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关掉三个闹钟后,浮幽终于从床上撑起了身子。
窗外的天色还黑着——正是黎明前最为无亮的那种光景。浮幽靠着床头,看了眼显示屏上的时间。
凌晨四点零五。
他昨晚接近零点才从沃恩庄园回家。
喝了太多的酒,一直都没有愈合好的伤口又痒又痛,也许是发炎了。
浮幽脸色不太好,他捏了捏后颈藏在皮肤下的腺体——那里也在发烫。
一种令他四肢疲乏、渴求被什么抚摸拥抱的灼烫。
自从被标记之后,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卧室内唯一的亮源就是床头的显示器,上面关于浮幽今天的行程满满当当。
既然已经与格纳达成合作,计划扳倒朗巴蒂大公,那么他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电子冰冷的荧光映清床上青年的轮廓,狭长的碧眸底沉淀着一种近乎厌倦的灰。
浮幽才将半瓶抑制剂咽下去的时候,下仆终于恭敬敲响了他的门。
“进来。”浮幽冷淡命令,嗓音中是一种轻倦的微哑。
那声音竟叫门外候着的高大男仆听着,就耳根子一麻。
他才来博蒙特府,这是他工作的第一天。在来之前,他就久闻伯爵大人口蜜腹剑,是个像毒蛇一样喜怒无常的人物。
因此男仆对于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主人的印象,还停留在面目可憎的形象上。
可是,这位大人说话的嗓音也太好听了?
比外面的屏幕中,首星正当红的omega歌伶的声音还要好听许多倍。
男仆心底原本的忐忑瞬间转化为一种莫名的拘谨。他低低应了一声,便从外推开卧室的门——
漆黑的房间中,床上青年的轮廓被荧光镀亮,泛着一层冰冷的光泽。只一个背影,便好看的任何词也不足以形容。
他缓缓的侧过头望向男仆,金发散在脸侧,面上是细瓷似的冷白,然而眼尾却不知怎的逼出一层淡淡的红意。
简直……
简直像是个等待被情人怜爱的omega贵夫。
男仆怔然站在原地,一时间就忘记了反应。
博蒙特府中的下仆都是beta,自是嗅不到空气中弥漫开的、那种危险诱人至极的黑玫瑰香气。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呆呆地看着床上的美貌青年。
浮幽看着久久不曾动作的陌生面孔的男仆,以为对方是被他这个毒蛇伯爵的名头给吓坏了。
他微微勾唇,碧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问道:“怎么就站着?”
那张美貌的脸上,笑意是清晰的。然而在暗色中,碧色的长眸竟显出一种近似琉璃的冷漠质感。
男仆浑身一个激灵,后知后觉想起面前美人的身份。他连忙慌张上前:“抱、抱歉,大人!”
浮幽静静垂眸看着他,没说话,只是任由再也不敢直视他的高大仆人为自己更换今日出门的衣装。
浮幽的头发很长,垂在肩膀下,发质细软柔顺,披散而开的时候,像是一匹品质昂贵的金色丝绸。
仆人宽大的手指拢着发丝,帮主人打理发型。他不是个笨拙的家伙,来博蒙特府上前也曾服侍过几位贵族的老爷。
然而没有任何一位,会像这位伯爵大人一样。
就连每一根发丝都是如此的美丽,冰冷缠绕在他的手指间,散发着令他指尖发麻的香气。
好像是条鳞片光滑的小蛇,不断往他的掌心里钻。
男仆心猿意马间,手上一个不注意,扯得浮幽“唔”地闷哼出声。
仆人登时回过神,额上顿时一层冷汗。
他第一时间跪下,语气慌乱地乞求主人原谅。
浮幽:“……算了,你退下吧。”
等到卧室里又只剩下浮幽自己的时候,他坐在镜前,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打开一旁放着的首饰匣。
匣中平躺着扳指与耳饰,浮幽指尖随意拨开被格纳看的比命还重的家传扳指。从中拿出自己的耳饰。
将耳饰戴好,浮幽拨了拨蛇口处衔着的红宝石,而后才终于揉了揉方才被下仆扯痛的地方。
这种时候,就有点儿想念布莱克了。
不管怎么说,男主侍奉人的时候,确实十分周到体贴。
想起男主,浮幽遗憾地叹了口气,同时在意识空间询问:【系统,告诉我男主布莱克的近况。】
过了好几秒,系统的电子音才响起来。一板一眼汇报:【是。检测男主目前已离开首星,在各偏远星集结力量。恭喜宿主,预计反叛进程会比原剧情线加速3-5年,祝您顺利洗白。】
浮幽听着,面上却没有什么欣喜的意味,只是随意戳开一瓶营养剂。
星际时代的方便食品,能够补给日常的能量需求。但味道自是无法恭维,和喝液体水泥没什么区别。
倒不是浮幽有什么受虐倾向,只是他树敌太多,天天想给他饭里下毒的没一千也有八百。
这东西虽然难喝,但起码死不了人。
……就是太难喝了。
吸了两口后,浮幽就嫌弃地将瓶子扔到旁边,准备起身出门。
然而,刚刚站直身体。
一种强烈的眩晕感,伴随灼热,迅速席卷浮幽整个身体!
