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慈宁宫大门,便见到康熙的御轿匆匆朝这边而来,周围有数百名侍卫保护,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围的是滴水不漏,比平日的人数增加了数倍。
蔚安安候在道旁,心中担忧玲凡的安全,害怕归氏夫妇胡乱躲避,万一再得知皇后有孕,下了毒手,那就坏了,一时间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康熙在轿中见到了她,叫道“小安子,你在这里等着。”
蔚安安答应了,瞧他神色焦急,知道他急着向太后请安,靠在墙上,长叹一口气,皇宫又遭刺客行刺,康熙定要细细查问,自己与他之间的窗户纸又能保持多久?
良久,康熙从慈宁宫出来,神色平静,起驾回养心殿。
蔚安安跟着御轿后面,心情却越发的沉重。
来到殿外门口,前锋营统领阿济赤已在殿外等候许久,康熙说道“阿济赤进殿议事,小安子,你且在外面等候。”
蔚安安躬身道“是。”站在宫柱一旁等候。
阿济赤跟在康熙身后进了养心殿,过得良久,这才从殿中出来,急匆匆的朝宫门赶去,想来是归家三口太过厉害,康熙调动前锋营,加紧严防刺客。
紧接着太监传蔚安安进见,康熙屏退了侍卫、太监们,命她关上了殿门。
康熙在殿中踱步,走来走去,蹙起了眉头,蔚安安不敢多问,只觉得他年岁渐长,越发的心思深沉,再也不是幼时在御膳房中那个被自己用萝卜砸哭的小男孩了。
两人之间,逐渐的疏远颇具礼数,蔚安安心中苦笑,当皇帝有什么好,虽然高高在上,还不是孤家寡人。
过了一会,康熙说道“小安子,有件事,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蔚安安说道“皇上是担忧各宫的安全么?”
康熙笑道“我已经下旨,各宫门人不得擅出,并紧闭宫门,违者重处,而且有众多侍卫保护,不用担忧。”
蔚安安这才放心,说道“皇上聪明智慧,考虑周到,是奴才多嘴了。”
康熙说道“聪明智慧,也有解不开的难题。你有三大件功劳,我一件都没赏你。擒获毛东珠是第一件,劝得蒙古、西藏两路兵马归降,是第二件。刚才又派人击毙了反贼,就了太后,这是第三件了。你年纪轻轻,已经封了伯爵,我总不能封你为王哪。”说到这里哈哈大笑。
蔚安安的心却提了起来,他不说刺客行刺之事,却只说自己的功劳,令人反常,立即说道“这与奴才是毫无干系,都是皇上成竹在胸,若不是有皇上御笔,恐怕蒙古、西藏不会这么轻易被说动。至于救了太后,那是奴才应该做的,是太后万福,机智无双,给了奴才使了眼色,这才有机会救得太后。”
康熙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一点功劳都没有了?”
蔚安安说道“奴才不敢居功,做事的时候着实糊涂,皇上不怪就是大大的恩典了。”
康熙笑骂道“是有些个乱七八糟,扬州之行,你拖着大床从丽春院内出来,满城的闲逛,风流韵事,底下官员早已传的沸沸扬扬,百姓之间也拿此事调笑,你这个官当得是有失体面了。”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是是非不分,该赏就得赏,该罚也得罚。”
蔚安安说道“是,是。”心跳的有些快,只觉得这话是在敲打自己。
康熙问道“毛东珠那贱人的奸--夫,叫甚么名字啊?”
蔚安安心一紧,说道“他叫瘦头陀,真的名字叫甚么,奴才就不知道了。”
康熙说道“他这般的胖,妥妥像个肉球一样,怎么叫瘦头陀?”
蔚安安说道“从之前神龙教派的卧底口中得知,他本来是很高很瘦的,后来服用了神龙教主的毒药,便缩成一团,变成了矮胖子了。”
康熙点点头,似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又问道“那你如何能让刺客,将这两个反贼刺死呢?”
