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蒙尘》
“怎得是你?”
王三彼时不知从那个旮旯里冒出来,其本并无异样,直到借着某人的火光望清了平芜的脸。
只见其那一双眼睛红得快要滴血,状如幼兽。
“张副将,你什么时候变了胃口,放着羌国第一美人不要,品味如此……独特。”
其手持长剑,脸上的神情随着火光变幻,一明一灭,见此情形,也只用其单手挽了个完美的剑花。
连面上也变得玩味。
而一旁的张副将闻此却似不以为然,只见其嘴巴里谈吐不清,好似吃了不少酒,彼时正摇头晃脑着说些荤话来。
“此人虽不及羌国第一美人貌美,可到底今日是新娘子,既她没了新郎官,不若今夜与我入洞房……”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频频驻足,一下子全都哄笑开来。
倒是王三闻此,却骤然丢弃了手中的长剑,那尖利的剑身落在地上哐当一声,惊得火花四溅,他却没俯身去拾。
眼神只往身旁静默的主帅身上飘去了。
“勿贪恋太久,明日行军。”
那抹薄唇微启,大抵语气淡淡地,竟连这夜的风声都比其鹤唳。
“哈哈哈,入洞房咯!”
张副将大喜,其嘴巴里吹着不成文的口哨,只一双大手挑开门帘,迫不及待地解了衣衫,就要扑到平芜身上去,嗅着那若有似无的女儿香来。
那男子力气本就与女子悬殊,况其多年练武,一身腱子肉。
现下任凭她如何撼动亦如同蜉蝣撼树,难以抵挡。
王三窥其情形,知晓张副将不失为猛虎,那平芜一介弱女,显是白兔也不为过了。
其提溜着眼珠子,脚步微动,只俯身拾了方才掉落的长剑,抬脚跟上汤徵离去的背影。
约莫迈出了五步距离,复又被惊得回了头。
“啊!”
尖叫来的突然,带着几分凄厉的意味,割破长空,像是硬生生撕拉开了一道口,往里灌着风。
彼时一道人影自帘内而出,其奔走在外,连衣裳还半挂在腰间,不由地显出半个臂弯来。
此人乃张副将无疑。
汤徵不明,何以惊慌?
遂止步转身瞧了个真切。
一串串血珠自张副将面颊滴落,又自其脚底汇聚成谭,那本该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却赫然插入了一把小巧匕首。
伤口还在咕噜噜往外冒着血水,像泉眼似地,糊了其一脸。
看样子活像个凶煞恶鬼也不为过了。
张副将勃然大怒,遂大吼道“贱人!我要杀了这个贱人!”
其上前迅速夺了王三佩剑,转身几欲冲入营帐中杀人泄愤。
半途中,一根长矛击破长空,宛若蛟龙,生生擦过黢黑鬓角,在其耳廓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
王三一看,观那长矛遁地三寸,眼瞅着连着枪尾也微微发颤,竟是在空气中回了响。
“去哪儿?”
汤徵收了手,只那音线凉薄,清透如泉水,带着浸骨的凉意,其面色冷凝,眸间似有风雨欲倾。
“这……”
众人愕然,尤是那张副将扔了佩剑还欲喊冤,却被王三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被送回牢狱时,恰逢天色朦胧。
彼时那发髻上染了露水,连着额角也摔破了一点,显出莹润的红。
平芜连吐纳还没来得及收,方入那牢狱,却看见众人各自抱作一团,行动激敏。
她们面上大都挂着深浅不一的泪痕,身上华服早已褪尽,只余下一件里衣庇体,尤是脖颈间淤痕尽显。
发髻凌乱不堪,瘫在牢底软如烂泥。
日至晌午,平芜被分配去溪边浣洗汤军的衣物。
那河里本就染着腥味,单用皂荚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而激流中却有彩带飘卷,好似云锦衣物。
平芜望不清晰,连着眸子也染上了一抹惑色,其试图用手去抓,无端弄湿了半边衣袖。
可待到近了,才猛然发觉那并非溺水之人,而是皇姊们的尸首。
她们不堪受辱,遭官兵玷污后遂于夜里悄悄投湖自尽了。
“皇姊……”
平芜惊得险些扔了手中棒槌,连指尖都有些发颤,尾音也呜咽在嗓子眼儿里。
