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行抱着虎虎还是坐副驾,成宗觉得她抢了自己的位置,多有不满,却敢怒不敢言。
她早有觉察,好整以暇地透过后视镜瞧他一眼,又看眼聚精会神开车的成祖,打算来个‘白亦行’式道歉,便吩咐白老二:“二爷,阿姨给你装的食物水果,可以分给你弟弟。”
白纪庚挺听话,不假思索地往成宗怀里塞了一盒又一盒,又要拿给成祖,被成宗阻拦:“大哥,弟弟在开车,不能分心,你给我就好。”
白纪庚想了想,觉得可行。
白亦行笑了笑,对成祖说:“他被你照顾得这么好,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成祖瞟眼后头两人,笑得轻:“没有他,我也早死了。”
他的声音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无足轻重的事情。
平静中又藏着愧疚,情绪也不复以往,很低,很冷,难以捉摸。
白亦行没见过这样感性的他,不免回忆起他此前的话,问:“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吗?”
车子拐个弯,成祖看她一眼,“算是吧。不过我哥要是知道那个小女孩活得好好的,他也会挺高兴的。”
白亦行沉默良久,才说:“那她怎么不来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要是知道你和你哥哥都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她该不会怕负责躲起来了吧?那也真够没良心的。”
成祖看她,笑了下,“她当时也受伤了。”
白亦行又说:“既然你知道她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去找她?还是她连看都不想看你们一眼?”
成祖嘴角噙着笑:“那倒也不是。不过我要是就这么去找,那不显得我恃功以胁,还另有所图。”
白亦行直勾勾盯住他,成祖在后视镜瞟了她好几眼,只见她抱手盘问:“怎么,她很漂亮吗?你很喜欢她?”
成祖笑意不减,佯装想了想,“长相嘛,是挺不错的,待人接物呢,也很有礼貌,就是脾气上来会范点犟,也算乖巧听话,我哥哥...我们都挺喜欢她的。”
车子等红绿灯。
小女人已坐正身子,偏过头,死死抱着手臂,一语不发。
红灯倒计时——
3
成祖故意不瞧她,接过成宗递过来的两颗蓝莓,自顾自吃起来。
成宗畏惧地打量副驾的女人,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手要伸不伸,白纪庚已经吃完了,要去夺。
2
两人来回拉扯,成宗还是很有原则:“这是给漂亮妹妹的!漂亮妹妹还没有吃!”
虎虎听到声音,头伸得老长瞧他俩。
成祖忙回头阻拦,蓝莓在争抢间,被捏爆了。
汁水溅了满手,虎虎猫脸一缩,委屈:“喵呜~喵呜~”
1
身后的车开始鸣笛驱赶。
成祖对成宗说:“把手擦干净,帮他也擦干净。”
白亦行转头,对白老二讲:“不用,我们自己也能擦。”
说着,猛抽了好几张纸,塞到白老二手里。
车内气氛颇为微妙,连白老二也觉察到,眼神躲闪地不敢看她。
反倒是成祖,泰然自若,对此不置一词。
李家千金还特地发短信过来问到了没。
白亦行没回,刚刚还吵闹的车厢,现下静得可怕,后座两位大气不敢出。
不多时,她出声:“同情别人的不幸,自己也会变得不幸。”
成祖有一会儿没领会到她的意思,右手打方向的时候,使了点劲,他说:“她不需要我的同情。只是她当时太弱,所以才需要他人的帮助。”
白亦行冷嘲热讽:“这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多了去,成先生忙得过来吗?再说了,个人有个人的命运,说不定她本身也不需要,是你自作多情,她没来看你们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到头来弄得自己满身伤。又不是孙悟空救世主,哪来那么多英雄主义。”
成祖笑:“她现在长大了,也变强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白亦行嗤道:“人长大了,心却变小了,这种人你趁早离得远远的。”
成祖思索片刻后道:“有些女人,天生就是战斗士,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想独自闯一闯,但其实有时候躲在男人背后,也未必是件坏事,这也是另外一种英雄主义。你想的太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所以我倒还挺希望......她有需要的时候,能主动找我。”
说来说去,他还是在说那个小姑娘,白亦行疑惑不解瞧他,有意思地笑笑:“你把她说得这么好,我都想见她了。不如你就找个时间,把她约出来,我好好感谢她。”
车子停稳当,成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盯她:“你感谢她什么?”
白亦行解开安全带,捞起虎虎,对他说:“感谢她让我认识了一位有见地有学识有深度,”她身子朝他倾,纤纤五指在他膝盖内侧往上,走了走,勾魂似的声音,“又高又帅又......能让我快乐的男人。”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下车,嘭地甩车门。
成祖朝身后两位摆手,紧随其后。
小女人在前面走得老快,他喊一声:“白亦行!”
