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萧宅。

"少爷！"小桃兴冲冲地跑进书房，"官府出告示了，说是意外走水！"

萧砚舟放下手中的书卷，嘴角微扬："哦？怎么说的？"

阿福也跟了进来，憨笑道："告示上说，周管事和赵四饮酒过量，打翻火油灯引发火灾，纯属意外。"

小桃撇撇嘴："那些官老爷可真会编！明明..."

"嘘——"萧砚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事到此为止。"

他看向窗外，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柳姨娘那边，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罢休..."

阿福挠挠头："少爷，那咱们接下来..."

"读书，练功，静观其变。"萧砚舟重新拿起书卷，淡淡道，"该来的，总会来。"

窗外，几只麻雀在院中的梧桐树上叽叽喳喳。

青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那场大火从未发生过。

火灾后一个月。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萧砚舟带着小桃和阿福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这主仆三人今天休沐，又出来炸街了。

小桃手里挎着个竹篮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跟萧砚舟说笑。

阿福则跟在后面，警惕地环顾四周。

"少爷，今天咱们去买些新出的绸缎吧？"小桃眨着大眼睛，指着前面一家布庄，"听说新到了杭州的料子呢！"

萧砚舟正要点头，突然眉头一皱。

街角的景象让他停下了脚步——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蜷缩在墙角，怀里抱着面黄肌瘦的孩子，面前摆着破碗。

更远处，十几个蓬头垢面的汉子蹲在路边，眼神呆滞。

"这是..."萧砚舟疑惑地看向小桃。

小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声道："少爷，前些日子上游发了大水，好多村子都被淹了。这些...都是逃难来的灾民。"

阿福也凑过来，叹了口气："听说下游十几个县都遭了灾，田里的庄稼全泡烂了。这些人没了活路，只能进城讨饭。"

萧砚舟沉默地看着一个老妇人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霉的饼子，掰成两半，一半塞给身旁的小孙子。

孩子狼吞虎咽地吃着，噎得直咳嗽。

"走吧。"萧砚舟收回目光，声音有些发紧。

转过街角，灾民更多了。

有个年轻母亲跪在路边，面前摆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葬夫"四个字。

她怀里抱着个婴儿，孩子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砚舟不自觉地摸了摸钱袋，却被小桃轻轻拉住："少爷，给了一个，后面还有千百个..."

阿福也低声道："听说官府已经在城外设了粥棚，但杯水车薪..."

萧砚舟深吸一口气，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

他想起前世那个和平繁荣的世界，再看看眼前这些面黄肌瘦的百姓，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若是..."他喃喃道，却又止住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被除族的庶民，连自保都勉强，又能帮得了谁？

小桃敏锐地察觉到少爷的情绪，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少爷，咱们去买绸缎吧？"

萧砚舟勉强笑了笑："好。"

正当三人准备离开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一个少女凄厉的哭喊声传来。

只见四五个流里流气的汉子正拽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往暗巷里拖。

那姑娘虽一身粗布衣裳，却掩不住清秀的容貌——柳叶眉下一双杏眼含泪，挺翘的鼻尖上还沾着些尘土，更显得楚楚可怜。

"求求你们...放开我..."姑娘声音发颤，纤细的手腕被攥得通红。

"装什么清高！"为首的刀疤脸啐了一口，淫笑着伸手去捏她的下巴，"跟爷几个玩玩，少不了你的好处！"

周围的路人纷纷低头快步走开，有几个年轻汉子本想上前，却被同伴死死拉住："别多管闲事，那是城南赵癞子的人..."

姑娘的布鞋在地上磨出两道挣扎的痕迹，发髻散乱，几缕青丝黏在泪湿的脸颊上。

"混账！"阿福怒喝一声，不等萧砚舟吩咐就冲了上去。

只见阿福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那地痞的手腕就是一拧。

"啊！"地痞惨叫一声，松开了姑娘。

其他几个同伙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那几个痞子眯着眼仔细一瞧，突然哄笑起来："哟，这不是咱们的'小侯爷'嘛！"

为首的黄牙汉子阴阳怪气地拖长了音调。

旁边一个疤脸汉子更是嚣张，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萧大少爷，您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如今您可不是什么侯府公子了，小心哥几个连你一块儿打！"

萧砚舟闻言一怔，随即摇头失笑。

他记得从前在街上，这些地痞见了他都躲着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如今倒好，一个个都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

"阿福。"萧砚舟轻唤一声，"给我打，打到他们记住为止。"

"好嘞！"阿福早就按捺不住，闻言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黄牙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福一记重拳打在肚子上，顿时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

"哎哟"一声惨叫，早饭都吐了出来。

疤脸汉子见状大怒："找死！"抄起路边一根木棍就朝阿福头上抡去。

阿福不躲不闪，直接伸手抓住木棍，猛地一拽。

疤脸汉子只觉得虎口一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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