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潇没有跟着霍眠山去听电话。她只带着小羽去了她的科室准备上班。
到了楼下时，遇到了燕昇。
只见她面色红润，眼角带笑，显然也是遇到喜事的模样。
接触到云潇潇好奇的目光，燕昇的脸唰的一声瞬间变得通红。
这有点像是不打自招呢。云潇潇眨眨眼，很是好心地没有追问她，只笑着跟她道个早安。
反倒是燕昇没忍住了，叫住了云潇潇，“潇潇，早啊，我，你先别急着走，我有话想跟你说。”
这个模样，是要跟自己分享什么了吗？云潇潇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笑眯眯地点头，“当然可以了。怎么了？”
云潇潇本身长得秀美，再装一下温柔，就很是可亲，让人不知不觉地放下防备。
燕昇就被迷惑，或者她本身就想找人倾诉一下，拨开心中的迷雾，“我对象要到我家提亲了。”
“啊，这是大好事啊！”云潇潇很为她感到高兴。能正式去提亲，也算是男方有心。
燕昇微微摇头，“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云潇潇也跟着提起了心。
“他这些日子以来，对我总是毛手毛脚的，我，我有时候很害怕对上他的眼神，每次看我，他好像都要吃掉我一样。”
云潇潇顿时哑言。这，恐怕是个男人面对心爱的女同志，都忍不住起了心思的眼神吧？
“这个以后你们领证了，你就会知道了，那都是正常的。对自己的另一半没有这个眼神，才是要心慌慌的吧？”不过，“燕昇，你凑近一点点。”
燕昇还在思考云潇潇这话的意思，就乖觉地凑过去，“潇潇，干嘛呀？”
“就是，”云潇潇才想说话，发现小羽正在仰着脖子，两大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眼里满是求知欲，就立即叫她，“小羽，你去前面那里等我。”
“婶子，你要说什么话呀。为什么我不能听？”小羽有些不满意，婶子遇到朋友，就要撒开自己。
“我要跟姐姐说大人才能听的悄悄话，等你以后长大跟婶子这么大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云潇潇说的话，像是敷衍，但是小羽很信她，就严肃地点点头，果真去那边等着了。
燕昇也不傻，猜到云潇潇说的话，可能不大适合小孩儿听，可能她这个黄花大闺女也不适合听吧？
果然，云潇潇道：“燕昇，我告诉你哦，你还没跟他领证，就不能跟他做真正的夫妻。”
“什，什么什么真正的夫妻？”燕昇隐约知道是什么了，红着脸反驳，“我才不会乱来。”
云潇潇点头，“不会乱来最好了。反正呢，要拿到结婚书的才能一起睡觉觉。”
“潇潇！”燕昇有些后悔来问她了，就算她最后把睡觉两字多说了一个字，照样是羞人的。她怎么好说出口啊。
云潇潇总算明白了在村子里，那些婶子大娘为何总是喜欢逗弄刚结婚的小媳妇了。这是因为小年轻们脸皮薄，一逗就害羞，满足了她们捉弄人的恶趣味，给她们平淡的日子增加点乐趣啊。
不过她是真的好心提醒呢。现在还没提亲呢，更别说那结婚证了。中间不知多少变故，要是轻易把自己交出去，以后太多风险要去承担了，姑娘家可耗不起。
“好了，好了，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好。要是不信，你回头问问你妈哦。”
“才不要。”要真回家问了，肯定要被骂。燕昇跺跺脚，追着已经往前走的云潇潇，“潇潇，你觉得又上班，又照顾家庭的，累不累啊？”
云潇潇老实地摇头，“不累。因为都吃食堂，就因为不做饭，就能省掉很多事。”
“那要是顾不来工作跟家庭，那怎么办？要放弃工作吗？”燕昇是真的很迷茫。
云潇潇看傻子一样看她，“怎么可能呢？什么都会背离自己，只有工作的工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有工资，你脊梁就能挺直。毕竟一文钱都能把英雄汉难倒呢。我们还不是英雄汉呢。”
云潇潇说完，就直觉不对，“怎么问起这个了？”
燕昇脸色有些不好，“我嫂子说，这个工作是我在娘家搞到的，如果我出嫁，这个工作要给我娘家人。”
“按照她的意思，给你娘家人的谁啊？”
“我嫂子。”
云潇潇瞪大了双眼，“你答应了？”这也太厚颜无耻了些。
“没有。”燕昇心情低落了很多，“可是因为我没答应，我哥嫂都给我脸色看。”她吃饭都吃不香了。多装半碗饭、多夹一块肉，就被阴阳怪气地说一声。
