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之显然是有些怕他这个喜怒不定的二哥的,懵懂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一旁的丫鬟见状,很有眼力见地开口道:“三公子,侯爷和姨娘快回府了,咱们快些回芳华院去吧。”
裴景之抿起唇,怏怏不乐地“哦”了一声,然后才乖乖地跟着那丫鬟走了,走出几步后还不忘回过头来,大声对雪棠喊道:“雪棠姐姐,今日多谢你救我!”
“三公子客气了。”雪棠垂眸,朝裴景之福了福身。
裴景之的身影刚一消失在小路尽头,雪棠便感觉手腕被裴知予握住,她微怔,继而便习惯性地伸出掌心,让裴知予写字。
她的手很冷。握在手里,像捏着一捧纤白的新雪。
裴知予眉心轻皱,他并不知晓竟是雪棠跳进池子里救了裴景之。
霍礼只禀报说裴景之不慎落水,而雪棠彼时碰巧在裴景之身边,老夫人一怒之下,便问责雪棠看顾不周之罪。其余的,便不曾说过了。
方才与她隔得远,裴知予不曾刻意细看,如今离得近了,他才发觉身旁的小丫鬟一直轻轻打着寒颤,脸色苍白如纸,一头墨缎似的乌发浸了水,已经隐约结了冰碴。
“二爷?”见裴知予迟迟没有写字,雪棠不由唤了声。
裴知予回过神,手指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写道:“无事,回去吧。”
说罢,便大步往前走去。
“是。”
雪棠应着,快步跟了上去,她一面走,一面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身上那件皮质上好的黑狐裘。她身上满是池水的腥寒气,这狐裘过了她的身,只怕日后裴知予是穿不得了。
待到了西院,一进卧房,雪棠便立刻把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这衣裳脏了,奴婢送去府里的浣衣房洗干净了再给二爷拿回来吧。奴婢没洗过这样好的衣裳,怕给二爷洗坏了。”
顿了顿,雪棠又轻声说道:“方才……多谢二爷过来。”
二爷虽然没有直接让崔老夫人免了她的责罚,但肯为她说上一句话,已经足够了。
裴知予在桌案前坐下,淡淡瞥了她一眼。
雪棠明白那眼神的意思,她抿了抿唇,快步走到桌案旁,诚恳道:“二爷恕罪,奴婢身上染了寒气,怕过了病给二爷,今晚恐怕不能服侍二爷了。”
裴知予唇角扯了扯,简直要被这小丫鬟气笑了。
怎么,他满脑子里想的便只有那件事吗?她刚在那寒凉的池子里浸了一遭,身子正虚着,他还不至于这般磋磨她。
“回房歇着吧,今日不必过来伺候了。”裴知予收回视线,在纸上写道。
“多谢二爷。”雪棠暗自松了口气,“那奴婢就不打扰二爷歇息了。”
说罢,雪棠便退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裴知予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眸光微沉,正要伸手敲响桌角的铜铃,霍礼倒是先一步叩响了房门。
“二爷,属下可以进来吗?”
铜铃清响悠悠传来,霍礼知得了准允,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二爷,事情属下都查明白了。是桃栀故意推三公子落水,之后又把过失都推到雪棠姑娘的头上,才害得雪棠姑娘在老夫人那儿受了罚。”霍礼啧了声,“我瞧着这桃栀以前在西院做事的时候,也还算安分,怎么背地里心思竟这般恶毒?还好雪棠姑娘聪慧……对了,二爷要不要请个郎中给雪棠姑娘看看?那池子里的水可凉得很……”
话未说完,裴知予忽然冷冷朝他瞥来一眼,霍礼顿了顿,连忙闭了嘴,不再往下说了。
是他多话了。
雪棠虽是二爷的通房,但说到底只是个丫鬟,哪里有资格请郎中来看病。这府里的下人,平日里若生了什么小病,都是自个儿挨一挨便过去了,再严重些的,顶多拿着攒下的月例钱去药铺抓些药,胡乱喝上几碗,便算是好了。
“……二爷,那属下先告退了,百岁和长欢还在外头,闹着要出去撒欢呢。”霍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裴知予的神色,试图暗示裴知予带两条狗出去转转,散散心。
然而裴知予只是淡淡颔首,示意他可以滚了。
霍礼讨了个没趣儿,讪讪地挠了挠头,转身往外走。
忽然,身后又传来了裴知予敲桌的声响。
霍礼心头一喜,以为是裴知予改了主意,刚探出去的身子立刻又收了回来:“二爷有何事吩咐?”
“我身上不大舒服,去找李管家拿些祛寒暖身的药,你亲自煎好了送过来。”裴知予漫不经心地写道。
霍礼眨了眨眼,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应着:“哎,属下这就去办。”
……
雪棠回到下房,第一件事便是拣了些碎柴生起火来,舀了桶水吊在上头烧着。
身上冷得厉害,雪棠很想舒舒服服地用热水洗洗身子,可热水只在主子们那儿供应不缺,对于她这样的丫鬟来说,是极其稀罕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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