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第一画像师》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三十年前。
那也是一个初春,两个婀娜的身影穿梭在桃林。
身着草青色纱衣那位女子浅笑道:“阿宁,我用这桃花瓣给你磨个口脂可好?”
被换做阿宁的女子身穿桃粉色纱衣,她蛾黛轻蹙,怪笑道:“才不要呢,这颜色须得肤浅才行,我看阿莱你最合适。”
阿莱抬手折下一枝桃花,花瓣纷纷散落开,随风荡在她周身,如泼墨山水画里的远山般清浅。
她就是徐琇的母亲,三十年前,她不过是个才及笄的少女。
“阿宁,我舍不得你。”阿莱将桃花比划在对方身上,眼神里带着些眷恋,就好像这一眼是最后一眼那般。
“瞧你!”阿宁轻扫开桃花枝,凑近她身旁,“我是出嫁,又不是奔丧,你难过什么?”
“那位叫什么刘敢的,他人好吗?”
“应该吧。”阿宁的鞋尖轻碰着草地,莹莹的露珠被她一脚踢散,化在氤氲的草里。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莱叹息道。耳畔有微风拂过,桃林间的气息总是那么清新。
她沉思片刻,似乎做出什么决定,道:“你出嫁那天,我要送你个东西。”
阿宁问:“什么东西?”
“现在告诉你多没意思,等你出嫁,我来送你。”
“好。”
婚礼那天,阿莱果然捧着一个礼盒来了。
她穿一身白衣,秀发半拢着梳了个垂髫分肖髻,发绾里插着半枝桃花,额前的碎发衬得她那脸清瘦、温柔。
她眉眼含笑,将手中巴掌大的锦盒打开,里面满满的红绸缎捧着的是一只手镯。
阿莱珍重地举起阿宁的手,为她戴上手镯。
“阿宁啊,阿宁。”阿莱知道,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这么唤她的好友了。
“你……”阿宁惊讶地看向阿莱的手腕,“这是一对?”
“是。爹爹从西域带回的好料,特地打出这一对来。”阿莱轻笑,“怎么样,这礼配得上送你出嫁吧?”
虽是眉眼含笑,两人的心里却是泪如雨下。
阿莱握着阿宁的手,重重地拍了拍,然后轻轻放开。
她道:“刘夫人,恭喜。”
如同所有宾客一般,送上了她最诚挚的祝福。
花茶已经凉透,徐琇握着杯的手僵在桌边,目光却深深地看着刘夫人。
——在已经衰老的容颜上,她仿佛还能看到当初桃林间,少女欢笑的痕迹。
刘夫人手中捏着一片月季花瓣,似是盯着出神,又似是盯着那花想起了什么,随后惋惜道:“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徐琇不解,问:“据我所知,她从未离开过安城,为何你们没有再见过?”
刘夫人勉强勾起嘴角,笑容里全是苦涩。
是了,徐琇想起来了。
刘夫人的夫君刘敢,是三皇子的羽翼。而徐琇的父亲是已故的四皇子派。
党派之争,最伤的是人心。
“可是……”徐琇缓缓道,“如今手镯失窃,难道还有人知道其中隐情?”
会是与当年灭门案有关的人吗?
这时,刘夫人拿起水壶,为徐琇又斟了杯花茶。
她道:“小兄弟,你应该知道这镯子价值连城吧?”
徐琇:“……”
她确实知道,但她也确实没放在心上。
价值连城在她脑子里转了几个弯以后,她才试探的问:“夫人的意思是,镯子被偷,只是因为它值钱?”
“正是。”刘夫人颔首,“这镯子的来历鲜少人知,可若真被知道了,顶多也就是证明我与她关系匪浅罢了,要针对的也该是我,而不是镯子。”
这话不假。
徐琇觉得大概真是她想复杂了吧。
刘夫人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低声道:“小兄弟既然知道这镯子,可是曾见过?”
徐琇将茶饮尽,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五年前,她娘死之前,镯子就不见了。
当时场面实在太混乱,根本容不得她去寻什么镯子,到现在,她连个当念想的东西都没有。
她低着头起身,今日的话大概是问完了。
刘夫人见她想走,有些迟疑:“今日的事……”
徐琇道:“夫人放心,她既然想保护你,那么我也是。”
刘夫人眉眼微睁,稍显惊讶。
徐琇朝她抱拳告辞,转身离去。
出了花园,徐琇并没有往外走,而是沿着花园外的草圃转了个弯。
草丛里站着个人。
身形高挑,五官干净凌厉,身穿青衫大理寺官袍,腰间配一把贵气逼人的虎头弯刀。
徐琇双手抱臂,冷眼打量着面前这位被发现也一点都不心虚的方少卿。
她道:“方少卿伪装的技术还得再练练。”
是的,最开始那衣袖拂过草叶的声响,就是方霖搞的。
碍于还在与刘夫人谈话,她当时没有揭穿方霖。
方霖沉声道:“你是谁?”
徐琇满脸疑惑:“什么我是谁?我是许琇啊。”她丝毫不控制表情,就跟看傻子似的看他。
“许琇。”方霖轻嘲道,“越权逾矩,私下会刘夫人,你该当何罪?”
“……”徐琇迫于对方气势,退开两步,“什么私下,你不也在偷听吗?当着你的面我问问话,怎么就罪了。”
她胡乱瞎扯着,期望方霖不要与她计较。
方霖话锋一转:“所以,五年前,是徐家的案子么。”
“徐家?什么徐家?”徐琇干脆装傻。
方霖玩味地看着她,手指搭在下颌边。像姜太公般,浅浅地放出一个钩子,等着鱼上钩。
他道:“五年前,刑部尚书徐惠林的案子。”
听到她爹的名字时,她的内心咯噔一下,猛然间咚咚咚地跳着发慌。她也有五年不曾听到父亲的名字了。
然而,此刻的她,绝不能流露出带情绪的表情来,在方霖面前,她必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她冷冷道:“方少卿提一个罪臣的姓名,是何用意?”
方霖道:“这里没人,提提又如何?”
徐琇微微蹙眉,仅仅是一瞬。
她心里早已充满苦涩,却仍是不能表露。那藏于袖口的手已被她攥得发白,指尖狠狠地掐着手心的肉,留下深深的红痕。
当年父亲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便是方霖。
那之后,她父亲便撞柱而死,上面给她父亲按了个畏罪自尽的名头,便将她家满门抄斩。
这一切,都拜方霖所赐。
方霖还因此升了官,成了当时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
此刻的这位少卿,竟如此轻松地提起她父亲的名字。
她不禁好奇,方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与她比起来,到底谁的心更冷一些?
“方少卿真是好……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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