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穿]苏轼后宅美食手札》
时近岁末,腊月寒冬难得迎来了一艳阳高照日。
风和日暖,大家趁此时机不约而同将腊月二十四扫尘日该做的事情提前到了今日,开始了大规模地洗洗晒晒。
霎时间,杭州城里里外外凡是阳光洒落之处,皆飘荡着浣洗后的衣裳被褥。整座杭州城似是被皂角腌入了味,轻轻一嗅鼻间尽是皂角的清香。
夜间脚店歇业后的无名书肆亦参与其中,还未到巳时,后院已然飘满了皂角味。
寒风裹着暖洋洋的新衣炫耀般大摇大摆路过,似是微服巡访的官家般出其不意掀起木架上的衣裳被褥,抽查是否有人在偷懒磨洋工。
翘着伤腿,合眼躺在摇椅上的季璋被抓了个正着。暖意拂面,鬓边的青丝随风而起,回落脸上惩罚般勾起丝丝痒意。
季璋作为受罚者却紧闭双眼,丝毫未将这扮猪吃虎的“官家”放在眼中。本该挠痒痒的手不曾抬一下,半分敷衍也不屑给予。
须臾片刻,安详躺着的季璋骤然锁紧了眉头,额头上溢出层层细汗,泛白的嘴唇张张合合发不出一个音,却始终不见醒来,好似这便是她方才藐视“官家”的惩戒。
“别!别剃了!我叫你们别剃了!”
梦境中,季璋再次回到了那日落荒而逃的地方。只是这次她不再是下首院外的旁观者,而是蒲团周边承接着剃度落发的那几块青砖。
随着剃刀的移动,长发一缕一缕落下,如浸满了水的湿帕子一张一张糊在季璋脸上,限制着、挤压着她的呼吸。
季璋扭头想要闪躲,那落下的头发却仿若长了眼睛,如索命冤魂般准确无误落在她的脸上,她只得仰头承受着。
一缕一缕,一寸一寸,最后只剩下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季璋自穿越过来便一心遮掩,生怕旁人瞧出与原主的不同,将自己拉去浸猪笼。不曾想,最后竟还是沦落到了被水溺死的地步。
“娘子!娘子快醒醒!”
当肺中的最后一丝空气被榨尽,季璋本人已然放弃挣扎时,身体强烈的晃动如盘古开天辟地的一斧,撕碎梦境一把将被禁锢在青砖内的季璋解救出来。
身子一抖,豆大的冷汗珠从额角流下,季璋回魂般陡然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猛吸一口凉气蓦然活了过来。
朝云小心替季璋擦拭着额头上还未成滴的细汗,担忧道:“娘子,可是做噩梦了?”
“没,没事。”季璋后怕地接过她手中的帕子,难得变结巴了。
幸好只是一场梦。
本以为没有看完那仪式,便能自欺欺人当迨哥儿没有出过家,没有吃过那份苦,也没有无辜之人去取代一说。
不曾想,内心早已种下的愧疚种子却如被施了肥的藤蔓般疯长,险些将她绞杀。
瞧着一旁李盼儿怀内盆中准备晾晒的冒尖衣裳堆,季璋借着朝云的力起身,一瘸一拐将院内最后一块阳光散落之地让了出来。
“原是我挡住了盼儿娘子的路,罪过罪过。”季璋缓过神来,扯着惨白的嘴角打趣缓和着气氛。
李盼儿一脸担忧,不甚在意道:“身子最为要紧,季娘子无事便好。方才瞧您似是魇着了,可要寻个郎中来瞧瞧?”
经历了沈何二家之事,李盼儿的人生信条俨然变成了——好好活着方为正道,其余皆是虚妄。
不待季璋回道,一尖酸刻薄的声音打破和谐氛围,兀然响起,“哪儿来的钱再请郎中?你要是再赖在我这儿,这个月别说分红了,说不定你还得反交钱给我,才能弥补亏空。”
路过的钱叔瞧着站了不过几秒,又挪窝重新坐下的米虫季璋,虎着脸佯怒警告着。
自从季璋三人回到杭州,这夜间脚店便再未营业过。更别提自腊月初八从上天竺寺回来,季璋就病倒了。郎中说是心神不宁又喝着风,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这脚店更是关地彻底。
而无名书肆最大的利润来源便是这夜间脚店,如今歇业无异于自断财路。
季璋闻声,垂眸瞧了瞧导致自己行程更换的“罪魁祸首”,厚脸皮笑道:“如今天寒地冻的,夜间也没多少人出门,这个月钱叔您就权当是休息了。”
“不过您放心,这过年钱是不会少的,我可不是那使人如蝉的吝啬人儿。”她胸有成竹保证道。
听闻苏轼要离开密州了,想来应是政绩不错,将密州打理得井井有理。上面想要蹉跎他的人,才肯将他从这个曾经天灾人祸样样不落的地方调走。
再者,有刘通判和赵教授当地官员的照顾,那脚店的生意此刻正处于蒸蒸日上的上升期。补贴一点给杭州,不成问题的。
“你这是准备赖在我这儿过年了?”钱叔端来矮凳拍了拍上面的灰,在季璋旁边坐下,大有促膝长谈之势。
朝云有眼力见地帮着李盼儿将衣裳晾好,然后二人迅速离开院子,将空间留给了有需要的一老一残。
身上没了暖洋洋的阳光,瑟缩在阴暗角落里属于冬日的寒意卷土重来。季璋不禁停下手中擦汗的动作,紧了紧身上的厚衣裳。
她缩着脖子可怜巴巴道:“瘸着脚,路上不方便。就算是回去了,也是惹那傻丫头担忧。钱叔可莫嫌弃我。”
钱彦远可不吃她那一套,直白道:“说吧,可是又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帮忙?”
“果真是什么都逃不过钱叔您老的法眼。”
被戳破的季璋收敛了脸上的憨笑,率先端正了态度,“不过想要陪您老过年的心,确确实实是真的。”
在这个时代,除了二宝,也就钱叔能让她如此安心了。
“别贫了,直接说事。”钱叔冷哼道,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刻高兴的事实。
季璋道:“这不我家迨哥儿还俗了嘛,他爹那边不久之后定会知晓此事的。这孩子如今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要是不在杭州这边的学堂留个名,他爹定会察觉到……”
“所以你是想让我在杭州这边的学堂给迨哥儿挂个名?”钱彦远若有所思道。
季璋摇头纠正道:“除了这个,我再厚脸皮替我儿向您老讨要一张推荐信。听说想去好些的学堂,都得要这个。”
她可不能让苏迨输在起跑线上。
“……你还真是不客气,连吃带拿的。”钱彦远对其土匪行为一时语塞。
“不过,”
钱叔话锋一转,一针见血道:“这孩子既已决心要走仕途,你打算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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