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着一双下三白眼的原因,盛湛的眼睛总是显得张扬又狠厉。此刻被他盯着的谢姝,不禁后背生凉。
盯着那双杏眸从品到好茶的兴奋到现在带着几分困惑,盛湛收回目光,淡淡:“你尝不出来,才是正常。”
“侯爷何意?”
盛湛揭开茶盖,嗓音若那茶水香气般四溢开来,“相传西汉,妙济大师携灵茗之种,植于五峰之中,茶树高不盈尺,不生不灭,迥异寻常。”
“此茶以往被誉为‘仙茶’,仅供观赏,不过前不久被作为蜀地产物入贡了皇室。除皇家外,唯本侯能品之。”
他话音落下,谢姝细品了片刻,盛湛说这番话当然不可能是在同她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其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以盛湛的雷霆手腕,查清她和谁见过面易如反掌,而他现下试探她是否同皇室中人有交集,无疑又印证了自己先前对夔公子的所有猜测尽数属实。
珠宝阁幕后之人,当今皇子之一,而当今京中适龄如他那般大的皇子——当是太子殿下。
第一次在珠宝阁上与盛湛视线对上,那夔公子便在她的隔间,第二次雄州寒山寺茶室里,盛湛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大抵就是在试探她是否是对方派来的眼睛,第三次行春桥再次巧遇,若谢姝是他也难免会问出那句“怎么又是你”。
眼下他们虽已成为了盟友,但小侯爷暗地里不能保证她是否和夔公子有过接触,只能用这拙劣的手段来观她的神态。
不错,至少没有弯弯绕绕的猜忌。
他虽身居高位,可却是个难得的赤忱之人。
捋清前因后果,谢姝通身舒畅。看着面前眉头紧锁的小侯爷,少女玩心大起,手肘抵着桌台,掌心轻托下颚,拖长尾音道:“侯爷不会以为……”
只见那双与他对视的漂亮眼睛如狐狸般弯起,眸光底下尽是狡黠:“小女子是坑害您的美人计吧?”
话罢,谢姝额头一凉,那把被搁置在旁的玉如意不知何时又落入盛湛手心,此刻正正好好抵在她的额心,玉体触感冰凉,恐吓感十足。
谢姝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少年郎面上冷漠,半晌,那玉如意在她额头轻轻一推,似被男人微凉的指尖点了一下,“一个未及笄的丫头,也好意思腆着脸自称美人。”
说完,他正欲挪开如意却不料被对坐的少女一把扣住,少年被迫与她各执一端。
“侯爷,细作也好、属下也罢,他们都会同您表忠心,桑桑不会。与您合作,不过各取所需,您信不过桑桑,当下便分道扬镳最好;若信得过桑桑,未来的一段日子里,桑桑欲与您一同如意。……桑桑给不了您任何保证,但唯有一点侯爷大可放心。”
“谢姝不属于任何人,未来也不会。”
少女说这话时眸光似有万千道流过天际,而那些流光最后尽数化作了星辰落尽了少年的眼睛。
盛湛喉结微动,声音竟难从口中滚出,谢姝松开扣住如意的手,平复呼吸,问:“现下,侯爷可以告知桑桑这如意从何而来了吗?总不能也是拿来赔礼予小女子的吧。”
半晌,少年也放下玉如意,端茶润喉,“你既然洞悉诸事,怎还需问本侯?”闻言,谢姝轻哼一声,“珠宝阁送此物,是欲与罗敷堂合作?”
盛湛颔首应声,转道:“依你所见?”
“侯爷心有对策,桑桑就不献丑了。”
“事成,如意予你。”
谢姝一听,眼眸落到一旁那根碧绿如意身上,“那小女子还是献丑罢。”
顶着盛湛带笑的眼睛,谢姝不自然地清了清嗓,道:“抛开他事不谈,权当是商户竞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认清彼此皆有优劣。珠宝阁优于百年人脉,这也是罗敷堂一直做的巩固客源,而罗敷堂的优相对片面,造就了这些日子盛况的不是别的,正是新鲜。”
“况且,这些日子的盛况多少是刻意为之,侯爷应该最清楚不过。”
盛湛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谢姝捋了捋思路,接上:“前有世家众星捧月,后有推者扬波助澜,此人欲将罗敷堂置为众矢之的。”
“桑桑胜利小区,眼下冷降温度于罗敷堂收益太小,不如推上更高一层。合作,且在合作里成为获利方。”
“看来你有想法了。”听她语气坚定,少年手指轻敲着桌面,谢姝起身,嗓音懒懒:“小女子自有妙计,事成别忘予本姑娘如意。”
少女倩影远去,盛湛收回目光,看了眼摆在手边的如意,碧绿如意的光滑镜面倒映出一双藏了几分笑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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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大雨。
雨珠连绵,公子端坐于一方小亭,手执黑棋。
人影撑伞走进亭中,盛清目光仍专注于棋盘,声音却缓缓道来:“不愧是相爷,日理万机,好生难请。”
袁宁合伞的动作一顿,干笑道:“盛大公子说笑了,公事繁杂,虽不是日理万机,确是有些难抽身。”
话罢,袁宁抬手擦了擦鬓角的汗,倏然间,执棋男人抬头,目光凌厉:“哦?在下还以为,袁相是无颜来见下官呢。”
他陡然迸发的危险气息,让袁宁浑身一颤,忙走上几步赔礼道:“盛大公子,不是本官敷衍塞责,实在是令弟……令弟武力超群,大把的江湖客都折在了他手里啊!”
盛清轻笑,将手中剩余棋子扔进棋碗,噼里啪啦声止,方道:“罢了,你且坐吧。广平侯若是这般就被你弄死了,倒配不上盛姓。”
袁宁如蒙大赦,哆嗦着坐下拭汗,面前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又响起:“上次交代你寻的助力,可有消息了?”
待他话罢,袁宁急急说道:“公子,本官来寻你便是为了此事。据您指点,已然是与那人取得了联系,可、可是……那人实在胃口太大了!”
“说来听听。”盛清起了兴致,望向他的眼睛,袁宁忙不迭说:“本官散尽家财才勉强撬动了他的嘴,现下他竟狮子大开口,要、要价……”
在盛清注视下,袁宁举起手比了个数,“一万两。”
“一万两?”白衣公子显然也对这个数字有几分不可置信,袁宁点了点头:“且是有期限的。现下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本官变卖了些值钱物什才凑了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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