这个问题不能胡说八道,与其被拆穿,不如实话实说,于是说道“原本奴才是奉皇上谕旨,将反贼毛东珠押去了慈宁宫,出来的时候经过御花园,忽然假山后面跳出了三个穿着太监和侍卫服色的人,将奴才擒住,要我带他们来寻找皇上。这三人武功极高,奴才动弹不得,稍有异样,便会被他们毙于掌下。”
康熙问道“他们就是你提醒我的那些刺客?”
蔚安安道“正是吴三桂派来的刺客,没想到他们胆大包天,竟然入皇宫行刺。奴才本想逃跑,提醒皇上,可是他们死死盯住奴才,没有任何机会。奴才....又想到太后之前的提醒,这才...想了个法子...”
康熙说道“恰巧他们看到了那矮胖子,还以为是我?只要他们一动手,宫中大乱,就伤我不到了,你这条小命也就保住了,是不是?”
蔚安安跪下在地,说道“是奴才贪生怕死,请皇上恕罪。”急忙请罪磕头,心中不断咒骂归家三口。
康熙道“虽说你急中生智,但让太后身陷险境,受到惊吓,按照规矩是该当开头的,总算是你对我还有几分忠爱之心....”
蔚安安急忙说道“皇上明鉴啊,我对皇上是千百分的忠爱之心。”为了稳住康熙,只能说些拍马屁的好话了。
康熙微笑道“不见得罢?”
蔚安安忙道“见得,见得。相信皇上心如明镜,心胸宽阔...”
康熙伸足在她肩头轻轻一踢,笑道“妈妈比的,站起来罢。”
蔚安安深呼吸了口气,磕头站起。
康熙说道“你立了三件大功,我本来想不出如何赏赐你,现在想到了,你指点刺客行刺慈宁宫,惊了太后圣驾,本应斩首,现下我也不罚你,将功赎罪,你说如何?”
蔚安安点头道“太好,太好。皇上有道明君...功过相抵了。”
康熙笑道“亏你还知道功过相抵?你不是说你没有功劳么?”
蔚安安嘿嘿讪笑几声,不敢答话。
康熙说道“这个矮胖子,用心真是奸险。他的相好给你抓住以后,难以夺回,料到你会送进宫来,呈给太后发落,他竟然铤而走险,又闯进慈宁宫去,犯上作乱,想要胁迫太后。不管他没想到的是,宫中侍卫加了数倍,戒备森严,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跳墙逃走,只盼望坐在轿中,利用太后送他到宫门口,就可双双逃走。不过千算不如万算,他决然想不到,你会指点刺客去行刺銮轿,命丧慈宁宫。”
蔚安安连声答应,心道:不错,瘦头陀一路隐忍,没有动手解救,原来正是盘算这个方法,也算得上一条妙计,于是说道“那是皇上和太后的福气大,这才保得圣体躬安。”
康熙听罢哈哈大笑,问道“那归辛树外号是神拳无敌,武功果真厉害得很么?”
果然....要说破了么?蔚安安身子一晃,心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两腿像是千金之重,又僵又硬,说道“这...这...”
康熙冷笑道“天父地母,反清复明!魏香主,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哪!”
蔚安安脑中转了千百个念头,挟持他出宫?是不成的,只能赌上一赌,当下毫无迟疑,立即跪倒,叫道“小安子投降了,请小玄子饶命!”
康熙听到这三个字,昔日打闹比武的欢乐之情涌上心头,往日相处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悠悠长叹一声道“你....一直瞒的我好...啊...”
蔚安安伏在地上,说道“奴才是有苦衷的,奴才被逼着加入天地会,可是绝对不会做半点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康熙森然道“你若稍有反意,岂容你能活到今日?你说是被人强逼加入天地会,又是怎么回事?”