不知是吓得狠了,自己好似马上就要跌入那汪池水里,成就枉死的冤魂。
如此这般,遂彻底丢弃了手边脏污,待到用湖边清水浣了面,才露出洁净光滑的面颊,以及那双清澈的眼。
其寻了一处无人的湖泊,兀自洗去身上污垢和血渍,身着一袭麻布衣衫,再将手中粗粝长条就着乌发挽成云髻。
遂起身往那营帐方向中去了。
主营帐外两人守卫,其每人各持一柄长枪,状若门神。
平芜咬牙,遂拉住一旁手持都承盘的小兵,从腰间取出那半颗珍珠来做贿。
那还是她昨日从嫁衣上一颗颗扣下来的,其余的都被官兵抢走了,只余下这残缺的半颗。
“半颗?你当打发叫花子呢?去去去。”
得了驱逐,平芜倒也不慌,只信手仔细捻着那半颗珍珠,任它在日光下变幻颜色,发出璀璨的光芒。
熠熠生辉。
此举惹得小兵看直了眼,眼底精光一闪,若非此物不在他手上,恐就要垂涎三尺,哈喇子都要流了一地。
当即就伸手抢夺,顺带推搡了平芜一把“给我,这衣裳你去送。”
皓腕柔转,素手轻挑营帘。
暮色将沉,连着帘内也变得黑漆漆的,只余矮脚案牍前亮了一点烛光。
一双细长分明的手夹着书卷,唇色微红,不知看到了什么地方,眉间稍蹙,身旁的短甲借着烛火葳蕤,泛起淡淡的冷光。
平芜静静站立,连着攥着都承盘的指尖也变的发麻。
书册哗啦啦翻了一面,似是眉间郁气还没散尽似的,只伸手随意丢了书册。
裹挟着一缕风,带着烦躁,连那微弱的烛火也跳动了几分,眼下险些灭了。
“还不过来?”
声音有些闷闷地,其用手按了额头,便淡淡阖上双目,想是真有几分疲惫。
闻此,平芜只缓步倾身上前,先是上前替其关闭了门帘,待到屋内静悄悄地,连一丝风声也无有。
遂才取了都承盘内的衣物,绕到那木质屏风后,伸手为欲其正衣冠。
瘦弱的细指微凉,帐边却在此时传来靡靡之音,那颠鸾倒凤,让某人暗中臊红了脸。
许是因此生了些怯意,其脚步微顿,现下连着指尖也微微发着颤。
汤徵不觉,倒也生了恼意。“愣着做什么?”
伸手将其手中一扯,那力道算不得轻,连着平芜也一阵踉跄。
却不料触及一截细嫩的肌肤。
是一段如玉般的藕臂,似有六寸粗细,不比男人肌肤坚硬,触之温润如玉,还带着女儿家特有的馨香。
“来人,掌灯。”
汤徵大惊,只张口唤了人来点灯,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屋内顿时亮如白昼。
一女子屈膝跪地,其眉眼温润,双颊因方才的声音着泛着霞色,只顷刻抬眼间似有泪珠滚落。
似一只软弱无力的待宰羔羊。
“谁放她进来的,按军规处置。”
男人却只淡淡扫了一眼,只转身往那关公军师椅上一坐,带着厉色问起了罪。
此时帘外有人进入,平芜转身一瞧,正是午时与自己交易小兵。
“是她!她非要贿赂小人,我看她老实本分,一时心软才放她进去的,主帅饶命!”
小兵跪地,还没讲完便砰砰磕起了头,连着额头都变得青紫。
观其语调短促,似是被吓破了胆。
“拖下去。”
话音一落,帘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只那赃物不知何时也落在了某人手里。
他拿着,就着灯光细细摩擦,观其上面的光泽。
汤徵虽从前为羌国质子受尽薄待,连着回国多年也不得青眼,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
怕早就识观了珠玉宝器,此物,是难得一见的南海珍珠。
早听羌帝奢靡无道,专宠贵妃无度,如今为了掩耳盗铃,竟也为一替嫁之人下了血本。
知其一,亦知其所以然。
汤徵眉眼微霁,彼时眼波流转,却似懂非懂,只垂眼望着身下人,抛杆子问道“你来此何故?”
闻此,平芜遂只好答话,但她未得命令,遂不得起身,只能膝行。
一步步,一寸寸。
连身上的短裾也染了灰色,周身掩盖在泥泞里,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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