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县西一条官道太窄,陈老爹到陈家湾路口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陆二保和王丰年。
十多年没见,瞧着眼生,他轻飘飘瞥一眼,就移开视线,赶着骡子车下官道,回了陈家湾。
陆二保和王丰年走到陈家湾附近,像村里有凶兽一般,沉重的脚步猛地加快,几乎要跑起来,直到他们看不见陈家湾,也没力气了,才蹲坐在路边歇脚。
有三辆车经过他们面前,车上六个汉子,载了些红红的物件,极有辨识度,一看就是要办喜事。
有个赶车的年轻汉子说:“三苗,你怕什么悍夫郎啊?再悍能有大峰家的夫郎悍?人家敢跟大峰拍桌子瞪眼呢!你看看他俩成亲后,把大峰给美的,一说夫郎就在笑。”
陆二保和王丰年抬头看,分不清哪一个是大峰,也不知道这说的是不是黎寨的那个黎峰,视线追着他们走。
几人哈哈笑着,黎峰注意到路边的两个人,朝那里看去。
是对中年夫夫,年纪跟他娘差不多,灰头土脸的,满面疲惫。大冷的天,都一身热气,头脸冒汗。
黎峰拉住骡子,停在道上,问他们:“你们这是去哪里?顺路的话我捎带一段。”
陆二保知道不顺路,面对善意,还是回答了:“我们去上溪村的。”
他们夫夫俩不健谈,说了上溪村不算,还说:“去看看孩子。”
黎寨在西,上溪村往东,黎峰刚从那边经过,有个三里多的路程。
他看看天色,再看看这对中年夫夫的面貌,可怜天下父母心,说:“我送送你们。”
他让三苗换个车坐,把空箩筐都拿走。
“你们到寨子里,给我夫郎说一声,我晚点回。”
三苗笑嘻嘻道:“放心吧,到了寨子,我先去你家,再回我家!”
陆二保和王丰年不好意思,连忙起身,又是谢又是说不用。
黎峰牵着骡子转向,让他们上车坐。
“骡子走得快,你们上来吧。”
另外两辆驴车说走就走,陆二保跟王丰年看看远处,又看看等待的黎峰,连声道谢,上车坐着了。
他们夫夫俩坐车的机会少,要是大伯家去县里,车上有空位,才会顺路捎带。
坐车比走路舒坦,颠簸也舒坦。
陆二保生疏地跟黎峰搭话:“你们是去县里采办物件,要办喜事了?”
黎峰还算健谈,他说:“是寨里的小
汉子要娶亲了,定了腊八的日子。今天顺道把年糕卖了,再采买些肉菜、红事物件。”
年底嫁娶的人多,十一月还好,进入十二月,一直到正月,几个好日子都挤得满满当当,吃席都跟流水似的,到处跑。
王丰年说:“我们家前阵子也办了喜事,孩子出嫁,就冬月二十。”
黎峰挑眉:“巧了,我也这天娶亲的,你们是哪个村的人?”
陆二保说:“陆家屯的。”
黎峰没多想,他在陆家屯不认识谁。
“我夫郎是陈家湾的。”
陆二保跟王丰年都哑声了,盯着黎峰的背影,都要把他的脊背灼烧出一个大洞。
黎峰聊天的时候,就感觉车上那对夫夫的拘谨,渐渐没了回复,他就及时截了话题。
三里的路程,走了将近两刻钟。
到了上溪村的路口,陆二保跟王丰年下车,又连声道谢一回。
王丰年想了一路,找了个合适的理由问黎峰的姓名:“我们以后找你道谢。”
黎峰不需要,这都是小事。
像他们这种经常上山的猎人,平时都有点讲究,日行一善也叫积阴德,好事做多了,山神会眷顾他们,在山上能逢凶化吉。
没问出来,王丰年没好再开口。
他们在路边站了会儿,看黎峰走远,才理理衣裳,往上溪村走。
上溪村,谢家。
谢岩今天没能去县里,留在家中做“人情功课”。
回门那天,陆杨特地教过他,具体怎么实施,让他列出个一二三四来。
因此,今天谢岩难得坐书桌前忙活了一天。
他娘赵佩兰看得很是欣慰,早中晚的,给谢岩死去的爹连上三回香。
谢岩:“……”
他默默把他写废的稿纸藏起来,想等烧火的时候扔灶膛里烧掉。
他娘识得一些字,要是发现他不务正业,能哭到昏厥。
眼看着天色已晚,谢岩越来越不安。
陆杨说中午之前就会回家的,这都要到晚饭的时辰了。
他在家中坐不住,跑去门口看,在门口又嫌院子遮挡,出了院子还怪村里房子碍眼,这么一步步走到了村口,站大树下缩着脖子张望,成了一座望夫石。
望夫石谢岩没等回夫郎,反而等到了他的两个岳父。
岳父们风尘仆仆,心事重重,从他面前经过,都没注意到他。
谢岩目光追着他们看,脚步不动,又回望
官道的方向,远远见着一辆驴车靠近,脸上露出欣喜笑容。
“柳哥儿!”