云潇潇抿着嘴，眉宇间显露了愤怒，“那你爸妈不说他们吗？”
“说了，但是一说他们，嫂子就哭喊说是婆家人欺负她。我爸妈也看他们脸色过日子，说是以后要跟他们养老，不能闹得太过分。”燕昇很无奈，“我自认是很对得住她了。买什么都会给她买一份，可她从来不会惦记我半分，现在还惦记我的工作。”
“那你工作是自己考上的吧？”
“是啊。我自己考上的。”
“那就得了。又不是你爸妈给你运作来的。你不用觉得亏欠任何人。要真是把工作让出去，你就亏欠了自己，还有以后你的孩子。”
燕昇仿佛是被晒蔫的花儿一样，“那我以后不是要跟娘家断亲了吗？”
刚刚自己的那些话，是白说了？平时看着燕昇也不是傻的啊？怎么就想不通呢？云潇潇叹了一口气，“哎呀，你自己好好想想了。”
说着就拉着小羽一溜烟跑了。
燕昇哎了一声，想喊住云潇潇，却听得龙大姐在后面过来了，“燕昇同志啊，你刚刚跟小云同志在说什么啊？我比你们大几岁，也多见过一些事，也许能给你一些建议什么的。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龙大姐虽然很是热情，但是燕昇深知她为人，便只好讪笑说着没事，“只是跟她闲聊一下。”
“你们闲聊啊，能聊什么？你们能知道什么啊？”龙大姐很是不屑，小年轻们可没有自己消息灵通。
燕昇胡乱说了一句要回去搞下卫生，便火烧屁股一般跑了。
龙大姐嗤笑：“准没说什么好话。嗨，只要不是说我，随便你们说。别让我逮到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云潇潇这边的日常喧嚣，霍眠山是不知道的。此时他只是迟疑，“所以，你刚刚有听到我说的事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听到了。”
“那你还……”还送一百块给刘细猛？“你疯了吧？我宁愿你每个月给他七八块，也不要一下子全给了。那感觉你就是个大款冤大头一样。”
洪大同忽然止声，“真的会被认为是冤大头吗？我就想着一下子了结了，省得以后再纠葛。”
“你真想做好事，就一个月固定多少钱，直至他十八岁吧。不然，以后会更加难掰扯清楚。”霍眠山眼看洪大同意志坚定，不能说服，便就换个说法来，“你给他弄个收钱的户头，到时候直接寄给他不就得了？”
洪大同叹一口气，“到时候汇票可能还经过我爸那一头。不知还会惹出什么麻烦。”
这的确是。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最后洪大同道：“你拖家带口的，身上又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震慑宵小。”
听着这话，霍眠山有不好的猜想。
果然听得他道：“我想好了，你的建议挺好的。我每两个月给他寄十块。让祁英那小子帮我送汇票给他。”
祁英现在是公安了，两个月送一次汇票，顺道回去村子走一趟看望大队长他们，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猜测，更不会让刘细猛敢记恨。
最终洪大同还是念着那个姑娘的情意，愿意再当两三年的“冤大头”，就当是积德行善。
霍眠山自己没做善人呢，又不是对方亲弟亲儿子的，没有立场去反对，就由着他去。
回去办公室的路上，霍眠山还有些不高兴，就这个早已经做好的决定，竟然还跟自己说，美其名曰商量。在他看来，就是想找个人来肯定一下他，好让他更加安心去做。
算了，看在他跟他老婆还没有彻底交心，这个事又关乎他前一任对象，他就可怜可怜他吧。
到了办公室里，科里的人还能看出霍眠山心情不大好。年轻的两个男同志，自觉跟霍眠山关系很好了，还挤眉弄眼地挤在他办公室前，问他是不是挨打了。
“我能挨打？笑话。谁敢打我？”霍眠山也是好面子的，当即就反驳起来。
小杜同志觉得自己有机会掰回一城，“那可不好说啊。有人怕媳妇，在我们钢铁厂里，可是悄悄传开了的。”
霍眠山看着对方那斗鸡眼一样作怪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让你失望了。我心情不好，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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