话。明月这么想着,拴上门,铺好铺盖躺了下来。
这晚,城里突然戒严,还不到子时,民众都被赶回家去了。
刺客来无影去无踪,大庭广众让宁王殿下露了怯,他很是不爽,“你确定是往平安坊去了?”
平安坊是安王的地界,这兄弟二人向来不睦。
风途敬而答曰:“属下确定,一进平安坊,我便被安王的手下认出,拦住了去路。”
宁王面色微愠,手中的茶杯被捏的嘎吱作响,“难怪老四今日那般开心,竟还向我举杯,原来是等着看我出丑。”
第二天一早,明月便来到了春满楼,不过她未走正门,而是爬上了瑶川屋东边的窗。
人还在窗口挂着,正对着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瑶川见她做贼似的蹲在窗沿,先是一愣,而后随手“啪”的一声把门合上了。
只听得他在门外说道:“真是抱歉,昨夜忘了关窗,半夜竟讨得只野猫在屋里头闹腾,今早又起的匆忙还未来得及收拾,唯恐失礼,不能请莺莺姑娘进来试妆了。你且在这等一等,我将那脂粉取给你。”
而后他推门进来,看也没看明月一眼,从妆台上抱起个匣子出去了。等莺莺走远后,他才进门上了栓,抱怨道:“你倒是胆大,一大清早来爬窗子。”
明月拿起桌上的小罐举给他,“这个落了。”
“这个可是玉肌膏。”瑶川伸手接过,“下了料的,乱动小心手上生疮。”
闻言,明月连忙在衣摆上胡乱蹭着手,若得瑶川在旁笑话,她还一脸懵,“怎么了?”
瑶川微微摇头,拿过凳上的团扇,坐下来讲起了十多年前的故事。
那时,李大成还受雇于东城的一户钱姓人家,他身手不错,被主家聘作护院。
钱老爷妻妾成群,儿女众多。时值钱家四小姐钱漫漫行过及笄礼不久,被许给当地另一大户,金家的二公子。
本来论家世相貌,这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偏偏金二公子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平日里吃喝闝赌不说,头一年还因为强占他人之妻被告上了府衙。
奈何流水的父母官,铁打的世家族。这事儿愣是被说成诬告,那家男人被活活打死。
这未来姑爷的秉性,钱老爷怎会不知?但为了巩固世家地位,仍是促成了这门亲事。
“等等。”明月打断了瑶川,“他两家既然门当户对,想来实力相当,不做亲家也可互相抗衡,何必非要进一家门。”
“明月姑娘啊。”瑶川倒了杯清茶缓缓饮下,“常言说得好,以和为贵。”
这婚事钱漫漫当然不肯,几番争执未果,便暗定主意要离家出走。她自知完全凭自己的能力,根本跑不出东城,故而找到素日关系较好且武力出众的李大成,将自己的钱财首饰给他,请他带自己远离。
在此之前,李大成已对她暗生好感,听说她的亲事之后,正苦闷烦伤,若是她嫁与一德才兼备的良人,自己心中也会为她高兴,可是金二公子的品性……
他告诉钱漫漫此后将面临的困苦,甚至会落得食不果腹的境地,而钱漫漫深思熟虑后,仍打定主意:逃。
二人于某夜逃离了东城。
钱老爷气炸了,他担心自己无法与金家交待,那金家的许诺将化为一纸烟灰,甚至连如今已拥有的都无法维持。
“所以金家还是要压钱家一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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