这一声招呼,让他的两个岳父打了个哆嗦。
陆二保跟王丰年回头看,见他们家的哥婿谢岩像个小老头似的,两手缩在袖子里,细长的脖子缩在脖套里,还戴了老大一个皮毛帽子,半分书生的文气都没有,一时无语。
谢岩回头招呼岳父:“爹,柳哥儿回来了!”
陆二保:“诶!”
他们大老远过来,谢岩也不知惊讶,真是心大。
王丰年:“……你刚没看见我们?”
谢岩说:“我看见了,你们没看见我,我刚准备追你们,就看见柳哥儿回来了。”
王丰年没话说。
柳哥儿柳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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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娶的是谁吗,就喊柳哥儿。
陆杨今天回来晚了,冬天天黑得早,他看见村子时,天边还亮着,进村的时候,已经麻麻黑。
带出去的四箩筐菜和一背篓包子都卖完了,拉回来的还是满满一车货。
这是他临时起意,去东城门那边采购的。
东西哪里都能买,照顾下熟人生意,可以拉拢感情,也跟罗大勇汇报下他的生意,好让人放心。
如他所料,晚了几个时辰出来,就没有之前那么冤家路窄,他一个熟人都没碰见,一路走得很安心。
进了村子,他看见两个爹跟谢岩都在村口等他,脸上扬起笑容:“怎么都站这儿啊?走,回家去。”
谢岩喜滋滋跟上,问他:“你去买东西了?我看你没回来,都想去县里找你。”
陆杨没见过像谢岩这么粘人的小汉子,嘴上嫌弃,心里受用。
“你找不到我,乖乖在家等着就行了。”
陆二保跟王丰年在旁看着、听着,见他们相处好,心里那些话更是无法说出口。
不戳穿是最好的。柳哥儿过得好,杨哥儿也过得好。
可是县城就这么点大,县城以西四个村子,都互相说亲、婚配,陆杨回村住,还跟陆柳长得那么像,马上就年节了,各家各户走起来,别人肯定会议论,到时又该怎么收场?
陆杨看他们神色,就知道两个爹已经去过黎寨,心中了然。
他们一行人回家,谢岩想帮着卸货,力气太小,没帮上忙。
还是陆二保过来搭把手,把四箩筐的货卸下来。
陆杨买了煤炭,这东西放铜盆里取暖,比木柴耐烧,价格也贵
一百二十文一百斤。
烟气少一些的以银两计价他暂时买不起。
这些煤炭装了差不多三箩筐给谢岩读书时用算冬季物资储备完成一项。
他还买了十斤猪肉和十斤面粉继续做包子卖。余下零散买了大葱、蒜头等需要用的配料。
另外添置了三格蒸笼一次能多蒸些包子出来。
赵佩兰看他们回来两个亲家也来了到院子里招呼一声就回屋泡茶。
晚饭早早蒸上了没做够五个人的分量看是烙饼还是下面条先将就一顿。
王丰年说:“不用忙不用忙我们就来找柳哥儿说个事等会儿就回去了。”
陆杨留他们吃饭:“天都黑了还走什么啊?晚上就在这里住正好客房收拾出来了也方便。”
上回罗大勇来村里住过的客房还留着没收拾。今天刚好住。
他开口王丰年想拒绝也说不出话就想去灶屋帮忙。
陆杨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硬是使唤他干活把一堆事情都推给他来干他就喜欢偷懒这里磨磨那里拖拖能躲就躲了。
别人抢着干活让他歇着他就看不过眼总要伸手帮一把。
他自小干活麻利又独立惯了家里家外一手抓他忙起来旁人都插不上手。
晚上给烙的饼子吃昨天调的包子馅还剩下半碗陆杨把馅料包进面团里用手搓圆再慢慢擀平。
数着人口他做的小馅饼五口人烙了十张。全是肉馅儿。
今天买猪肉时又是找的刘屠户。
陆杨短短几天二次照顾生意刘屠户送他一斤猪板油这东西能熬出猪油来是好东西。
他割了一块烫锅用猪油烙的饼子香得不行。
灶屋门开着香气飘到院子里被风一吹往左邻右舍飘过去。
从前这个时候谢家的饭桌很热闹会有人上门来抢食。
如今一家家都馋得在外张望吃着早吃腻的萝卜白菜眼巴巴看着谢家说酸话。
“他们家真是有钱。”
“连着几天了
“有钱就是不还你说气不气人吧?”
