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真有神助》
深夏的风带着暑热,灼烧着鼻腔灌进体内,使得头脑更加沉重昏眩。身后翅膀被尖利树枝贯穿出的血洞在空气中凝固,周边的腐肉正在一层层翻出新的肉芽,如蛛结网一点一点将伤口缝合如初。
此刻因过度紧张慌乱,“怪物”面上原本就褶皱的皮肤刻出了更深的纹路,远距离看着活脱就似带着一面做工粗糙的恶鬼面具。
弦月高挂天幕,洒下的光亮微弱,使得白天还郁郁葱葱的森林在此刻布满了沁人的寒气与漆黑的危机。他展翅控制方向快速穿梭在枝桠四伸的阴暗森林中,鼻息间的空气稀薄,为了呼吸胸腔急速起伏着,可再怎么故作冷静仍旧压不下心头肆虐的恐惧。
鲜红眼瞳侧目望向身下的土地,三匹劲马奔驰着紧跟他的身影。马上之人的面容虽被白色兜帽遮盖,但他却十分清楚这几人究竟是何人……
两日前,他满怀壮志独登亥隐山欲拜入天泽门下,本以为他寻到归属终被人们接纳,却不曾想原本纳天下神裔庇佑人族安宁的天泽组织,却也因他不如常人的外形将他视为了妖物。
他还记得不管他如何辩驳,殿上之人仍执意将他就地诛杀。可他分明是人,体内流着的是与他们相同的血液,为何他们总是容不下他……神裔各自天赋异禀,他凭借自己的神力存活难道就有罪吗?
掌心旋转长戟,打磨得光亮的刀锋投射出他气愤丑恶的面容,他眼中燃着对于世事不公的怒火,梗着脖子昂首直视面前冠冕堂皇的一干乌合之众:“吓吓吓,在场谁不是异于常人,凭什么你们高高在上?凭什么断我为妖?”
“大胆妖孽,竟还敢口出狂言?!来人,把此妖给我拿下!”座于大殿上首的男人怎容面前怪物继续口不择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扬声名殿中的几人将其控制住。
闻言,殿内气氛愈加剑拔弩张,一位披散着长发的阴柔男子率先抬步逼近,他脸旁瘦削眼神阴骘,如鹰的一双眼紧紧盯在面前表情倔强的此人身上,一张口便句句诛心:“天泽名扬天下起,什么阿猫阿狗都跑来了,你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怪物,谁知道是不是刚幻化成人的妖孽,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人,可有人作证?人们看见你不逃都算好的了,谁需要你的保护?况且你看起来像个人么?就你也配与我们同称为神裔?”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如匕首深深扎进他的心里,眼神顺着他不屑轻佻的眉尾落在他掌心中流转生长的红色花朵,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气息,他顿时便明白了过来,自己引以为傲的那点天资落在这天才聚集的亥隐山巅,不过一点挥之即散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独行于世近百年,一直被排挤在人世边缘,可他却仍旧该死地天真,依旧深切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可。
时至此刻,被接纳的最后希望破灭,他也总该认命了吧,不管身处何处,就凭这副其貌不扬的皮囊,他永远都不可能真正被世人接纳。
耳边反复回荡着方才的话,他虽仍不服,可最终还是被打击得垂下了头颅,不受控制地一下坠入进了巨大的失落当中。
然而,他这边还在神伤,不想身前男人猝不及防发难,朵朵旋转的花儿从他的掌中掷出,红花在空中绽放,散落而下的花瓣化为片片刀锋快速朝他袭来。危险逼近,他这才收起心头的妄念,挥舞起手中的长戟瞬间格挡下攻击,而后立马展开身后的巨翅飞向了天际……
此地不容人,他也不愿再自取其辱。是他错了,一开始便错了,世人崇尚的天泽早已烂了,从内到外都已腐朽溃烂了。大公无私一心为人的神裔庇所,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人,不过也只是万恶人世的其中一个缩影罢了。他们排外,他们自私,他们表面高尚,他们永远不会接受任何一个异类。
山间雾气环绕空气清冷,寒凉湿润的风贴着他身后的翅膀一遍一遍抚慰他再次受伤的灵魂,他从未想过此行不顺,一时也不知下一步该往何方,天地广阔却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本以为此间不快在今日便能翻过,却未料到,那处拒绝了他的宫殿内,有人却在酝酿一场精心的阴谋。
“山主,上面下达的任务咱们还未完成呢,要到哪里去找剩下的这十个妖族余孽?门主是不是太苛刻了啊?余妖估计早就被我们屠尽了吧,还规定每门每年必须灭掉三十个余妖……现在这太平盛世,我们到哪里去找妖怪啊?”一名撑着红伞身穿红衣的少女叉腰走到了殿上首男人的身侧,边说着话边眯眼望着天际那抹飞远的身影。
方才发起攻击的阴柔男人仍旧挑着眉尾,闻言顺着少女的视线也望向了殿门外的高空处。他明白她此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不假思索接上她的话,收起神力,掌心中的花朵立时谢落,同样缓步到了山主身旁:“方才那怪物逃走若是去祸害百姓,我们罪过可就大了,可不能让他逃了。”
果然被这二人一提醒,山主张承扶在下颌胡须上的手一怔。方才那人虽说自己是人,可他那长相看着与妖无异,把他当作妖诛杀,一来为民除害,二来也算填了业绩。他们北门年年排老二,被杜百龄那厮嘲了这些年,今年怎么也得想办法反压他们一头了。
思及此,张承面色冷冽,双手背在身后立时发号施令:“那妖往北面逃了,时远,传讯给桑林,让他们将妖孽围堵诛灭。”
“是。”一直端坐在殿侧座位间身穿黑白双色锦袍的年轻男人听闻号令,立时闭眼双手成印,随着口中的咒诀响起,案前的毛笔忽而拥有了生命一般,自主悬于空中开始游走书写,天地为纸,金辉成墨,待到最后一个字完成,空悬半空散发金光的几行文字折叠成了一只只信鸽,飞快朝外翻飞而去……
……
通往白照城的森林内,深夜寂寥,急切的马蹄声惊起满林鸟雀,分明只有三匹单骑,马蹄踏踏声却犹如千军万马。身穿白色绣金纹大氅,头戴兜帽的桑林一手紧握缰绳,一手高扬马鞭,眼神始终聚焦在头顶飞越着不停东躲西藏的那处黑影。
白照城最后的线人在彻底失联前传回了消息,说开天法器之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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