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清冷的道观,被西天的晚霞浸染披上一层金光,将窗边的李承冕整个人包裹起来,褪去所有的伪装和硬撑,带着毛茸茸的光边。
除去他此时此刻脸上不合时宜的波光粼粼。
薛见微心头一震,不可思议道:“该哭得人更应当是我好么?”
“你有什么好哭的,往后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咱们分道扬镳就此别过!”
李承冕犹如触电一般,恍惚的眼神骤然清醒,他闻声连忙抬手胡乱擦去脸上的痕迹,硬声岔开话口道:“你快些走,薛禾醒来不免又要夹缠一阵。”
微风拂动,卸去冬日的寒冽,带来春日的和煦。就算是千年寒冰也会为春光而来,融化些许。
是啊,开春了。
薛见微忍不住伸手抚住栖霞观的窗棂,回忆起陈年旧事不免柔和些许,“等薛禾去詹事府时,一定要差人里里外外休整好门窗,莫要再似从前一般吃了我的亏。”
李承冕定定立在一旁,倏尔才轻轻嗯了一声应答。
“承免,我此行离去,你不会再旧事重演下达拘捕令捉我,亦或是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软筋散吧?”薛见微探过眼眸,促狭一笑瞪着李承冕。
要回答这一问似乎甚为困难,李承冕凝眉思忖片刻,竟不知如何作答,他顿了顿才回声,“自然不会。”
薛见微勾起嘴角轻哼一声,似乎早已预料,“足够了。”
“够什么?”
“足够我猜到接下你我之间还要如何,无非是继续剪不断,理还乱,一团乱麻纠扯不清。咱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肯输仗,心里又割舍不下。”
薛见微锤了捶发僵的后腰,欲言又止,索性摇摇头又叹了一息,缓步离去。
奇怪,明明天光已被窗户阻拦在墙外,可依旧照得人眼睛发烫。
李承冕两眼放空,眼睁睁看着薛见微的身影蹒跚,一步一步迈过门槛、阶梯,留下一窄小小的门框,将自己死死网住。
他觉得心头空空如也,忍不住抬掌摸了摸心口,幸好不似当年那样摸出一手心黏腻的热血。除了胸口鼓起来的形状,藏了一根细小的哨笛。
也好,也罢。这样对彼此都好。
可越这样想,他手上攥着哨笛的力度又重上些许。
李承冕移目望着殿中跳动的香火牌位,心中忽然萌生一个奇怪的念头,也不知自己死后,有没有人替自己供奉一盏明灯?
忽而,门外传来一声低低地训责,“还不快走,天都快黑了。”
一瞬间,空荡荡的心头骤然被填充得饱满,一如那年夏日填了荷叶菊花的软枕,圆滚结实,百毒不侵。
李承冕扬声应道:“来了!”
他提步从一窄门跃过,几步跟上薛见微,拎起她的手腕一个翻转。薛见微猝不及防被李承冕背了起来。
“下去一路崎岖不好走,我背你。”李承冕似乎担心薛见微化为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溜走,手上又用力几分将她牢牢箍住。
薛见微察觉到这几分欲盖弥彰的力道,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旁人见了嘲笑你,大荀天子非要在此处做脚夫背人?。”
“何人敢嘲笑,朕有一妻一女在伴,让他们羡慕去吧。”
薛见微左顾右盼,疑声道:“你的妻呢,怎么没见着人?”
“确实无人。”李承冕悄声道:“旁人若是来了,只能见着我身上负了一只母老虎在作威作福。”
薛见微勾起手指蹭了蹭李承冕的下巴,缓缓滑至喉间,威胁道:“你不怕老虎发威,一时失手掐死你么?”
李承冕伸长脖子,无可奈何地惋惜道:“哎!那能怎么办,老虎发威要作威作福,那我也只有做牛做马的份儿了。”
话音未落,沿途林子里突然飞过两只鸟儿,虽然天色渐暗,薛见微眼力极好看得清楚,是两只隼。展开飞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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