“现在谁敢要账?一言不合就把你捉去打板子。”
“怎么是捉我?我又没要账。”
……
等陆杨端着一盘饼子出了灶屋这些声音就戛然而止。
从他家门口经过的
人步伐都加快恨不得跑起来。
陆杨没在意进屋关上大门一家吃饭。
没有他在的饭桌无比沉默陆家两口子和谢家母子相对而坐互相尴尬的笑。
谢岩又恢复了话少的呆样感受不到气氛般由着三个长辈尬在这里也不知找个话题活跃气氛。
陆杨进屋就带来了生气一桌四人看他的眼神彷如看着救星。
陆杨不自觉挺挺腰又得意上了。
嘿嘿嘿。
这个家离了他真不行。
四方的桌子给陆杨留了上下两个空位陆杨坐下边。
饭都盛好了每个人半碗再吃些饼子垫吧
赵佩兰已经问过陆二保和王丰年有什么事他俩不说赵佩兰不好再问。
陆杨也不问只招呼他们吃吃喝喝再讲讲今天的生意情况。
“包子都卖完了菜也卖得快。菜很好卖我打算在村里收菜去卖车不跑空一天能有个饭钱就算赚了。”陆杨说。
收菜会跟村里人打交道顺道把这帮人离间了。
谢岩听了眼睛一亮。
他的功课做完了只等夫郎验收。
不知道陆杨会怎么奖励他。
有点期待。
席间基本上是陆杨在说话饭后不用他收拾碗筷婆婆赵佩兰在这方面很主动。
陆杨便带两个爹去客房正好跟他们说说互换的事。
谢家空有一个大院子房间都小小的说是聚气暖和。
陆杨不喜欢太窄了。
三个人待在屋子里互相看一眼都有逼视感很压抑。
陆杨主动问:“爹你们是不是去过黎寨了?怎么样?见着人了吗?”
话题从这儿开始就由他主导。
陆二保和王丰年只看着他细细打量他看他说话的神态听他说话的语气连他大大咧咧的站姿和坐姿都看在眼里越看越惊越惊越看又有了早上在黎寨见陆柳的心情心肝儿都在发颤。
这两个孩子怎么这样胆大!
陆杨把话说得直白:“你们再帮我们瞒一阵尽量瞒到没办法藏了到时再说。”
王丰年揪心得很:“那你们怎么收场?”
陆杨耸肩:“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到时自然有办法。”
两个爹没读过书不知他这两句根本没对上只听了后边那个“到时自然有办法”
几乎要坐不住。
陆杨安抚他们:“没事,你们看我现在过得多好?柳哥儿应该也挺好的吧?这样不好吗?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只要我们不承认,谁都没办法。
陆杨很清醒,也很理智,不会被眼前的小小幸福冲昏头脑,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就万事大吉,看家里家外麻烦一堆,就当自己无可替代。
他还需要男人很爱他,离不开他才行。
最好能怀个孩子,到那时,情分在,孩子在,没什么事过不去。
他话说得笃定,这样大的事情都面不改色,说起来明明没有办法,给人的感觉又那样自信,好像没有他搞不定的事。
这是陆柳不可能展现出来的性格,两个爹看得很恍惚。
九成九相似的样貌,性格却天差地别。
陆杨再问他们答不答应帮忙瞒着,两口子无法拒绝,都是点头。
他们面对陆杨,愧疚又气弱,自然陆杨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杨不喜欢这种交流气氛,他说:“我回家看过,就没怪你们了,你们不用多想,我们照常过日子就行。
家里确实养不起两个孩子,王丰年红了眼眶,看陆杨长大成人,能挑起一家的担子,想说他吃苦了,因夫夫俩没养育过陆杨,关心都显得假惺惺。
他说:“我们听你的,把劣田都卖了,多养猪,多养鸡。
多挣钱,吃饱肚子,把门户立起来。这样陈家不可依靠时,陆家还能给他们遮挡风雨。
陆杨点点头。
王丰年又说:“我们今天好像遇见黎寨那个黎峰了。
陆杨:??
那条官道应该改名,叫冤家路。
王丰年如此这般说完,告诉陆杨他的判断:“都是同一天娶亲的,夫郎还是陈家湾的,他又是黎寨人,那帮汉子里还有个人叫‘大峰’,应该没错。
陆二保说:“是个好人。
陆杨:“……
除了霸道了些,别的方面倒也不错。
从客房出来,陆杨径直去灶屋,本想把婆婆替下,他来烧水,到了灶屋,却没看见赵佩兰,只看见谢岩在这里烧火,手里还拿着一捧稿纸往灶膛里递。
陆杨阻止他,不让他烧稿纸:“太浪费了,把这些稿纸留着糊墙,墙皮都掉灰了,我早看不顺眼。烧火就用干草、枯叶子。
谢岩说:“还有很多稿纸,都给你糊墙,我这些就烧了。
陆杨顿时来了兴趣:
“你是不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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