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都是我竹马》
22
顾郎的笑声,兀自回荡在偌大的厢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刘郎看着有些心烦意乱,便朝身旁的女子喝道:“还呆愣着干嘛,接着奏乐!”
许是他的声音太大,那女子哆嗦了一下,但还是乖顺地拨弄起琴弦。
李郎安抚道:“刘兄莫恼,她们不会伺候人,赶明儿我寻些姿色尚佳的美人给你瞧瞧。”
“何止是不会伺候人,简直是歪瓜裂枣。”刘郎脸色稍霁,扬了扬下巴,“不懂诗情画意就算了,长得也寒酸磕碜。这个嘴巴太大,那个鼻子占地方,还有这个目光呆滞,看着就是个傻婆娘!”
他这副挑挑拣拣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选妃呢。
我竭力压下心头的厌恶,只觉得如坐针毡。
在场的女人,显然不只有我这么想。先前有个抱琵琶的女子,始终默默站在角落,低头一言不发。直到听见刘郎的嘲讽,她才抬起头来,眼底隐隐有几分不服气。
论乐曲的造诣,她们绝不逊于男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我仿佛跟她心意相通,明白了她未曾言说的委屈愤恨。
这姑娘还是太年轻,喜怒皆显于形,容易被人看透心思,成为众矢之的。
我微微侧过身子,想要挡住她的面容。
可这愤世嫉俗的脸庞,在一众低眉顺眼的女子中显得太过突出。刘郎先我一步,察觉到了她的神情。
“你,叫什么名字?”
刘郎扬起下巴,撑着膀大腰圆的身子,死死盯着这女子。
“奴家名唤紫苏。”
女子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答道。
“这名字不好。你既以中药命名,倒不如用花楹、连翘、雪见之类的名字。”刘郎摆出一副挑剔的模样,颇为嫌恶地说道,“紫苏不仅长得丑陋,味道还刺鼻,实在是不讨喜。”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听出他在指桑骂槐。表面是说紫苏气味冲,实际上是在阴阳这姑娘貌丑脾气差。
紫苏显然听懂了这番话。她咬了咬唇瓣,没有出言反驳,脸颊却因为愠怒而泛红。
我在心底冷哼一声。
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男人大多是刘郎这副臭德行。明明没碍着他的眼,也要指指点点一大堆,叫女人依照他的喜好去改。
若是女人乖顺听从,便会变本加厉,将其牢牢管教在自己手中,不准违背反抗。若女人心有不满,便要鸡蛋里挑骨头,从各方面不断打压,直到对方屈服为止。
我隐忍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倒觉得紫苏很好。生在山野,风来听风,雨来赏雨。没有花朵娇贵,还比杂草有用。既能解表散寒,又能止咳化痰。”
刘郎一时哑然。他停顿片刻,似要反驳,又想不出措辞。于是斜睨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呵,周弟倒是懂得怜香惜玉。真是好一出英雄救美,我反倒成了恶人。”
“既然这样,我这恶人就得做到底了。”刘郎伸出手,拽着紫苏的衣衫,将她推到我的怀里,又拎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来,喝酒。”
紫苏瞪着眼,把头扭到一边,不愿搭理他。
没想到刘郎竟钳住她的下颚,掰开她紧闭的牙关,强制将酒水灌入她的口中。紫苏使劲转过头,脸颊却被死死捏住,嘴角流出的酒水,淌得到处都是,浸透了她的衣裳。
“住手。”
我忍无可忍,甚至想要伸手扇他一耳光。
这个王八羔子,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半点品德没学到,尽知道仗势欺人。
刘郎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她不喝,那你来喝?”
他将酒杯酌满,推到我的前面,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没有说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极了。”刘郎鼓了鼓掌,再次倒满酒,“来,继续喝。”
我一声不吭,再次喝完了酒。
“接着喝。”
抬手,放下。
“再来。”
再抬手,再放下。
不知喝过了多少轮,我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周遭的人事物都变得虚浮,一切如同镜中月水中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刘郎不怀好意的脸,李郎作壁上观的脸,顾郎百无聊赖的脸。一张张脸漂浮在半空,看起来荒诞而又可笑。
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紫苏的脸上,她那担忧紧张的神情,却显得异常真实。
我仿佛从现实中剥离,双眼模糊不清,大脑却无比清醒。
我知道刘郎是故意灌醉我,他想要我出糗,想要我吃苦头。这事没有损害李郎的利益,所以他没有出言阻拦,只当是看了个乐子。至于顾郎,他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似乎更想回家。
我歪着脑袋,看了看他,问道:“你为什么不帮她?”
顾郎像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她是个卖唱的,又不是良家女。既然入了风尘,就该拿出应有的架势。一方图财,一方图色。客人花了银两,她又何必惺惺作态,摆出一副受折辱的模样?”顾郎丝毫不觉有异,反而坦然道,“追根究底,本就是个你情我愿的事。若真想当贞洁烈妇,就不应该干这种活计。”
“好一个你情我愿。”我忍不住冷笑道,“若有女子自小被父母卖去乐坊,沦落到此地,难道是出于她愿?若有女子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只为糊口,来干这活计,莫非也是她咎由自取?你可抛头露面,她却只能守四方宅院;你可考官入仕、平步青云,她却只能相夫教子、苦守寒窑;你有凌云壮志、通天大道,她却只有崎岖小路、了却残生。”
顾郎听见我的这番话,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他似乎从未料想过这些,可是又想要驳倒我,于是竭力寻找着漏洞:“可你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假设,自然当不了真。”
我摊开手掌,举到他的面前:“你看着我的手,这里有什么?”
顾郎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醉汉。他道:“什么都没有。”
“对,什么也没有。”我跟着重复了一遍,“你觉得,现在我的手里没有银子,就代表我没有银子吗?现在你的眼前空空如也,没有山川河流,就代表大山不存在了吗?我方才列举的那些情况,那些女子的苦衷,不发生在你眼前的事,就不存在了么?”
“可是……”顾郎眉头挤成一团,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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