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郎君!”
空气重回肺腑,曹衍双眸恍惚,伴随着耳旁焦灼的女音以及女子幽微的体香,他缓缓转过眸去,便望进一双充满担忧和紧张的美眸。
女子扶着他,娇软的柔荑托着他的手,他呆呆地抖了激灵,方魂魄归位,退了一步,而后胸口中鼓噪得厉害。
他得救了,是她救了他。
桃夭已愤怒地朝季婉玉和向春兰看了过去,疾言厉色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无故谋害我殿中侍卫的性命。”
面庞姣好的美人,有着蛇蝎般的心肠,向春兰竟是轻轻“呀”地一声,故作委屈不忿道:“贵妃娘娘只知妾等要害他的性命,怎不问问他欲对妾等何为?适才妾在此赏湖景,这贼子竟然欲对妾不轨,轻薄于妾,妾对他之所为不过是小惩大戒,未将他一剑杀死已是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
曹衍瞬间血液冲顶,异样感觉压下,勃然大怒道:“毒妇!明明是你们将我诓骗至此,怎敢给我胡乱扣加罪名!”
今日一早他练完功,就有人同他说,有人邀他相见,商谈贵妃相关之事,话里话外暗指贵妃有把柄落在了旁人手上,他连忙前来,结果见到的就是这两个毒妇,被她们算计得险些丢了性命。
“贵妃娘娘,我不曾……”
“曹小郎君不必解释。”
曹衍欲解释,却遭桃夭打断,他有些急切,却不知自己在急什么。
向春兰早有准备,讥讽地望着曹衍:“曹侍卫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诓骗,那不妨说说是因何被诓骗?是什么引得曹侍卫如此关心,一路从朝华殿跑到玉华宫?”
不提桃夭,便要凭空捏造托词,提了桃夭,则要牵扯出另一桩觊觎宫妃的罪名,曹衍咬牙狠狠磨了磨,才一字一句地道:“是你们骗我,说贵妃娘娘……有东西落到了你们那儿。”
季婉玉适时轻笑了声,不徐不疾地拨了拨发钗道:“这就有趣儿了,曹侍卫是贵妃娘娘的随侍,贵妃娘娘有无东西落下,曹侍卫应当最是清楚,况且……”
她目光一转,意有所指地看向桃夭,“妾等与贵妃娘娘交往甚少,便真落了东西又怎会落到妾这儿呢?”毫不停顿地,她轻飘飘定下罪责,“曹侍卫这分明就是撒谎,试图以此脱罪。”
至此,桃夭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季婉玉和向春兰二人以她为筏子欺骗曹衍,曹衍心性单纯听之则信,还真上了她们的大当。
眼下曹衍非但遭了罪,还被扣上了轻薄宫妃的罪名,若不洗脱这项罪名,这个哑巴亏那是吃定了。
自来后宫的斗争都是如此肮脏激烈,她初初入宫为婢时就好番领略,眼下真真忍不住发出冷笑:“季良人和向美人的意思是,妾这侍卫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淫心大发,当着一众宫人的面欲同时轻薄你们二人?”
“这就要问贵妃娘娘了,怎地养着如此好色的侍卫,不若妾代贵妃娘娘将他处理了,以免来日贵妃娘娘也遭了他的淫手。”向春兰语气浮夸,似是好心,可目中分明含着浓浓的讥诮。
桃夭清音冰冷,比这冬日的湖水有过之而无不及,“侍卫轻薄宫妃乃是大罪,他是活得好好的命也不想要了?还是季良人与向美人以为自己美得倾国倾城天下无双?”
“又或是这些个宫人的眼睛全然长着出气儿的,还是说季良人与向美人见他皮相上佳,由得他接近你们二人。”
愈说,那话语中讽刺愈重。
最终,桃夭不好相与道:“今日之事若不给妾一个满意的交代,妾必不会善罢甘休!”
向春兰一滞,与季婉玉对视,片刻佯沉声冷嘲道:“贵妃娘娘如此袒护这个侍卫,莫非是与这侍卫有什么首尾?听闻贵妃娘娘与这侍卫均是陈人……”
话正说着,岸上响起清脆地“啪”声,竟是桃夭缓缓走到向春兰跟前,抬手一巴掌扇了下去,向春兰被扇得呆住,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
季婉玉未想桃夭敢直接动手,如此嚣张气焰后宫至今不曾有过,她脸色极其难看,道:“贵妃娘娘这是作何?贵妃娘娘若有不服,不妨去太后娘娘跟前说理?太后娘娘主持后宫,总会给贵妃娘娘一个交代,贵妃娘娘怎能动手打人!”
“季良人这是要拿太后压妾了?”桃夭挑起细眉妖媚一笑,眼波流转无不讥嘲,“季良人和向美人怕是不太明白‘宠妃’的意思,宠妃最喜欢且做得最多的便是恃宠而骄,是以宠妃打人无需证据,端看心情!”
话落,季婉玉一怔,目中升起浓浓的嫉妒和怨恨。
向春兰呆了这许久,才那巴掌里缓过神来,尖叫了一声,朝桃夭扑了过去,一面伸手去撕扯桃夭的头发,一面怨毒地骂道:“贱人!贱人!你一介陈女,也敢动手打我,就是我将他诓来,就是我要他的命,我动不得他,还动不得你么?我有太后娘娘撑腰,今个儿就让你知道这后宫谁做主!”
如此变故,全场惊骇,喜鹊喜鹊慌了,忙要上前,却被季婉玉拦住。
季婉玉哪里想到向春兰如此经不得激,然事已至此一石二鸟也未尝不可,妖妃死了罪魁祸首是向春兰,与自己半分无尤,说不定她还能凭与妖妃相似的容貌获得宠爱。
“娘娘!”
“贵妃娘娘与向美人起了争执,岂是你一介婢女可插手的,还不快退下!”
喜鹊目光一冷,想也不想朝季婉玉扑了上去,季婉玉与喜鹊撕扯,曹衍作势帮忙,季婉玉身后的宫人又与曹衍及桃夭带来的宫人打了起来,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
实则桃夭与向春兰对上并未吃亏,昔日乞讨她多有本领,入宫后又进了一段时间掖庭,岂是向春兰那点力道能比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向春兰的脸挠了个稀巴烂。
“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向春兰吃了亏,愈挨打恨意愈足,几乎使上了吃奶的劲儿,可她哪里比得上桃夭手脚灵活,这场荒唐的宫妃之斗持续将近半个时辰,直到何太后赶来。
何太后被一众宫人簇拥,乌发高盘,凤钗烁光,立在那儿犹如一尊王母娘娘金像,一下子便镇住了场子。
桃夭停了手,向春兰见太后如见救命稻草,从地上踉跄爬了起来,跑到何太后跟前哭泣告状:“太后娘娘,贵妃要打杀妾!”
何太后扫了一眼向春兰凌乱的发髻、红肿的脸颊、还有那被扯得不甚整齐的衣裳,又看了看桃夭,桃夭除了裙摆微脏哪有半点狼藉。
废物!
一双老眼深沉,何太后不怒而威地道:“贵妃,你身为六宫之首,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陛下的颜面,怎能如此有失体统,与妃子们厮打在一处,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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