蔚安安说道“皇上,奴才绝不会丝毫隐瞒。不过之前小玄子答应过我,不会砍小安子的脑袋,小玄子一言既出,死马难追....”她故意说错,只盼康熙能念及旧情。
康熙忍俊不禁,在这紧要的关口,这小子竟然还不吃亏的与他讨价还价,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却也极难驾驭,忍住笑意,喝道“你给我从头到尾,一一招来!若有半句虚言,立刻将你斩成狗肉之酱!”说话间,瞧着她少有的害怕,不由的露出笑意。
蔚安安听他这般说,心中猜测事情大有转机,于是将当时如何去康亲王府杀鳌拜,又如何被天地会所掳,一切在天地会中的言行动作,一一照实说了,就算她不说,风际中也早早告知康熙了,若有一点谎话,康熙便再也不会相信她。
康熙听罢点点头,又不停的询问天地会的情形,蔚安安也一一据实相告,康熙接着说出了天地会的接头暗号,蔚安安也是对答如流,而后说道“皇上果然厉害,赛过诸葛....”
康熙说道“我细细查你,在天地会中,总算是你对我没甚么大逆不道的恶行,若不是念你有些微功,你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早就砍下来了!”
蔚安安松了口气,现在只要想办法出宫才是,恭敬说道“是,皇上宽宏大量,奴才这脑袋才能保得住,本来我也不想当什么天地会的香主。”
康熙低沉着声音说道,一字一句的说道“哼,没那么简单!我要你将天地会挑了,还有沐王府,一个都不能放过。”说罢伸手入袖,将一张纸取了出来,念出了陈近南、李力世、徐天川、风际中等人的名字,紧接着还有沐王府众人的名字,还有她自己的名字。
蔚安安不愿意在加在双方势力之间,苦笑道“皇上,他们害你,我是万分不愿,拼命阻挡,如今皇上让我,去将他们拿下,奴才却也是做不到,夹在中间,已是煎熬万分....”
康熙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说道“你想抗旨不从!你若向着反贼便是顺逆不分,目无君上,我给了你改过自新、将功折罪的良机,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皇帝要逼人、天地会也要逼人、他妈的真他么的是两头受气,蔚安安从未如此憋屈过,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宽泽仁厚,是有道明君,而且皇上答应过我,不管是翻了什么大错,万岁爷也饶了我性命,金口玉言,这可是不能反悔。”
康熙哼道“你到是深谋远虑,早就埋这一个棋子,就是为了这天,是不是?”
蔚安安叹声道“奴才不敢,但也珍惜自己的脑袋。”
康熙冷哼一声,幼时与她相处,知她脾气性格,强逼恐会适得其反....正想着,忽然听得远处有人喧哗大叫之声,兵兵乓乓的,夹着兵刃相交之声。
蔚安安一惊,难道归家三口还在宫中,将康熙护在身后,说道“皇上,好像是刺客...”
康熙心中一热,这小子纵有千般不是,还是第一想着要保护我,天下间只有寥寥数人对我这般了,她算是其中一个,回想起幼时与她在御膳房玩闹的场景,觉得甚是好笑,一时间又暖又叹。
脚步声急促响起,急奔道殿外,停住不动,蔚安安还以为是归家三口,急忙跑到门前,立刻拿上门闩闩上殿门,速度之快,让康熙咋舌。
康熙凝神问道“甚么人?”
外边传来侍卫的声音,急声道“启奏皇上:宫中闯进来三名刺客,内班宿卫已经将其团团围住,不久便可擒获。”
蔚安安眼神一暗,归氏夫妇这一把偏激的老骨头,这次是真要命丧皇宫了,于是冲外说道“皇上知道了。立刻加调二百名侍卫,到养心殿前后护驾,还有屋顶上,也要站着五十名,以防不备。”殿外的侍卫首领,听命急匆匆的离去。
康熙神色暖和,那日在五台山上,白衣尼姑武功高强,从屋顶急蹿而下,也是这小子奋不顾身替我挡了一剑,罢了只要她日后老老实实听话,也不急于一时让她除掉天地会。
过了一会,吆喝声渐小,但不久又有兵刃的撞击声响了起来,康熙皱起眉头说道“就三名刺客都擒不住。若是来的三百名?三千名?又该怎么办?”
