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娜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经过检查,斯托娜左腿骨折,轻微脑震荡,贫血,除此之外,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多达几十处,不过好在没有致命伤。
在花瓶从艾尔海森手中滑落后,斯托娜就转身看向了他。
他们两个隔着人群相望,艾尔海森宕机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斯托娜就已经倒地。
艾尔海森的行动先于思考,他冲过去抱起斯托娜,把人送进了医院。
行动先于思考,这对于艾尔海森来说是很少见的现象,他总是先思考再行动。
但这次情况特殊,他的大脑罕见地迟钝了。
手术结束之后,斯托娜尚未醒来,艾尔海森坐在病床前,眉头紧锁,思考着目前的情况。
结论并不难得出——斯托娜多半是遭遇了抢劫,在逃跑过程中受了伤。
这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受伤,也能解释她为什么身无分文,而且是孤身一人。
不过“遭遇抢劫”这个结论还无法解释一个事实,即她的神之眼出现的问题。
艾尔海森的目光移动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斯托娜的神之眼就放在那里。
原本应该散发出红色光芒的神之眼,此时此刻却黑得像一块煤炭。
无主的神之眼会失去光芒,此类事件艾尔海森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他读到过不少类似的文件资料,无主的神之眼失去光芒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情。
但像斯托娜的神之眼这样变黑的案例,艾尔海森还从没接触过。
如果说她的神之眼是在被抢劫的途中因为突发情况发生了变化,倒是有可能。
但整件事依旧十分古怪,即将举办婚礼的斯托娜,现在难道不应该正在蒙德筹备自己的婚礼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须弥城?
难道她想到须弥来举办婚礼?
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么其他人呢?她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而且,斯托娜根本没有理由回到须弥来举办婚礼,因为她的家人都在蒙德。
至于朋友……她十岁就离开须弥了,在须弥居住的、算得上是她的朋友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而艾尔海森深知,以他和斯托娜平均一年才通信一次的薄弱交情,斯托娜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他特意到须弥来的。
已知的线索太少,仅有的线索又处处透着古怪,艾尔海森无法得出准确的结论。
他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但斯托娜目前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他安静地在一旁等待,放任各种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塞满自己的大脑。
斯托娜睡了很久,久到艾尔海森确信麻醉的时效早就过了,斯托娜还是没有醒来。
“病人大概是太过劳累,所以才会到现在都没有醒来,”护士解释说,“再等等吧,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理智告诉艾尔海森,斯托娜的确是如护士所说,只是太过劳累才没有醒来。
但他头脑中不理智的部分(难以想象他的大脑竟然不是百分之百理智,艾尔海森对这个新发现感到惊讶)却一直在说,也许斯托娜受的伤比医生检测到的更加严重,也许她中了毒,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然后斯托娜就醒了。
不是那种睡到自然醒然后缓缓睁开双眼的醒来,而是猛地睁开眼睛、神情惊恐就好像是做了噩梦的那种醒来。
破天荒的,一天之中第二次,艾尔海森先行动后思考,他向前倾身握住了斯托娜的手:“别担心,你现在安全了。”
斯托娜仍然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她先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移开目光,打量起病房:“这里是——”
“这里是医院,”艾尔海森说,“你的伤都处理过了,神之眼就在桌上,没有丢失。医生说观察两周左右就可以出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斯托娜眨眨眼睛,好像不明白他的话。
艾尔海森有足够的耐心。
之前医生已经对他解释过斯托娜的病情,斯托娜有轻微的脑震荡,反应有些迟钝是正常现象。
艾尔海森正要放慢语速再问一次,斯托娜却率先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我——”
对于生活一向波澜不惊的艾尔海森来说,今天的惊吓实在有些过多了。
但他的大脑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们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在这十几年间,他们互相没有寄过照片,而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只有十岁。
斯托娜没有认出他,这很正常。
——虽然他在见到斯托娜的那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对方却无法认出他。
艾尔海森压下了这个令人不快的想法,简单解释道:“艾尔海森,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名字的话。”
她当然还记得这个名字,艾尔海森知道她当然记得,只是他现在心情有些不好,所以在报出自己的名字之后,没忍住在后面加了这句带刺的话。
但出乎艾尔海森预料的是,斯托娜在听到他的名字后似乎还是……不,甚至变得比刚才更加困惑了。
“我……应该记得这个名字吗?”斯托娜看起来有些心虚,她舔舔嘴唇,“抱歉,我好像不记得了。”
不快像雨后的蘑菇一样迅速冒了出来,侵占了艾尔海森一向井井有条的大脑。
斯托娜寄给他的信七天前才刚刚送到,就算须弥和蒙德之间距离较远,这封信也一定是近几个月写的,她怎么可能会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这样忘掉他的名字——
忽然,艾尔海森意识到,自己因为冲动而得出了错误的判断。
斯托娜不是不记得他的名字,她是根本就不记得他。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艾尔海森问。
斯托娜愣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摇头:“不记得。”
脑震荡而导致记忆缺失是比较常见的现象,一时想不起自己是谁的情况在脑震荡患者中并不算罕见。
——至少艾尔海森理性的大脑是这样想的,但至于大脑中不理性的那部分……他现在不想理会不理智的那部分。
“你知道我是谁吗?”斯托娜问。
“你叫斯托娜,我是你的——”艾尔海森欲言又止。
要说她是自己的“童年玩伴”吗?这个对外的说辞,也要原封不动地传达给斯托娜吗?
艾尔海森纠结了几秒钟,最终说:“我们是朋友。”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所以回答完毕之后就立刻说道:“医生诊断你有轻微的脑震荡,可能是因此导致你的记忆出现了暂时的空白。不要担心,一般来说这种症状会在短时间内逐渐消失,你的记忆会恢复的。”
但斯托娜似乎对他的话不够信任:“你说你是我的朋友,有证据吗?”
“我们这些年来一直有书信往来。”
斯托娜想了想,说:“有我们的合照之类的证明吗?如果只是书信的话,恐怕——”
书信上没有照片,比较容易伪造,她有这方面的担心倒也在情理之中。
尽管对方的怀疑很正常,艾尔海森还是对对方看向自己时那不信任的目光感到不快。
他压下叹气的冲动,回答道:“有,虽然是多年前的照片,但作为证据想必也绰绰有余了。”
“可以把照片拿来让我看一下吗?”斯托娜问,“兴许我看了照片之后就能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艾尔海森皱眉:“你是说……现在?”
斯托娜点点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当然介意。
对方刚刚苏醒,记忆还没有恢复,也不知道她在此之前都遭遇了什么,现在却需要他离开医院回家去取一张十几年前的老照片。
他不想。
但斯托娜的请求很合理,他没有正当的拒绝理由。
“好吧,稍等。”
“需要等很久吗?”斯托娜问。
“不需要,我家就在这附近。”
“好的,麻烦你了。”
斯托娜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无声的催促。
艾尔海森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在须弥,房产也属于学术资源。只要负责的课题足够优质,就能获得一处靠近教令院且非常宜居的房产。
艾尔海森就有这样一处房产。
自从前课题合作者卡维搬走之后,艾尔海森就恢复了独居生活,并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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