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了闻瑜亮将近一小时的汇报,成祖出去不久又回来。
闻瑜亮在提到有关客户反馈这部分,根据此前陆交出台的无碳拥车计划,正在市场上引起热潮。高盛对接的几个主要的对冲基金客户,也希望高盛可以提供类似ESG属性的投资产品。
他认真地说:“一是积极响应国家政策,二是让高盛的社会责任态度在人们肉眼上,呈现一种可持续发展性。我知道之前白先生一直带着白家公会帮扶社会上的边缘人物...”
他欲言又止,最终大胆开口:“我觉得不太够。”
白亦行听到他说的放下手中文件,想去拿水杯,成祖先她一步,拿起桌面的杯子,搁在她手心,随意说句:“刚加的,没有刚才那杯甜。”
他又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Jones和闻瑜亮不动声色打量。
成祖听得燥热,将西服扣子解开,坐姿对比先前略显奔放。他一手搭在沙发靠背,半侧身对着白亦行,一手端着水杯,呷口咖啡问闻瑜亮:“联合国确实发起了负责任投资原则。但据我所知目前市场对这类投资产品的认知度和信任程度几乎为零。白家公会一直坚持的原因也并不是为了获取任何利益。闻经理,你觉得突然利用白家公会组合这么一套产品出来,真的能对高盛未来发展起到积极作用么?”
闻瑜亮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继而去看白亦行,她倒是慢条斯理地喝咖啡,余光又瞟眼Jones,他不动如钟,跟坐山似地挺在那里。
难道就他一个人觉得现在的氛围比较奇怪吗?
这个人,不是助理吗?
为什么他说话,动作,神态,比老板还像老板?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审讯质疑的腔调。
成组又从沙发里坐起来点,放下杯子,改为捏着他的报告,一页页翻看,闻瑜亮莫名开始紧张。
他忽地合上文件,放到桌面:“单纯创造一个收益稳定的投资产品,这没问题,想要响应政策,将高盛对社会的正面影响落地生根,透明化,这也没问题。凡事没有捷径,过度消费白家公会也有可能适得其反。闻经理不如再仔细想想。”
白亦行听完默不作声地盯着闻瑜亮。
闻瑜亮吞咽口水,下一秒,冲着白亦行恨不得发誓:“白总,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之所以提出这个概念,也并不是因为白家公会做得不到位。恰恰相反,二十年前白先生就做得太好了,基本上是许多企业都赶不上的。”
他越说越激动,似在表决心:“白总,假设我们投资一些社区发展项目,除了能帮助社会边缘群体再就业解决生活问题外,也可以让投资人直观的看到,因为这些人的变化将这个社区一点点变得美好。这不仅仅是一个自我循环和促进包容的金融工具,更是一项可持续发展的使命啊。我相信白先生那时,也应该是这样的心境!”
他说完瞅白亦行一眼。闻瑜亮也是头回给老板汇报工作,他不知道白亦行是个什么风格。来之前还特地跑到投资部,跟那个叫孙娅微的套近乎,预计约她吃饭,没想到这丫头比旁边的Jones更直接,说自己要去拜佛拒绝他了。
该怎么形容白亦行?他是个直男,母胎单身至今,别说猜透女人心了,连女人手都没摸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行情好还是走狗屎运,大学间实习,毕业后的工作,他本人的职业规划走得是相当顺利。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学历好,踏实肯干,努力上进。
然闻瑜亮同时觉得自己比较单纯,关于猜透老板心思他其实也是一知半解,面前的白亦行笑和不笑基本是两个人。
白亦行对他心里的这厢挣扎毫不在意,白纪中当年在承接城建时就想过做一款可持续发展的绿色债券基金。
只是这款绿色债券是为类似环保,节能,可再生能源这样可持续发展项目提供资金的债券。当时白纪中兴致冲冲找到李家,那会大家伙正忙着翻修新市,且这类产品规模过小,普及不足,难以盈利,所以政府也无力顾及他的产品概念。
可白纪中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同何柔喧商定,让蜂堡首发绿色债券。也许是经历过战争的重创,他国的剥削,大家都对稳定生活无比向往。债券吸引到更多中年老年群体,他们将养老金和主权财富基金投入,希望共同建设未来的新市。
随着时间流逝,这支绿色债券拥有稳定的收益率,更容易吸纳全世界的ESG敏感投资者。尤其是那些高喊环境保护的人,他们是最好的宣传者。
新市这个城市不是只有李家在付出,爹哋妈咪和爷爷干得实事一点不比他们家少。
可到最后有几个还记得白纪中和何柔喧这俩人的?
高盛网站上的那些照片,白亦行只觉得太刺眼,太讽刺。
死去的人真的被铭记了吗?
没有。
闻瑜亮心怀大义的想法的确是被白纪中感染了,多少又带点初出茅庐的个人理想主义色彩。白亦行多瞧他两眼,这男的有心计但不够,知分寸也不多,年纪轻轻却能手握高盛多数高净值客户。如果他不是真热爱,这样的人穆介之又岂会允许他人脉网络渐成熟,一家独大不可拿捏,又或者他对穆介之来说有更大的用处。
否则也轮不到他来汇报工作,都把部门总监架空了。
她笑道:“我认为你的想法还不错。不过我想看到更具体的内容。之后我会跟董事长细聊。”
成祖听完笑笑不说话。
闻瑜亮喜不自胜,一激动,双手拍着大腿猛地站起身,杯中茶水荡漾,溢出点到桌面。他不掩饰地对白亦行说:“白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的嘉奖。
等他离开,Jones笑道:“我很少有这种时刻。我还挺羡慕他。”
白亦行觉得肩膀酸,揉了揉,成祖直接接过她手里的电脑资料,放到桌面,说句:“累了就休息,等会儿再继续。”
他说完懒散地躺靠在沙发里,垂头敲键盘,白亦行侧身去看他,一眨不眨盯着他,喊句:“成助理。”
成祖手顿住,抬起头同她对视上,脸上写着:怎么了?
Jones打量两人不做声。
白亦行视线回正,对Jones不冷不热说:“继续。”
白亦行觉得他心里肯定有想法:之前几次矛盾积压故意挑衅,刚刚又险些在姓闻的面前制压她,这家伙似乎就没将她放在眼里,怕不是帮着小老太太来杀杀她在众人心中本就不多的威势。
成祖挑眉耸肩无所谓地作‘请’。
她手指捏着文件夹,碾了碾,有些热。
蓦地又转念一想:他该不会觉得这个助理是她求着他做的吧,好像她才应该低眉顺眼对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心绪不宁地瞟眼他敞着的电脑屏幕——
因她要将企业文化以游戏模式在内部推行,昨日股东例会上穆介之虽然没有张嘴,但那群老家伙多少置喙两句,她本不放在心上,实奈她耳清目明,又听见底下各部门传来风言风语,暗指游戏轻率不专业没有实际意义,侧面质疑她工作能力。那日被摁压心底的怀疑种子这会蹭蹭蹭地在体内乱窜,他表面顺从,心底是不是也和穆介之一样等着在看她笑话?
内心瞬间喷出一股汹涌的前所未有的无从发泄的愤怒。
“成助理。”
登时,白亦行啪地合上文件,打断Jones的发言。
她喊了一声。他也抬起头,神色平静地同她对视。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眼瞅着办公室目前的氛围冷掉,Jones打圆场道:“白总,午饭时间到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养精蓄锐之后再继续,可以吗?”
Jones是清楚白亦行做事风格,追求高效率,一贯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更加讨厌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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