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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珠衔鹤》

4. 第 4 章

庄氏倒也没想把沈姳珠逼上绝路,毕竟与沈家做了一场亲家,亲家的为人她是看在眼里的,找不出茬子。

可恨是那通政使郭府上的沈家姑母,仗着三品大员,冷眼觑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惯常虚伪势利,让庄德兰多年不痛快。偏偏姳珠却与那姑母感情亲厚如母女,你说可气不可气?

这次儿子谢宗焕勤王有功,庄德兰当然要趁机扳回来一局,也仗势欺人吐口恶气,给姳珠和她姑母点儿厉害颜色瞧瞧。

没想到啊,沈姳珠竟然提出了和离?宗焕对她死心塌地,不过就是纳个守寡的表姐而已,她竟说得出口和离这二字?

但见儿子步履急匆,庄氏连忙回屋笈上缎鞋,小跑着跟上去嚷道:“我儿回京已一个多月,如何也不提前知会?这些日子,为娘听说恒王把纪王打得连连败退,心里慌得彻夜难寐,唯恐纪王一倒,那亲家和郭家就得连累咱家一起上断头台。要是早知恒王的军师是我儿,我也好能早早安下心来!”

“可叹你房中媳妇姳珠忒不懂事理,听说你要当爹了,竟对我放出狠话,让你回来与她商议和离?谢家好容易续上香火,你说她这般心狭狠毒,岂是官家贵女应有的做派?”

三年多前,纪王贪赃江南筑渠款之证据浮现,眨眼司礼监掌印死于非命,纪王转身求请父皇为掌印之死调查因由。皇帝隐而不发,却将谢宗焕调任西北右佥都御史,这中间他只回京过一次。

已经两年没见姳珠了,她是如何让他当的爹?

谢宗焕拂了拂袖,侧过身看向母亲,捺着冷愠道:“今夜有要事当前,其余诸事母亲且等我忙完再商议!”

几步到达后院,看到那扇他朝思暮想的厢房门内,果然亮着黄暖的灯光,谢宗焕步子稍滞,命人围拢上前。

琳琅正靠坐在夫人卧房旁边的小耳房里,一边抱着暖手炉发呆,忽从窗口瞥见气势汹汹而来的兵马,惊得差点把暖手炉砸到了脚。

发现是郎君一袭紫黑锦袍站在中央,琳琅连忙冲到廊上,伸开双臂拦阻道:“郎君莫怪,夫人嘱咐奴婢今夜在这里守着,她要早早歇息,谁人都不见。”

话说着,瞅见郎君肩膀上溅的殷红血点子,像是挥剑割喉时所喷溅,琳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依然记得当初与夫人成亲时,郎君风骨峭拔,容姿清绝,有如鹤立鸡群卓尔不凡。如今七年已过,他气宇历练得愈加沉稳,却也更令人心惧了。

孤男寡女,早早歇息……

谢宗焕并不知萧琚已带着伤,只认出了是琳琅,沈姳珠的陪嫁大丫鬟。

那个女人对身边之人甚好,这种守夜的事儿平素都不叫琳琅干。看来并非不叫,而是唯在特殊的时候才唤她守夜!

砰——

谢宗焕冷漠地拨开琳琅,一臂奋力揎开了门。

赫然便望见熟悉的芳香弥漫的寝屋里,浴缸滴溅,沈姳珠银红罩衣挂肩,衣襟凌乱低垂地贴在萧琚跟前,两人泪眼汪汪对诉的一幕。

听到萧琚那句:“今生无缘为夫妻,来世若有机会,我定不顾一切抓紧时机,绝不会再把你推给任何别人!”

谢宗焕灼燥的心只觉猛猛一沉。

揎门的力道带起一股冷风,将屋内女人的衣摆吹拂,看到她内里仅穿单薄的蚕丝睡裙。还有从堆叠的袖口中露出的一节雪白手腕,皓腕上浅朱色的玉镯在灯光下凝聚剔透光泽。

这只片刻不离身的玉镯,自成婚后便一直随着她,从未见她摘下来过。即便后来谢宗焕给她另买了许多精美首饰,她也继续钟情这一只。

尤记得刚成亲那会儿,每每夫妻俩在床帏里情浓旖旎之时,沈姳珠的手便向上攥着枕头,娇羞难抑地嘤咛摇曳。

她吃不消他的野烈,浸溺于其中,又渴想又煎熬。

是百媚千娇的贵女,十指未曾沾过阳春水,肌肤莹润如雪般香软柔腻,融进她就如同陷入了温柔乡,只恨不能更深更近,再难以自拔。

彼时谢宗焕低头托起她手腕,夸她真美。

沈明珠双眸迷离,含羞呢喃:“是手美还是镯子美?”

