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谨在来云川的路上,几乎吃了一路那女细作弄的吃食,不得不说吃的太美,心里着实也惦记的不行。
这时一听沈澈这么说,穿好衣服就冲了出去,一点探花郎的矜持都没。
“你这么走太慢,我送你一程。”
即便这样沈澈也觉得他太慢,索性伸手将谢明谨后腰的衣服一抓,纵身飞跃出了小书房这边的院墙。
实在是谢明谨住的地方,距离玉兰院那边有点远。云川城土地本就广阔,他将军府虽不奢华,但大的很。就谢明谨这两条没功力的细腿,走过去那边早吃完了。
夜里值守的亲卫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由面面相觑:半夜三更他家将军这是抓着谢三爷练功的么?
“……粗人,”
等到了玉兰院外沈澈将他放下,谢明谨晕乎乎没站稳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才稳住后,忍不住吐槽,“真是个粗人。”
沈澈抬腿在他后腰上一顶:“快去,别啰嗦。”
“哐当!”
谢明谨被他这力道给顶的往前踉跄几步,直接撞上了玉兰院的院门。
“啊!”
玉兰院内,正吃的高兴的陆雪禾等人,顿时被这哐当一声响吓了一跳。
“喵呜——”
灯泡本来吃了点白水煮的鱼肉正在陆雪禾怀里打盹儿,被这一声惊得喵呜一声,毛都要炸了。
“谁?”
苏嬷嬷一皱眉,放下碗腾地起身站起来,皱眉疾步走向院门轻喝一声,“将军府的规矩不知道么?”
将军府夜里的禁令其实很严格,玉兰院这边是将军吩咐过的,特例。只要陆姑娘做什么,只管让陆姑娘做,只要她盯着及时向将军禀报便是。
这时候夜里忽然有人闯这边院子,苏嬷嬷十分意外。
“谢三爷?”
苏嬷嬷打开门后,先是一怔,继而认出谢明谨后连忙一礼。
这位可是将军府又一个特例。要知道这谢三爷进府后,将军专门招来府里各个管事的,叫人都来见过这位谢三爷。还说在这府里,谢三爷的话,等于将军自己的话,必得遵令。
“惊扰嬷嬷了,”
谢明谨忙也一礼,“夜里赏雪路过此处,听到陆姑娘还没睡下,又闻到饭香,没忍住过来打扰了。还请嬷嬷通禀一下——”
“谢大哥?”
没等苏嬷嬷应声,陆雪禾也已经走了过来,看到是谢明谨时有点惊喜,“原来是你啊——快请进来。”
见谢明谨笑着应了一声后,抬脚就往院里走,跟在后面的苏嬷嬷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大半夜进人家未出阁的女子院落,这可是君子所为?为何她家将军招回来这么一位爷?
不过想到陆姑娘和这位爷,都是将军口中的“特例”,两个特例凑一起了,她这个嬷嬷到明日只管如实禀报将军便是了。
“谢大哥是闻到香味了?”
陆雪禾笑着将谢明谨带到小厨房这里,“我做了水煮鱼片——谢大哥尝尝?”
“好啊!”
谢明谨一见那锅里貌似还有,心里顿时一喜,“多谢陆姑——”
话没说完,传来两声鸟叫。
谢明谨连忙改口,“不过陆姑娘,我能带些回屋吃么?夜闯姑娘院落,待久了怕是不妥。”
苏嬷嬷:“……”
进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不妥?
“没问题,福蕊,拿那个盆过来,”
陆雪禾一听就又是一笑,连忙让福蕊拿过来一个盆,将余下的水煮鱼片全都给了他,“只有这么多了,谢大哥要是喜欢,改日我做了再给谢大哥送过去。”
在这将军府里,能有一个对她抱有善意的大腿十分重要,陆雪禾抓住每一次机会,都尽力在这谢明谨跟前刷好感。
尤其是往云川这一路上行来,谢明谨后来竟然对陆霈和陆家的事情没有再刻意提起过……这让陆雪禾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不少,直接就把谢明谨列入她的重点关照对象之一。
“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雪禾还十分体贴地提醒道,“回去后谢大哥可以在炭盆上把它热一热,吃着才香呢,不过大约热过了后鱼肉会有点老。”
“多谢多谢,”
谢明谨目的达到十分高兴,“那谢某就不打扰陆姑娘了,陆姑娘早些歇息吧——在这府里若有事,只管来找我。”
这时外面又传来几声急促的鸟叫。
谢明谨心里啧了一声:催什么催啊真是,果然沈澈一直都是个粗人。
“谢大哥,”
一边送谢明谨往外走,陆雪禾一边抓住机会问道,“您身边那位护卫大哥呢?怎么后来一直没见?”
