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戈在战伤救护过程中的创新，其实也更贴近实战。

能让战友们在模拟中，真真切切学到实用技能和知识，提升应对真实战场的能力。

但战时的拉练才是真正的考验。在新兵连里，严苛的训练就是要让每个人熟练掌握所有军事动作和战术，为即将到来的残酷战场打好基础。

等待陆青戈和战友们的，是一场生死拉练。这场考验，来得太突然。

寒冬腊月，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吹过大地。一场雪夜拉练，悄悄拉开了帷幕。

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脸上，陆青戈的睫毛早结了层白霜，呼出的气刚到嘴边就凝成白雾，又被风撕成碎片。

队伍在雪地里碾出的辙印，像条褪色的灰带子，没等第二排脚印落下，就被新雪盖得只剩模糊的浅痕。

她紧了紧背包带，金属扣冻得硌进锁骨，疼得她龇了龇牙——这鬼天气，连骨头缝里都像塞了冰碴子。

“青戈，你水壶没拧紧？”旁边的林悦突然拽了她一把，声音裹在风里发飘。

陆青戈低头，腰侧空荡荡的——水壶不见了。心猛地沉到冰窖里。

零下二十度的雪夜，水壶就是半条命。她后颈的汗**瞬间竖起来，脑子里炸开班长的话：“野外生存，丢水等于丢枪，比中弹还快完蛋。”

她转身就往回跑，雪灌进靴筒，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等等！我跟你去！”林悦、李娜和王小琪三个跟上来，四个人在刚走过的路段扒雪。

积雪没到小腿，手伸进雪里找水壶，指尖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没半分钟就麻得不听使唤。

“找到了！”小琪突然喊道，指着一棵松树下——雪堆里露出个黑黢黢的东西。

陆青戈扑过去扒开雪，心凉了半截：是个空罐头盒，铁皮上还印着“红烧牛肉”。

“哼！气死我了！”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乱丢垃圾！让我逮着他（她），非罚她（他）抄写野外生存规章制度100遍。”陆青戈拿着空罐头盒说道。

“刚说完，山下的一家农户大爷，就猛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老秃子！你怎么啦？是不是感冒了吧？

“哼！”找不到你我就不信邪！陆青戈一边找着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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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跑了过来说：“是不姓陆！”

他们找呀找，他们扒呀扒，扒了好久。

终于，在一棵松树下，他们发现了半埋的水壶，壶身冰冷刺骨，凝结着霜花。浓密的雪幕遮蔽了视线，远方景物尽数消融在茫茫白色中。

他们很快迷失了方向。天地混沌一片，四野不辨方位，唯余刺眼的白。寒风如刀割面，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冰晶。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积雪没过膝盖，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身体沉重如拖冰块。

“怎么办？我们好像迷路了。”

“艹！”小淇骂了句，声音抖得像筛糠，“青戈姐，队伍……队伍没影了！”

陆青戈抬头，来时的脚印早被风雪啃得干干净净，远处的树影在雪雾里晃，像一群歪歪扭扭的鬼影。

她咬着牙往手心哈气，却发现连哈气都带着冰碴子——刚才只顾着找水壶，手套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左手冻得发紫，指关节硬得像石头。

“都别慌！”她吼了一声，声音却被风吞了半截。

自己先慌了：队伍走了多久？十分钟？半小时？在这种鬼地方，十分钟就能让人彻底找不着北。

她强迫自己闭眼深呼吸，雪粒子扑在眼皮上，凉得她打了个激灵——突然想起上周战术课，班长说“迷路时别信眼睛，信标记”。

她摸进口袋，掏出一支水印红笔——还是上次帮文书抄名单顺的，当时觉得没用，随手塞在兜里。

“都过来！”她蹲下身，用冻僵的右手攥着笔，在最近的松树皮上划了个歪歪扭扭的箭头。

“每走五十步做个标记，箭头朝上，这样既能防绕圈，万一队伍回头找，也能看见。”

“青戈姐，这红笔水冻住了……”林悦举着笔，笔尖凝着个小红冰疙瘩。

陆青戈抢过来，塞进咯吱窝——体温化了冰，再划时红得像血，在白花花的雪地里扎眼得很。

走了没多远，小淇突然“哎哟”一声坐地上，捂着脚踝直抽气：“脚……脚崴了！”

陆青戈蹲下去摸，她的作战靴湿透了，袜子冻成硬块，脚踝肿得像个馒头。

“能走吗？”“走……走不了，一沾地就疼。”小淇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悦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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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风更大了，雪片像小刀子往脸上割。

陆青戈咬咬牙，解下背包扔给林悦：“你俩先走，按标记走，我背她。”

“那你……”“少废话！”陆青戈打断她，蹲下身把小淇往背上拉。

“等会儿追上队伍，让班长给我记个三等功——就说陆青戈同志雪地背猪，哦不，背战友，表现突出！”

小淇“噗嗤”笑出声，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掉：“青戈姐，我……我不轻。”

“废话，你吃的那三碗米饭都长我背上了？”

陆青戈往起一站，膝盖“咔”地响了一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抓紧了！掉下去我可不管捞，这儿的雪够埋三个你！”

不知走了多久，陆青戈的后背全湿透了，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淌，刚流到腰就冻成了冰，冷得她直打哆嗦。

小淇在背上昏昏沉沉的，嘴里嘟囔着：“妈……热汤面……”

“等着！”陆青戈喘着粗气喊，“出去了我请你吃，加双份肉，再卧俩蛋，撑死你！”

突然，林悦“啊”地尖叫一声。陆青戈猛地停步——前方雪地里，两团绿幽幽的光正盯着他们，像两盏鬼火。

是狼。

不止一只。三只，不，四只，在雪地里蹲着，**被风吹得炸开，像几团灰黑色的球。

最前面那只体型最大，耳朵贴在脑袋上，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涎水顺着獠牙往下滴，在雪地上砸出小坑。

小淇瞬间清醒了，浑身发抖：“狼……狼！”

“闭嘴！”陆青戈把她往旁边的松树后一推，捡起地上的工兵铲。

“林悦，拿信号棒！小淇、李娜赶快把背包里的压缩饼干扔过去——不是喂它们！往旁边扔，引开注意力！”

林悦手忙脚乱地掏信号棒，手抖得差点把整包都撒了。

陆青戈眼睛死死盯着头狼，慢慢往后退，后背抵着松树——她记得班长说过，遇狼不能跑，一跑就成了猎物。

头狼往前挪了两步，雪被踩得“咯吱”响。

陆青戈突然想起背包侧袋里有个东西——上周发的强光手电，说是紧急情况下用的。她摸出来打开，光柱“唰”地照到头狼眼睛上。

头狼被刺得往后缩了缩，喉咙里的低吼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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