逗她玩呢,还生气,成祖大步追上去,正巧李家千金迎上来,身后还跟着好些人。
“你可不止带了一个人哦。”李家千金礼貌笑道:“又见面了,成先生。”
姑娘约莫和白亦行一般年纪,个头中等,齐刘海下一张精致蔑视脸,待人以物处处松弛有度,年纪轻轻却总装作一副高深莫测,久经世故的样子,从头到脚无不彰显权贵人物的优越与高傲。成祖将视线扫过她身后跟着的几位年轻男人,头发背梳,面容俊俏,衣着打扮,价值不菲,想来非富即贵。
成祖浅笑点个头,算回礼。
李家千金不语打量两人一眼,又看向后面两位,同样人高马大,容貌英俊,但行为举止扭捏谨慎,一副小家子气,她对白亦行说:“白二爷精神看着不错。另外一位......你不介绍介绍吗?”
成祖接话:“是我哥哥,叫成宗。”
他招呼两人过来。
白亦行嫌太阳晒,说句:“有什么话就进去说吧。”
馆场占地面积超六千平方尺,有十条电动击剑道和防冲击地板,已有不少富家政客大人小孩纷纷来拜学,名额一票难求,主场人骄傲地同大家伙介绍着。
成白二人挑挑眉,李家千金的背挺得比刀还直。室内恒温,大厅投幕财经频道正在播放新闻:某基金专家分析棕榈油价格飙升,可以观察到大量资金短时间涌入市场,不排除人为制造的价格泡沫......
画面一转,前线记者从马来传来消息:马来期货交易所门口聚集大量散户投资者情绪失控情形——
“还我血汗钱——!!”
“我的钱,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
“我不是赌徒,我只是...我只是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爸爸......”有小孩哭得撕心裂肺,她爸胡子拉碴,眼白扩大,血丝从眼眶里爬出来,瞪着记者,大喊大叫:“全赔光了!是他!是他们设好的局!是局,我们普通人根本没有活路——!!”
“骗子——!!都去死,都去死!!!”
……
二楼,初级学员们着装统一听由几名著名的美国击剑教练讲课。白纪庚和成祖都看得都眼睛都直了。
好奇。
三楼,有两名专业选手正在热身,见主人来,立时恭敬问好。李家千金摆摆手,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香槟,晃了晃:“入场之前就应该搞清楚规则。期货交易是零和游戏,有人盈利自然有人亏损。既然参加了,就默认接受了规则。真搞不懂这些人,这有什么好哭的。”
白亦行看她一眼:“你刻薄人的功夫又精进了。”
李家千金无所谓,仪态优雅地站在观赏台前,俯视楼下拿着击剑严阵以待的两位选手。
她抬了抬手,半空中缓缓落下一个巨型的金元宝,外壳金灿灿,能晃瞎人的眼。
紧接着,一张张纸钞逐渐将金元宝填满。
众人眼睛都看直了。
成宗揪了揪成祖的袖子,小声地问:“祖祖,她为什么要把钱吊在空中啊?”
成祖没回答,只看眼下边的几位选手。
李家千金睨了成宗一眼:“每局三分钟,率先达到15分的选手,就可以拿走这五十五万新币的现金。”
白亦行笑着提醒:“重剑没有优先权,双方同时击中两人都得分。”
李家千金看她:“我的人我的钱你也要管?”
面对她的质问,白亦行不以为意,转身回到座位上:“我只是在提醒他们要遵守游戏规则。”
比赛已开始。
白纪庚抱着虎虎在餐食区吃甜点,成祖让成宗也过去。
李家千金道:“什么叫游戏规则?我定的才叫游戏规则。”
白亦行投降,还不忘刺一句:“他们只需要遵守你定的游戏规则就好。”
女人们在一边说话,男人们也聚在一起就击剑起源一应规矩赛事获奖侃侃而谈,三言两语,成祖很快融入集体。然饮食男女,不论开端话题多高尚多深奥,最终也逃不过男女之间下半身那丁点情与欲的纠缠,对于他们拿腔拿调的这些玩笑话,成祖司空见惯,只觉得乏味无趣。
几个来回后,双方平局。左面选手胸口跳动,死死握剑,抬头看了李家千金一眼,一鼓作气,再次进入战斗模式。
李伶零看也不看,直对白亦行说:“那个叫成祖的,你很喜欢他。”
白亦行双手抱胸,躺靠在柔软的沙发里,观摩左面选手,出招招招致命,她大方承认:“我只喜欢一个,哪有你喜欢的多。”
李伶零笑了:“你以为他们喜欢我,无非是冲着我的背景我的权势我背后的资源。”
白亦行:“说糙点,男女之间,除了情/欲就是钱权。”
李伶零不置可否,“男人女人都一样。所以你找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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