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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宜嫁娶。日暮低垂,关有贵在码头上走来走去,浪打礁石哗哗作响,一艘小木船晃晃悠悠的靠向岸边,关有贵瞅着船上艄公的第一句话就是埋怨:“爹啊,你咋到现在才回来?林家都来家里催好几趟了。”
“哎呀,怨我怨我,干活干忘记了,还来得及吧?”关老爹一脸自责。
“来得及来得及。”关有贵说,“但是再晚些,太阳可就下山了。”
“来得及就行,来得及就行,大儿子,接着啊。”关老爹把缆绳抛给关有贵,关有贵接住缆绳,把缆绳栓在栓船柱上,关老爹提着一个鱼篓要下船,关有贵赶紧把手伸向老爹,“小心点啊爹。”
“走走走,咱现在就去林家。”关老爹抓着儿子的手上了码头。
“就这么去啊?”关有贵一把抓着他爹的胳膊。
“不然咧?”关老爹无语,“把你阿弟从床上薅起来抬去林家么?”
“不是,爹,咱这是去接亲啊。”关有贵上下打量他爹,“您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有啥不合适的?”关老爹满不在乎的催促,“赶紧走赶紧把事办了,回家吃饭,老子饿死了快。”老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关有贵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他把老爹的鱼篓拿手里,和老爹一道急急忙忙往林家赶。
林家在村西头,他家今儿虽有喜事,但他家一点装饰也没有,光秃秃的院门甚至连个囍字都不愿贴,关家父子来到林家门口,关老爹上去敲门,“亲家开门呐,我关大海来你家接亲了。”
林家没人来应门,但他家院门冷不丁的打开一道缝,一个人从里面推了出来,门很快关上,似乎是怕关老爹进来,关老爹习以为常,他扯着嗓子朝里边喊,“亲家,人我接回去了啊。”
林家小院里没人作答,关老爹也不在意,他看了眼新人,新人穿着大红喜服,胳膊上搭了个小包袱,包袱扁扁的,一看就知道包里头没装啥东西,关老爹在心底叹了口气对新人说:“走吧。”
新人不吱声,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关老爹领着他和关有贵往村里走,刚转身走了没两步,林家小院的门突然打开,林母端了盆水出来泼在门口,朝关家三人吐了口唾沫,然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唉。”关老爹摇头叹息,他没回头,只是领着新人和儿子默默地往村里走。路上,村里人看到他们仨也不道喜,也不同新人说话,只问关家父子两个:“阿月还没好呢?大夫怎么说啊……”
关老爹边应付边往后山走,越靠近后山,路上越没人,他们在村尾最后一户人家的院门前停下,院门上贴了囍字。关老爹看着眼前的新人:“这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新人点点头。
关老爹看向儿子:“老大,拿条鱼给他。”
“嗳。”关有贵赶紧从鱼篓里挑了条最大的鱼递给新人,新人接过鱼,看着关老爹似乎在等他训话,关老爹咂咂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蹦出一句:“好好照顾阿月,我们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新人点头。
“走吧。”关老爹带着儿子走了,新人提着鱼尾站在院门前,看着门上的囍字,深呼吸一口气,把门推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新人把柴门关上,挽着小包袱,提着鱼走向草屋。
门推开,屋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味,来人似乎对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熟悉,一进门就快步奔向竹床,床上躺着一个青年,青年头上绑着布条,昏睡不醒,双唇发白,胡子拉碴,一看就是病了很久的样子。
青年是这家的独生子,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但他醒不过来,也不知道有人闯进了他的生活。来人站在床前痴痴的望着他的新郎,手中的包袱和鱼悉数落下,他也毫无知觉,他在床边坐下,慢慢的俯身,深情的吻上青年的唇……
……
[叮!]
[手工直播系统绑定成功!]
[原主记忆传输中,原主记忆传输完毕。]
[植物人模式解除成功,苏醒倒计时:10、9、8、7……]
……
关山越猛然睁眼,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有光线从柴门的门缝里透进来,关山越似想到了什么,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掀开,起身下床,想要走出那扇门,但他刚起身就无力滚下床。
纵然从床上滚下来,关山越也没有放弃,他挣扎着从地上来,拖着孱弱无力的身体,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到柴门前,吃力的抬起手臂,慢慢的把门打开,柴门打开的那一刻,夕阳余晖正好落入他眼中……
海风从远方拂来,白色的海鸟在天边盘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时隐时现,天边的火烧云倒影在海面上一片金光,青色的炊烟从坡下的家家烟囱里冒出,孩提的笑声和狗子汪汪叫的声音在这座海岛的小村中回荡。
这就是古代的小渔村?
关山越看着这一切依旧不可置信,他魂穿进这具身体,成为植物人已经三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不是睡就是被灌中药,整天浑浑噩噩的,但就在刚刚,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终于脱离植物状态,成功苏醒,还绑定了系统!
是真的吗?关山越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很疼!
疼就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但关山越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握了握拳头,活动手指关节,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东西落地的闷响,他疑惑的回头望去,就见一个十七岁的黑皮少年站在他身后。
少年脚边有一个木盆,地上有未干的水渍,很显然,刚刚的闷响是他手中木盆落地的声响,他呆呆的看着关山越,关山越也看着他,少年穿着红衣,皮肤黑,身形干瘦,眼睛却亮晶晶的。
“你是……”关山越在记忆里寻找少年的信息,但是找不到,头反而开始疼了。关山越双手捂着头,无力的蹲下,少年见状立即飞奔过来,在他身边蹲下并张开双臂将他抱住。
关山越终于在乱糟糟的记忆里找到了少年的信息,他抬手推了推少年的胸口,少年将他放开,但没有后退。关山越就势坐在地上,抬眼看着少年的眼睛:“你是村西头老林家的老六对吧?”
少年点点头。
关山越:“你不会说话是吧?”
少年点头。
关山越叹了口气:“说不了话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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