浮幽眼仁缩紧,瘦削身子不禁摇晃了一下,他本能捂住嘴巴,然而控制不住的急促喘息却顺着指缝,不断流泻出来。
同时,痛意顺着伤口处不断蔓延,浮幽摇晃着重新跌坐回椅子中,一只手紧紧握住扶手,眼尾被这突如其来的潮热逼得愈发泛红。
濡湿的赤红温热一点点在浮幽新换好的衬衫上扩散,浮幽却无暇顾及。
腺体处好烫,泛着麻的奇异感觉不断从心脏扩到四肢百骸、手指末端。浮幽整个脑袋都是懵的,omega的本能如此强烈,亟待被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平息。
浮幽被生理性泪水洇湿的金睫一颤,哆嗦的手掌吃力打开柜子,指尖几乎都触到了藏在最底层的一块儿黑色布料。
他想将布料拿出来,凭那上面残存的信息素来抚慰自己。可浮幽随即又忍住了,华服下单薄的身体隐忍颤抖着,手掌却调换方向,打开放在柜子另一层的抑制剂!
一整管抑制剂被浮幽毫无迟疑注射进身体中,再加上早上他吃掉的那些。剂量足够叫医生听了痛心疾首怒斥他对自己身体的作践与不爱惜。
可这种疯狂的用量,到底是将突如其来的情热给压制下去了。
浮幽胸膛起伏着,随手将空掉的针管扔进垃圾桶。
“咚”的一声。
浮幽听着自己耳边逐渐恢复平稳的心跳,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长长喘了一口气。
他身上的衣服几乎俱被汗湿透,又冷又湿的贴在肌肤上,几缕灿金发丝垂在胸口下,发梢染上了艳丽的红。
半晌后,浮幽用手撩了撩那几缕头发。他看着金色长发尾端沁入的血痕,鸟羽似秾密的长睫依旧水汽悬绕,湿漉漉挨着灼红花芯似的眼尾,然而眸底却恢复了冷静。
那碧色的长眸,宛如一池冬夜尚未结冰的幽暗湖泊,水绿中倒映出清冷冷的弦月银辉。
没多少时间了。
浮幽指尖拈着自己的发丝,平复状态的同时,在心底想到:
得赶在这幅身体彻底垮掉之前,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
新任伯爵的博蒙特家主与朗巴蒂大公交好这件事情,着实令首星的贵族们大跌眼镜。
说是交好,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博蒙特伯爵上赶着恭维大公。
毕竟,博蒙特府的飞艇每日都出现在大公宅邸外,殷勤到令人咋舌。
出乎意料的,朗巴蒂大公对待这个令自己儿子痛失职位的罪魁祸首,竟然也表现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友好。
甚至友好到,与浮幽同进同出的程度。
这不禁令一众等着看浮幽热闹的贵族们大跌眼镜。
不过……
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朗巴蒂年轻时候,风流与暴虐的名声就传遍整个首星。虽然现在连儿子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但在公民年纪平均达到200岁的星际时代,也还称得上年富力强。
而显而易见的,博蒙特伯爵长了一张出挑的美人脸。
谁知道他们私底下进行了怎么样的贿赂呢?
看着关系愈发紧密的二人,其余贵族们偷偷恶意的揣测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叫我来这种地方的理由?”
格纳一身板正华服,红发束在脑后,模样看上去像是出现在宫廷中刚刚骂哭了十个腐败权贵们一样正经。
然而,他身处的背景,却是首星中最为豪华的一家娼馆。
耳边隐隐传来包房外omega的娇笑声,格纳眼皮子一跳,脸色不知道是黑还是红的。
他抿紧唇,翠眸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青年:“你是在作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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