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我知会过掌门之后，掌门认为兹事体大，而且三十个孩童的生命也不是小事，就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医师过来……”

盛惜时有些纠结地开口道。

【气运之子压力上升，压力适中。】

不用想，看他压力上升就知道被派过来的是厉师姐。盛惜时看了纸条知道年年心中有些害怕，开口时有些犹豫。

可年年只是不动声色地饮着茶，点着头。

“也好，有师姐在，我们的调查也会顺利一点。”

余年年看着盛惜时的压力指数说道。

【系统，你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宿主的能力吗？】

只要真有事，这家伙又不吱声了。

老实说，年年不太擅长应付人，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她不会走近站在人潮中心的盛惜时，也不会遇见眼神温柔坚定的厉凌薇。

时常有人说余年年的面冷如霜，无情无感，这样的人太多太多，她早已习惯。

她不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得到别人的喜爱，但是年年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露出那般的笑颜了。

在面对这些温柔宽容的人，自己却挤不出笑脸，每当此时，年年就会感到心脏的微弱的刺痛。

‘这个人真奇怪，怎么不会笑？’

年年当然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当余年年对着镜子挤出微笑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笑容太过浮夸虚假，甚至有杂碎眼前镜子的冲动。

她好像笑不出来。

但是现在即使她好像依旧学不会怎么笑，他们依旧选择走向年年。

余年年深呼吸一口气，没关系的。

“余年年——”

可是当年年刚刚这么想的瞬间便听到了师姐的声音。

“你没事吧，你伤口好了是吧，通宵几昼夜，这任务真的比你的命都重要吗？”

她推门而入，似乎少了以往的从容。

一旁的盛惜时准备说几句的，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上话，又退回了墙边。

年年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好着呢，一点事情都没有。”

余年年慢慢地走过去，转着圈说道。

厉凌薇拧着眉看了一圈，“昨日睡了几个时辰？”

年年把头转过去，说不出话，没睡，这句话要是说了，厉师姐应该会生气吧。

“算了，这药我来看着，你去休息。”厉凌薇说道。

年年虽然点着头，顺着厉师姐的意思躺下了，脑子却一直琢磨着从黑衣人手中截下来的半卷无字书。

那上面分明是写了什么的，不然他不会珍之重之的放在胸口，

行吧，就看一眼……

“余年年……”立刻厉凌薇便察觉到了。

“唉，算了，”厉凌薇也不得不为自己这师妹妥协了，余年年这个人顽固，目的必达，就像是背着什么任务似的，“说说吧，你们忙什么呢，忙到觉都睡不了？”

“师姐，你看看呢？”

年年将手上的无字书递了过去。

“这是我从想屠村的妖僧身上搜出来的，不过倒是奇怪的很，藏得深，但是上面一字也无。”

没曾想，厉凌薇拿到书册，仅仅是摸了一下，闻了一下，就说已经明白了。

她将书册放在烛火上烤了一阵，字就浮现出来。

“不过用了一点雕虫小技。”

厉凌薇的眉头却在看到字句的瞬间皱了起来。

“你说，写这个册子的人已经死了对吧。”厉凌薇的语气倒像是，若是这人还没有死她便亲自将他正法的意思。

年年听得汗毛顿起，这书册上到底写了什么？

“你看吧。”厉凌薇将书册一甩扔到年年怀中，迫不及待地到一旁净手去了，一连洗了好几遍。

余年年看到厉凌薇如此表现，与盛惜时相对视，两人也没有头绪。

到底是怎么样的内容，让厉凌薇愤怒到失态。

景周三十五年，元月一日。

前往落碧渊，杀鲛人部族一百三十口，获血返河岸村落，投下鲛人血开始试验。

景周三十五年，元月十五日。

剂量过小，没有任何反应。

景周三十五年，二月一日。

前往沉月坞，杀鲛人部族二百三十一口，获血继续试验。

景周三十五年，二月十五日。

……

景周三十六年，四月十五日。

风去村最先有反应，可观察到，鲛人化改造刻以弥补攻击力较强可控制的鲛人无法再陆地活动的缺陷。

风来村也出现病例，被控制，下一步待通知。

……

景周三十六年，五月十五日。

风来村建立羲和庙，第一例病例转化为主上的棋子。

为完成任务，我们决定举办祭祀来收集心脏。

务必要在月末为主上献上八十一颗心脏。

风回村出现转化，待考察。

笔记在此戛然而止。

年年与盛惜时对视，明明一切两人早已经知晓，再看一遍时还是觉得恶心。

这份手记显然暴露了一件事：将一切链接起来的不是鲛人症，也不是所谓的信仰，而是他们背后的主上。

隐匿在所有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背后的操盘手。

他不仅仅让妖僧在此地做实验，企图改造人来弥补妖兽的缺陷；又联合教团以祭祀为名义四处搜集心脏。

恍如拨开云雾之后发现他们身后是更加复杂魔幻的迷雾重重。

“叮-叮-叮-”铃声响起，年年的眼神看去，是师姐在摇着铃铛。

院落中那三十个孩童就这么站着，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不会感到疲惫的人偶一般。

“你们有听过傀儡术吗？心性越不坚定，成功的概率越高，对于小孩子神魂才刚刚巩固，控制起来更为轻松。”

厉凌薇边说边摇晃着铃铛，念道：“魂归本位，醒！”

本站如竹的孩童们恍如做了一场浅梦一般缓缓醒来。

“漂亮仙长和冷脸仙长……诶，怎么还有一位？”

小阿六醒来便精力充沛地跑了过来。

“这是厉师姐，也是她救了你们。”年年简短地介绍道。

避开了她玩味的眼神，这孩子叫个漂亮仙长就算了，怎么还给自己编了一个冷脸仙尊的名字。

当铃声对他们的控制消失之后孩子的天性便显露了。

他们或哭或闹着要回家，有的则在院落追逐跑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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