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换了好几盆水,将她脸上手上的脏污清理干净,又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才把僵硬的躯体抬到担架,慢慢拖入桃花林。
范不凡没了钓鱼的心思,远远看着谢安弓着背艰难拖行,渔人着急地看着,嘴里念叨,“为什么我娘的衣服会在他身上,我娘呢?”
“谁知道你娘的衣服为什么在他身上,总之你娘不可能再给你生出这么大的弟弟。”范不凡余光不经意打量他,见渔人没有冲上去扒衣服的想法,才收起磨蹭剑柄的手指。
“我十年没有回家了。”渔人突出的鱼眼珠流出浑浊的泪水,“你能帮我回家看看吗?我家就在黄坪村村口往西山谷道上的茅草房。”
渔人受怨气所缠,只能仿佛徘徊此处,这种妖邪一般很难存留个人意志,范不凡不知道他如何落入水中被鱼啄食的情况下还留着一口生气未灭。
但,眼前这东西,总之已经算不上人了。
“我留你一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他亮起一寸剑身,灼灼鳞光照过来,渔人惊得步步后退,全身异化成硕大的青头鱼跳入水中。
竹筏飘来,一袭素衣如同天边云彩,范不凡忍不住咂舌,“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黎大侠今日也回来了。”
这可是个神出鬼没的人物,把谢安那小子丢进来几年,几乎没怎么回来看过,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黎九曜注意到他话里的那个‘也’字,“今天还有谁回来?”
“谢安呗,跑出去几天,总算是回来咯。”
谢安那副样子分明十分在意那个死掉的小子,范不凡怕他做傻事,想到黎九曜的话可能对他有用,就多说了一句,“既然你回来正好劝劝他,可别一个人跑到城里找人寻仇,这小子现在翅膀还嫰着,就着急飞,迟早惹祸上身。”
“他找谁寻仇?”
黎九曜这几年鲜少回来,因为谢安向来性格乖巧,不用他多操心,听范不凡这样说有些意外。
“你不知道这小子这几年忙着到处抓妖邪,上次着了他人的道,让人救了一命,谁知道救他那人死了,依这小子的性子,还不得回去算账。”
范不凡摊开手上攥成一团的告示,看着上面的画像,“就是这么瘦弱的小子能把月关城城主杀了?”
身材弱小,没有厉害的武器,范不凡打死都不相信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子有什么通天本领。
身边凑过来一人,粗鲁扯过他手里的告示,范不凡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看到是向来行事稳重的黎九曜,还愣住许久。
都受什么刺激了,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范不凡腹诽完,就见黎九曜通红着眼睛盯着他,“你说死的那人是画像上这人?”
“......对、没错,怎...么了?”
那张告示早就被他攥的皱皱巴巴,现在紧紧捏在黎九曜手里,终于不堪摧折破了个洞,黎九曜像是恍然回过神,慌慌张张松开手劲,把破旧的地方小心翼翼摊平。
范不凡见他浑身绷紧,和谢安那小子一样古怪,也不敢插话,生怕刺激到他。
“谢安呢?”
范不凡指着里面的桃树林,“埋尸体去了。”
黎九曜的身体晃了下,范不凡惊得伸手去扶,“你没事吧,这人......”
到底是谁?怎么能让谢安,黎九曜都脸色大变。
黎九曜没有回他,快步朝里面跑去。
拖拽的痕迹深深嵌入松软的地皮,黎九曜顺着痕迹一路往前,拨开繁盛花枝,看见几乎已经垒好的小土堆。
谢安拿起铲子正往上堆黄土,黎九曜冲过去拦住他,“等等。”
手中的铲子被黎九曜死死拉住,谢安用力拽没有拽开,恶狠狠盯着黎九曜,“你做什么!快放开。”
黎九曜几乎是恳求的语气,“等等,我想看看她。”
谢安眼里的恨意更深,“你果然认识她,为什么骗我说重明山的人都死了。”
“就算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凭你能从踏云天宗主手里抢人?”
谢安很恨,他松开手里争夺的铲子握拳朝黎九曜砸去,被他单手拦截。
“还是你觉得把自己也交代进去,她会安心。”
谢安朝他吼,“你怎么就知道我会鲁莽!你知道她的消息却不告诉我,黎九曜枉我视你为友!”
“你倒是想得周到,那你有没有告诉她我还在?”
黎九曜沉默了。
谢安几乎要笑出来,“卑鄙无耻。”
两人扭打到一起,谁也没有拿武器单凭双手肉搏。
“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凭什么教育我。”
“我没有义务教育你,自然也没必要告诉你师妹的消息。你以为能她欢喜团聚?不过是多了一个旁人威胁制衡她的把柄。”
谢安气不过,“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黎九曜截下他的招数,语气冰冷,“凭你现在还没有从危机中脱身而出的本领,凭她在乎你。”
每一句话都狠狠敲打着谢安,谢安目眦欲裂朝他打得更狠。
范不凡不放心跟了过来,没想到看到一出大戏。
谢安年纪小就算了,怎么黎九曜也跟着闹,两人就像小孩子一样在泥地里打架。
谢安怎么可能打得过黎九曜,白龙崖第一天才的名号又不是摆设,他的脸上没多久就青了,谢安那小子也发了狠,竟然真叫他也揍到了黎九曜。
原本准备上去拉架的范不凡索性直接摊手看戏,得了,反正这两人谁也吃不到好果子,不如打一架冷静冷静。
他恍惚想起黎九曜好像也才十九,因为过于稳重的性格常叫人忽略了他的年纪。
都是才十几岁的少年人啊!
两人打了很久,就连变天了还在继续,范不凡早有察觉,提前回去拿了把伞,刚出门天上下起瓢泼大雨,过去时那两人还在雨里打着,浑身都沾上了泥水。
黎九曜怎么这么有耐心,还不把人拿下。
范不凡没有什么耐心,站在花树地下等雨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伞檐稀里哗啦的水珠终于一滴一滴凝滞,范不凡掀开伞面抬头一看,雨停了。
这两祖宗也终于停手了。
个个鼻青脸肿,谁也没比谁好看。
他看向被雨水冲刷得更矮的坟堆,不禁疑惑,这人是谁,让这两乖小子都发起了疯?
视线刚要移开,湿淋淋的土包动了一下,范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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