蔚安安说道“皇上不必担忧,归辛树一家三口这样的高手,世界上少之又少,超不过十个人。”
又过了一会,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加派的二百名侍卫来到殿外,有的跃上了殿顶周围,抽刀拔剑,听得铛铛的声音,众侍卫把守在殿檐、和大殿角落处,不敢站到中间,皇帝在殿中,否则就是站在了皇帝的头顶上,那是大大的不敬。
养心殿现在是重中之重,所把守的卫士不下四五百余人,康熙自然知道决计无虞,纵然是刺客有通天的本领,也得束手就擒,于是不再理会外面的情况,从衣袖中又抽出一张纸来,铺在桌上,说道“你不愿意去擒拿那些个反贼,我也不逼你...”
蔚安安眼中出现欢喜,说道“皇上,这可当真?”
康熙指着桌子,说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蔚安安凑上前去,看纸上是一副栩栩如生的图画,一座大屋跃然纸上,屋子四周排列着十几门大炮,炮口全部对准了大屋,仔细看去...那大屋...一时间她觉得大事不妙,冷汗直冒,身子颤抖,说道“皇上...这是...”
康熙说道“想必你也认出来了。这便是你的屋子。”
蔚安安没想到康熙如此心狠,一旦大炮轰府,屋内所有人畜皆会化为火灰,根本无法幸存,一时间凉气从头走到脚,她必须快些出宫,双儿、小郡主、她们绝不能有事....
她双腿酸软,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掉入冰窟,紧紧的扶着桌子才能站稳,眼中闪过杀意,手想要朝靴中探去。
只听康熙缓缓说道“今儿晚上,你们天地会、云南沐家、还有王屋派司徒鹤一干人,都要在你家聚会。我这十二门大炮,这会功夫已经在你屋子周围的民房架好,炮火弹药早已上好,就差拉开窗户,点燃引线,这些个反贼没一个能逃得了性命。就算是福大命大,侥幸存活几个,围在外面前锋营的兵马,也总不能不吃饭不管事。你也瞧见了,刚刚出去的前锋营统领阿济赤了罢?”
他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算好了。蔚安安将杀意忍了下去,僵硬的点点头,一直以来前锋营和骁骑营不和睦,手下官兵长长为了圈地而互相厮打,如今派了阿济赤去,更是不能让他通融放人了。
蔚安安嗓子干涸,嘶哑说道“皇上真是运筹帷幄,看来如今奴才活着,已经是皇上的恩典了。”
康熙说道“你知道就好,你不愿去擒拿天地会等反贼,朕不逼你,今夜你就留宿宫中,待这些个反贼杀的一干二净之后,你便与天地会再不相干。你那只金饭碗,可要端的紧了,别打烂了!”
蔚安安脑中慌乱,一时间想不出办法脱身,急的满头冒汗。
忽然殿外有人朗声道“启禀皇上:反贼擒到!”
康熙面色大喜,立即喝道“带进来!”
蔚安安恍惚的去将门闩拔下,将殿门打开,只见门外人头攒动,数百名官兵围在殿外,让出了一条道,数十名的侍卫们拥着归家三人进来,大声斥喝道“叩见皇上,下跪!”
其他侍卫一齐跪倒行礼,站起身来刀剑背在身后,神色警惕的瞧着这三人。
归家三口经过一场恶斗,身上刀伤剑伤数不胜数,满身的血污,却神情倨傲,直挺挺的站立在殿中。
三人因为武功高深,侍卫们擒住之后,将如手臂般的铁索紧紧的捆住三人,身旁各有四名侍卫牵住,要知道他们三人极其难捉,稍有不慎,皇帝就有危险,到时候所有人都要砍头。
侍卫领班喝斥道“下跪!下跪!”抬脚踹向三人的腿窝之处,谁知三人硬生生的挨着,毫不理睬,大殿之中啪嗒嗒的声响,归家三口和受伤的侍卫们身上鲜血直流,不断的往下滴落。
归二娘怒目瞪视蔚安安,大声咒骂道“小汉奸!你....你这个臭贼!”
蔚安安看他们三人十分悲惨,却仍然铮铮傲骨,心情复杂,在历史的长河中,她也成为了他们口中的汉奸....如此来说对是不对?于是任她破口大骂,依旧沉默无言。
康熙戏谑的瞧着蔚安安,点点头,说道“神拳无敌归辛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糟老头儿么。咱们的人死伤多少?”