谢宗焕发自内心:“吾妻人美手美,镯子亦美。”

沈姳珠便得意解释:“那是自然,这枚镯子是旁人送我的,我自己也没想到竟送得如此合乎心意,仿若长在我身上一般好看。”

她泛红了脸颊,惹得谢宗焕越发汹涌地宠-弄她。那阵子他睁开眼闭上眼,全都是妻子动人的模样,跟着了魔怔般,心底抓挠并甜蜜着。

在不久之后的偶然间,他却从她姑母处听说,那浅朱色的玉镯,是昌平侯府世子萧琚为她打造的信物。

姑母坐亭子下,大约不晓得谢宗焕就在附近,说得分明直白:“唉,可惜可叹,多么有情有意的一对璧人,却被那寒门探花得了去。若是嫁了萧琚,我们姳珠可就能当侯夫人了,何至于同那谢姑爷挤在二进院子里,要甚没甚,还指着沈家帮扶。”

后来萧琚娶了她姑母的女儿,女儿与马夫私奔之后,姑母又常说:“对不住萧琚这般朗朗才俊,可惜那谢家锁着姳珠,若是能和离,改嫁与萧琚,我心中的遗憾与愧疚便也减轻了。”

这些年,谢宗焕晨兢夕厉,步步审慎,用自己的方式赚得屋宅高俸,现如今更要带她感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旁人能给她的情与物,他能给她更多。可她却与那旧情郎私会如此,甚至弄出腹中孽障来。

母亲今夜所言,贺喜他要当爹,只怕还以为他这个月偶有回府,与她怀上的骨肉吧?枉费老妇人空欢喜一场。

谢宗焕阴郁地展颜,磨齿道:“不会有机会了,今夜便是郎中大人的死期!”

话毕,几名士兵立刻快步上前,扯过萧琚的臂膀便要往门外拖。

沈姳珠刷地转过来望向这边,看到了谢宗焕。她眼里的男人,俨然变作杀气腾腾姿容卓绝的阎罗。

谢宗焕按捺住胸腔妒火,温柔低语:“夫人看清楚了,我才是你郎君。”

沈姳珠意识回恍过来,忽地讽刺道:“是啊,郎君倒还有脸回来见我。”

谢宗焕不动声色:“无颜见对方的,莫非夫人你。来人,把萧琚带走。”

士兵推搡萧琚出去,萧琚踉跄得又咳出了血,眷恋而无奈地凝视着姳珠妹妹。

沈姳珠摊开手臂上前一拦,昂起头怒含泪:“谢宗焕你利欲熏心,背信弃义,贪得无厌滥杀无辜!你灭了纪王的军队,连我最好的闺蜜都不肯放过,下一步是不是就连我沈家与姑母家,也要死在你的屠刀之下?今日你若是敢将萧大人押走,便从我身上踏过去!”

话说着,忽然只觉心窝里绞烧难忍,沈姳珠用手贴住腹中部,莫名容色刷白。

谢宗焕沉默地听她话毕,而后挥袖,命人该做照做。

他伸手攥住沈姳珠,拖至跟前道:“天下需要更英明的皇帝,纪王的人都必须死,而你不一样。待恒王登基,朝野一新,这些波折很快便会翻篇。你打掉腹中的孽种,断了与他人的念想,从此过往我便不计,仍是长相厮守的夫妻!”

后院正房里吵嚷声起,庄氏和谢芸香不放心地跟过来瞧,陆绣茹也抚着肚子小心翼翼随至。

乍看见姳珠房里竟然藏了萧大人,庄氏惊愕大呼:“哎哟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儿媳堪为已婚之妇,怎敢藏外男在屋里,传出去谢家的脸面何在?莫怪我儿心狠,他是情理之中。”

“对啊,若是纪王成事了,今夜杀的人便换成我哥,嫂嫂可愿如此替我哥求情?”谢芸香附议。心想经此一遭,嫂嫂理短,自己可把花厅里的那口嵌绿宝石鱼缸搬回家去了。

沈姳珠凝着谢宗焕冷隽的脸庞,睇见他余光瞥向自己的少腹,他莫非怀疑她怀了萧琚的骨肉?

呵。

羞愤之心涌起,她甚至不稀罕解释,她看了看门外陆绣茹似笑非笑的模样,蓦然忿恨道:“郎君你休想,且看看你自己造就的‘好事’。怀了便是怀了,说什么都无用,我的心已经伤透死绝。”

“几位王爷夺权,却将我父族下在监里关押数月,说穿了不过都是垂涎我家的财产。你若还想做个人,那么便跟我和离,恒王要的沈、褚家财富我可以给。但和离后,放萧琚、姑母和我家一块出京,不打扰你当朝中权臣。”

沈父是在赵王杀太子时就下监的,借口沈父身为鸿胪寺卿,却为先皇办丧礼不敬。后面各王叛乱,谁都没放他出来。

沈姳珠起初着急去信给谢宗焕,却未得他只言片语回复,那时只以为他被贬西北自顾不暇。却没想到,他不仅率军归京了,更还把她姑母家都用重兵把守起来。

谢宗焕看着她眼里的失望,扫了眼旁边一众将士,压低声音:“成亲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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