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枝头春意闹》
他手捧着那靴,疾步追了出去,追到屋前,门砰一声从里合上了。
男人的手近乎粗鲁地拍打在门上,将本就老旧的门板拍得砰砰震颤。
“英娘,你先开门,我有话问你。”
姚英背抵着门,手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身子也随着门板轻轻颤动。
“你先好好冷静冷静,娘那里不是我说的……”
沈长青拍门的手悬在半空:“莫怕,我不是来找你寻不是的。门开开,我当真有话要问你。”
两个人隔着门板沉默了一瞬,吱呀一声,门从里打开了。
两人的目光对上,男人漆黑的眼里燃着小火苗。
姚英忍不住牙齿发寒,再想关门,他人已经闪身而入,砰一声将她人反身压在门板上。
他一手提着那双半成的靴,一手握着她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住颤动的眼睫。
“娘说这双靴是你为我做的?是也不是?”
姚英垂眸看了眼那靴,有些错愕地点了点头。
这双鞋的确是她给他做的,从回门归家后就开始做了。
本是想感谢他在屈家为弟弟出头,前两日二人因为做买卖的事生了口角被她一气之下撂下了。
沈长青自是不知其中原委,不苟言笑的脸上破天荒地绽出一丝笑意,眼底的小火苗似又旺了些。
“我只最后问你这一回,你嫁入沈家是不是打算与我踏踏实实过日子?”
姚英望了眼他漆黑的眼,再看了眼他额角还在淌着血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先止血……”
手摸出帕子伸出去,却被他按回门板上。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打算与我踏踏实实过日子?”
他握着她手的力道有些大,手腕处有些疼,姚英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这是自然,否则我也不会想着出去做买卖将家里的日子过好。”
沈长青笑了笑,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泛红的腕上摩挲了一下,没头没脑丢下一句“等我”,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转眼间外头天已经黑透。
男人挑着两只沉甸甸的水桶去而复返,他放下水桶,确认前后院两扇门均已经拴好。
站在院中三下两下脱了个精光,就着头顶的月光,从桶里舀了水兜头浇下……
回头对上门缝里透出来的目光,唇角挂起一抹弧度,转眼间那目光又消失不见了。
他加快了速度将自己从头到脚冲洗干净。
收拾完回到房中,见案上还燃着一小截烛火,青纱帐四角低垂着,她人已经入了帐中。
他走过去掀开帐子一角,嗅到一阵清淡的甜香,垂眼看着她朝里卧着的身影,山峦一样起伏的窈窕身姿裹在背中,乌黑的发流瀑一般散在枕上,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以及颈下裹着单薄里衣的肩膀。
他微微眯眼,忆了忆从前,从前她都是和衣而眠的……
不由得腹内一紧。
半边身子将将挨上床,就听她低声提醒道:“灯,还亮着。”
他轻声一笑,起身噗地吹灭烛火,掀开被角躺了进去。
手触到她单薄的肩膀,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肤一阵轻微的颤栗,指尖收拢,人贴上去,唇擦过她泛红的耳尖,低声说了一句:“别怕。”
姚英虽是背对着他,呼吸却早已乱得不成章法,怎么可能不怕?
方才她什么都瞧见了。
那样的体格、身板儿,碾死她真比碾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更何况要……
合上眼,牙齿咬唇,感觉到那生着一层薄茧的粗硬大掌顺着她的肩膀一路摩挲而下,下行至她的腰侧,再蜿蜒而上,一把攥住……
她忍不住浑身一颤,唰地睁开眼,抬手按住他蠢蠢欲动的大掌,颤声道:“夫君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长青将头埋在她的肩侧,唇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啃咬着她的肌肤,口里含糊道:“你说……”
姚英微微偏头,胸口激烈地上下起伏着:“之前说的,码头上做买卖的事,夫君可想好了?”
身后这个男人,自成亲那日起便注定了再难与他划清界限,分床而眠也不过是一时自欺欺人罢了。
所幸这段时日暗中观察下来,发觉他虽外人面前不苟言笑,对自己的家人却是极好。
至于那夜死在他手中那个校尉家的小舅子,她早也打听清楚,传闻中便是个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恶汉草包。
值此乱世之中,若能得这样一个有手段,有担当的男人庇护一二,那么他们母子三人今后的路会不会也能好走一些?
她想好了,若是他此时点头应下,那她便试着放下心中的戒备,与他做一对儿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真夫妻……
然而,身后男人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他沉默了一瞬,才又重新覆上她的肩头,哑着声开口。
“养家糊口,支撑门户,本是丈夫之职。我会尽力做好,叫你不必再为生计发愁。”
姚英扭头看向他。
“当真不行?”
沈长青抬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如果可以选择,谁又想终日里风里来雨里去,汲汲营营,饱尝奔波劳碌之苦?”
姚英没再说什么,心却似凉了半截,转身面朝里,轻轻拢了拢衣襟:“今夜我身体还有些不适,再委屈夫君一宿,下去睡吧。”
沈长青盯着她清瘦的脊背,无奈轻叹。
“明日我将随军前去栖霞山剿匪,若是侥幸能斩杀一两个贼寇,赚得军功,得个百夫长之职,每月俸禄还能再涨一涨……”
姚英闻言一怔,回身看向他的眼中多了几分恐惧。
“我早听闻栖霞山盗匪猖獗,地势易守难攻,夫君此去千万珍重,立功杀敌倒是其次,平安归来才是最要紧。”
当初他们母子三人从洛阳南下入蜀,途经栖霞山就亲眼目睹了盗匪杀人夺财的一幕,若非姚英用一根金钗换得与一群镖师结伴同行,他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姚英至今想起来仍觉心有余悸。
她说这番话也不为其他,如今沈家上下全指着他支撑门庭,若是他再有个不测,叫沈家老小如何立身?
沈长青微微有些诧异地抬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指:“别怕,我自有分寸。”
这夜他二人同床共枕,却什么也没做。
她睡得很不安稳,似又被梦魇所扰,睡梦间忽而抬手揪住他的衣角。
沈长青睁开眼,手指抚上她的面颊,触及她眼底冰凉,心也似跟着被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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