借过她短刃的那位护卫大哥,又是福果打喷嚏惊了骡子时被她撞到了的那位护卫……后来路上一直没见。
她当时就留意到这护卫貌似被其他护卫排挤,要不然别的护卫站位的时候,不会总是跟他貌似隔开多一点的距离……
这种受排挤的人,以后她万一碰到了,正好能拉拢一下下啊。就像是没小朋友一起玩的小孩子,一定心里不开心的,不然那护卫大哥不会神色都那么一直冷冷的,跟别的护卫都不一样!
“他?”
谢明谨没想到陆雪禾会问到沈澈,心里顿时警惕起来,随口扯了一个谎,“他犯了错,被罚了。打了十几棍呢——那护卫品性不行,暴戾恣睢的,姑娘问他做什么?”
“没,没事,”
陆雪禾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道,“我只是觉得上次路上多亏了他,我才没摔那么重——”
“原来如此,姑娘切莫客气,是他应当的,”
谢明谨眼光一闪道,“他一个护卫,自然要护卫大家周全。”
他说着,暗地里松一口气,看来这女细作并不是认出了沈澈的身份。
“哎呀莺莺小姐啊~”
陆雪禾察觉到了谢明谨一瞬间的疑惑,立刻一扭腰肢冲他秋波暗送,娇声唱道,“想着你废寝忘餐,香消玉减,花开花谢——”
谢明谨:“……”
猝不及防他差点被这秋波送的摔了手里的菜盆。
好不容易稳住,谢明谨僵硬笑笑,端着盆子疾步出了玉兰院。才走出没多远,沈澈又一手接过他手中的盆子,一手不由分说又是将他一拎,转瞬间回到了小书房这边。
命人拿了锅子,沈澈就在炭盆上热起了那水煮鱼片。很快沸腾起来,香味顿时传遍了这边的院落。在这边院落值守的几个亲卫,都默默咽了一大口口水。
“这鱼是真好吃,”
谢明谨尝了一口后眼睛一亮,“不白跑这么一趟。”
“你多接近她,她必然要诱惑你,”
沈澈边吃边道,“以后你就能日日混吃混喝。”
谢明谨噎了一下,很是怀疑沈澈留着这个细作,怕是不仅为了反向利用,这吃食怕也是一个理由。
“你想的不错,”
看出谢明谨的心思,沈澈一笑,“留着她多做几日吃食,也当是物尽其用。”
“雁归堂在你府里没有安插别的人?”
谢明谨道,“他们要和这女细作传递消息,必然一定是要有路子。”
“当然,”
沈澈一挑眉,“不出意外的话,这女细作明日便会跟我这府里的一个浆洗嬷嬷接上头了。”
上一世就是,他怀疑到那女细作,也是因排查府里那些可能的眼线钉子,排查到这浆洗嬷嬷时才查到了那女细作身上。
不得不说,雁归堂借助陆霈的女儿搞这一个偷梁换柱,手段还算得上高明。
这一世虽说那女细作有些古怪,但细作就是细作,手段翻空出奇也不过是徒增笑料。
“等他们雁归堂跟这女细作的路子打通了,”
谢明谨点头道,“就是那女细作准备从府里窃取消息的时候了——有意思,我倒等着看她怎么作妖。”
说完,又狠狠吃了一大口。
真香。
可惜是个细作。
……
这时,玉兰院的陆雪禾在自己房间里揉了揉鼻子,莫名有点痒。
谢明谨离开后,她心里已经嘀咕了好一会:也不知那护卫是犯了什么错就被打十几棍……这将军府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一旦她细作的身份暴露,只怕一棍子下去她就没命了。
要逃,一定要逃。
逃之前,还要多多挣钱。
带着这坚定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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