侍卫首领说道“回皇上,这反贼凶悍之极,侍卫们殉职了三十多人,重伤四十多人,轻伤十来人。”
康熙听罢,觉得也没什么厉害的,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心中赞叹侍卫们了不起。
侍卫首领立即会意,吩咐手下将三人带出去。
忽然间归辛树大喝一声,运起内力,右肩朝身旁侍卫一撞,一手将铁索猛拽。
那侍卫“啊”的一声惨叫,身子腾空飞了出去,脑袋撞到墙上,摔得是脑子乱流,立即毙命。
归辛树脸庞通红,将手中铁索朝归钟身上钢索砸去,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归钟身上所缚的铁索被生生砸断,归辛树抓住他的身子,朝殿外一送,叫道“孩儿快走!我和你娘随后就来!”
归钟顺势飞出了殿外,不见了人影,殿外的侍卫奋起直追。
趁此时刻,归氏夫妇身上缚着铁索,却仍然双双跃起,将手中铁索朝康熙的脑袋砸去。
绝不能让他们伤了康熙,不管是于公于私,阿济赤奉他旨意炮轰伯爵府,若康熙有什么闪失,说不定不等到晚上,也许会立刻动手,伯爵府便会化成一片火海。
电光火石间,蔚安安反应迅速,脚下使出神行百变,一把将康熙抱住,由于距离太近,只得不顾形象的朝后一倒,顺势滚到了桌案之下。
归辛树手中铁索紧接来到,带着破风之声,蔚安安脑后一凉,将康熙护在里侧,脑袋稍稍朝外一歪,躲开了即将要砸在头上的铁索,紧接着“砰”的一声,结实的铁索抽在了她后背之上。
蔚安安紧蹙眉头,咬牙闷哼出声,觉察到雄厚的掌风袭来,运起洗髓经,回身拍出一掌与归辛树对掌,顿时觉得喉头腥甜,胸口气血翻涌,如同被涛涛海浪无数次的拍打,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归辛树也是脚下一晃,后退一步,眼中皆是惊诧,就在这瞬息一刻,身后的侍卫们围拥而上,只听得两声闷哼,归氏夫妇已倒在血泊之中,背上插了七八柄刀剑,死在侍卫们的乱砍乱刺之下,却依旧双目圆睁。
几名侍卫抢步上前,将康熙和蔚安安扶了起来。
蔚安安捂着胸口,只要稍稍用力喘气,便会锥心的疼痛,看着气绝而亡的归氏夫妇,眼神黯然,又十分惊叹这两人的武功高深,且不说他们力战诸多精兵侍卫,被人捉住后,在油尽灯枯之前,还能拼死救出归钟,对康熙使出最后一击,就算是油尽灯枯之际,拍出的一掌,也是雄厚万分,若没有洗髓经护身,这次蔚安安便要见了阎王。
康熙惊魂稍定,皱眉道“拉出去,拉出去!”
侍卫们齐声答应,正要将二人尸首抬出去,突然间殿门口的侍卫们大叫,摔倒在旁边,紧接着窜进一个人来,身法奇怪,扑倒在归氏夫妇的尸首上,大叫道“娘!爹!”
此人正是归钟,周围数名侍卫举起兵刃,朝他身上砍去,他竟然不躲不闪,任凭钢刀、长剑、长枪尽数刺入身体之中,只见他痴痴傻傻,搂着两个渐凉的尸体,喘着粗气说道“娘,你....不陪着我...怎么办?我不认得路...”接着咳嗽两声,垂首而死。
蔚安安见状,鼻头一酸,这一家人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心中甚是恻然,归钟痴傻一辈子,一生和父母寸步不离,事事由父母照料保护,如今有逃生的机会,竟束手无措,回来依附父母身畔,死在一起,也是最好的结局罢?否则以痴傻的归钟,独身一人,如何能在这混乱的天下中活下去。
侍卫总管多隆快跑入殿,跪下道“回皇上:宫中刺客已全部...肃清...奴才正派遣...派遣卫士巡查各宫...”说着四下一看,养心殿中满地是血,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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