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城主纳个太子妃又何妨》
大通城的春夜,一半在清寒的石瓦街巷间,一半在灯火通明的怜梦阁里。
辛师平日里下值后,最爱来此处消遣,与阁主裘轻舟喝上两壶小酒。
今天裘轻舟这厮倒是给她备了个惊喜。
辛师半倚在美人榻上,就着绿衣美人递过来的纤纤玉指,咬下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眯着眼环视一圈。
只见左右侍立的郎君竟无一人俗貌,或含笑执盏,或垂眸抚琴,或长袖曼舞,光影里尽是清隽身影,绕得人眼生暖意,竟似将十里春光都拢在了这一方天地里。
屋内点了熏香暖炉,袅袅娜娜的,也不知是青烟丝缕,还是暗香浮动,直晃得辛师心神摇曳。
吱呀一声。
雅间木门被推开了。
辛师懒懒望去,想着多半是来添酒的小厮,却直直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眼里。
……姜密?
糟了,被抓包了。
辛师一僵,猛地从快要陷进一旁绿衣男子怀里的姿势中弹起来。
动作有些大,惊得满室郎君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一袭白衣的少年提着食盒站在门口,像误入绯靡之地一块羊脂白玉。
满室郎君皆是风月常客,却也头一回见这般姿容绝世的少年郎,竟齐齐愣神片刻。
辛师看见众人反应,忽的觉出不对来。
自己乃大通城城主,行事何须看旁人脸色?姜密不过是她捡来的弟弟,凭何管束她?
想到这,辛师理不直气也壮起来,开始一瞬的慌乱藏在眼底,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淡淡开口:
“你来这里作甚?”
姜密从一进门,眼神就一直落在辛师身上。
他的目光掠过她因侧躺而起伏曼约的曲线,掠过她微敞的中衣下那截白得晃眼的锁骨,掠过她微红的脸颊,掠过她沾着酒渍的唇瓣。
最后停在她故作不悦的双眸里。
辛师感受到他的视线,指尖微缩,压下去的不自在又浮起几分。他的视线并不粘腻。姜密的瞳色是比常人浅淡的茶色,看向她是总是清澈温静,总令辛师想起湿漉漉的小狗眼神。
姜密强迫自己忽视掉满屋碍眼的存在,拎着食盒,走到辛师面前的小几,默不作声打开,一一拿出摆放好。他低低开口:
“你没用晚膳,……我怕你胃不好,姐姐。”
动作有些僵硬,却又规规整整,一丝不苟。
栗子焖鸡、单笼金乳酥、红豆山药糕、雪梨南瓜羹。全是她爱吃的。还带着热气,应该是刚做好就赶过来了。
辛师冷眼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落在一旁的葡萄上。
一旁的绿衣男子会意,立刻拿过一颗,剥好送入榻上女子口中。
辛师张口接了。
几案前的少年下颌一瞬绷得极紧,抵着食盒的指节近乎泛白。
他知道他惹辛师生气了。
他知道辛师或许发现了。
他知道自己本不应该来这里。
可是他忍不住。
他在寂静的城主府,一想到辛师此刻身边会有哪些碍眼的东西,靠近她,他就几若发狂。
他一刻也等不了。
他知道辛师不喜欢他妄加干涉。
可他或许病了,有一股更强烈的念想灼烧着他的理智,他第一次违抗她的意愿。
姜密看着辛师旁若无人的接受着绿衣男子喂她葡萄,那双惯来清澈如泉的眸子像是被什么灼伤,微微泛起了红意。他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双脚却跟钉在地上了一般。
满室或坐或卧,唯他一人傻子似的站着。
好像在接受什么审判。
绿衣男子刚看这少年姿容出众,心中升起强烈的危机感,这会许是品味到城主大人对其冷淡的态度,一边剥着葡萄,一边阴阳怪气开口道:“城主大人日理万机,难得松快片刻,小公子何必如此扫兴,端着架子来煞风景呢?”
边上有郎君也附和道:“是呀,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公子何必木头似的呆立于此,扰了大家的兴致。”
“不若与我等共饮一壶酒,也不算辜负了公子的好相貌……”
……
调笑声越来越放肆。
姜密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他一向嘴笨,不知道如何应付,也不想回应。
辛师却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刚刚被打扰升起的不悦,此刻在伶伎的调笑中已然变了味。
她辛师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说三道四了?
她直起身子,目光越过姜密,投向门口闻讯赶来的裘轻舟。
这厮显然来了有一会儿了。此刻正倚在门口,摇着折扇,津津有味地看戏。
辛师似笑非笑地与裘轻舟对上目光。
裘轻舟“啪”地收起折扇,轻咳一声,走进雅阁,面上笑容淡了几分:“住嘴。城主面前,也有你们置喙的份?”
调笑声立止。刚刚开口的几人更是噤若寒蝉,直接伏跪在地。
城主大人他们接触不多,但阁主笑面虎的狠辣手段,他们却是一清二楚。几人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闯了大祸。
辛师径直站起身,姜密立刻拿起被她仍在一旁的墨黑鎏金官服披帛,替她披上。
动作很轻,带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中衣下微凉的皮肤。
细微的麻痒,似羽毛拂过。
两人俱是微微一顿。
辛师抬眸,正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和他微微泛红的耳尖。
少年山泉般的声线此刻微哑了些,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又染上不自觉的低低哀求:
“姐姐,夜深寒重,与我回府……可好?”
辛师心里那点无名火忽然就散了。
她叹了口气,拢了拢官服,所有慵懒尽数收起,变回那个说一不二的城主,抬步向外走去。
姜密立刻提步跟上,像只得到主人指令的忠诚大犬。
路过裘轻舟时,辛师停下脚步,若有所指道:“你近日品味有所下降。不好好替本城主寻美酒,净拿些囫囵货敷衍。”
裘轻舟:“……”
刚刚你家小祖宗没来的时候你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嘛……
裘轻舟只敢内心吐槽,面上苦笑。
姜密似是听懂了,皱眉抬眸盯着他,满眼都是对他这个罪魁祸首的责备。
裘轻舟:“……”
好好好,又是他来背锅是吧?
———
怜梦阁内春意浓,怜梦阁外寒未散。
冷风一吹,辛师方觉得脸上的燥热散去几分。她余光扫向那个沉默着紧紧跟随着自己的身影,有几分头疼。
城主府的马车早已侯在街角。
辛师率先上去,姜密默默跟上,在她对面坐下。
辛师这趟低调出行,没带几个随从,马车也从简而行。
她没预料到姜密会偷偷来找她,故此刻车内堪堪容纳两个人,显得有些狭窄。车马晃动间,两人的膝盖不可避免的不时触碰在一起。
姜密也注意到了,他低下眼,没有挪开腿,只是白皙的耳尖又开始泛红。
两人都没说话,车厢内只剩下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轱辘声。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倒是规规矩矩,乖巧无比。
辛师往后一靠,打破沉寂:
“你是怎么找来的?”
姜密抬眼看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答道:“我……去书房给你送点心……你不在,淡月姐说,你往东市来了。”
东市,只有怜梦阁一处消遣之地。
淡月……辛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所以就提着食盒找来了?”辛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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