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心满意足又筋疲力尽,浑身大汗纷纷累倒在湿漉漉、冰凉凉的厨房地上,边靠地板汲取凉意,复盘刚刚的游戏里的问题。
“奇犽,刚刚应该把鞋借给我的,好可惜明明有机会更快干扰他,然后说出那句话的。”“笨蛋,谁想到水管爆了,你的脚也差点打滑了。”“小龟也是,居然会因为镜头盖碎了,斗志也差点一起丧失了。”“那可是保护相机镜头的重要之物”·······
交谈间不知道是三个人间谁打了一个哈切,睡意被迅速传染,嘟嘟囔囔间声音越变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缓的呼吸声。
尼特罗刚被厨师长教训完,走回来一看,三人人倒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心想:
【这么睡可不行,明天是会感冒的。】
他先是打了个电话让飞艇飞的再慢一些,然后把厨师长叫回来,帮着把孩子们带到干燥暖和的地方去。
自己溜溜达达地跑回了房间,顺着自己的胡子,愉快地想,真是一群有天赋的年轻人,以后的日子就好玩了。
鹤龟一则是在筋疲力尽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
阳光普照大地,照得大地散发出“熟透”的泥土味,照得大地上的绿树枝叶的油膜闪出晃眼的光,照得枝叶油膜上的知了拼了命的叫,照得被蝉尿击中的路人发出一声大叫。
声音传到了一栋商品房阳台之中,两名女性坐在摇椅上享受着夏日宁静的午后。
“妈妈,我为什么叫鹤龟一?”
“嗯···因为爸爸姓鹤,祖训正好到‘龟’字,你又是爸爸第一个孩子····”
“欸?那我有妹妹后,岂不是要叫她鹤龟二?”
合上书本,温柔的声音将有着故事书的讲完,用温柔的双眼注视着女孩,又用温柔的双手抚摸女孩的脑袋。
“嘘,不要说傻话了,龟一,快睡午觉。”
女孩嘴角咧着,眼睛弯弯的,冲女人笑。
【啊,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妈妈会叫我龟一。】
每天都会和爸爸妈妈过着幸福的日子,妈妈整天待在家里会时常给我讲故事,爸爸在外工作也会时常把我带到工作的地方,那里有热情的叔叔阿姨会给我点心吃。
有温暖的嗓音的女人叫“妈妈”,有宽厚的肩膀的男人叫“爸爸”,有一个三人能在一起吃饱饭、睡好觉的房子叫做“家”,这是我对幸福生活的全部理解。
【我好幸福。】
但那是六岁以前的事情了。
··········
爸爸和会给我点心的阿姨在一起了,好奇怪。
——留给妈妈和我的是爸爸离开时耷拉着肩膀的背影。
妈妈先是整天的掉眼泪,然后开始砸家里的东西,会用尖尖的指甲掐着我的手,很痛。
——留给我的是妈妈离开时尖锐刺耳的嗓音。
在被闻讯上门的社区奶奶和爷爷抱走带去医院之前,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很久,好饿。
——留给房子的是亟待出售的标签。
·······
我再次见到爸爸妈妈是在法庭的旁观席上。
我第一次见到书上的法官和律师,他们不像电视上演的,吐字会快快的,说完话会让满场的人惊叹他们的聪明才智。
实际上他们说话都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也没有满场的人,只有几个人坐在旁听席内,据他们自己说“是来看热闹的。”
——电视剧和现实似乎不太一样。
爸爸妈妈倒是和电视上面演的一样,吵得脸红红的,口水也溅出来了。
【哦,他们在吵,应该由对方抚养这个小孩?】
“哪个小孩,除了我之外,爸爸妈妈还有别的孩子吗?”我问到。
边上陪我坐着的社区小姐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捂住了我的耳朵,把我抱着离开了旁观席。
坐在法庭外的石头台阶上,社区的小姐姐搂着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带到这里,是我的错……”
我摸着她的脑袋,任由她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那里变得湿湿热热的,我奇怪地想:【明明我都没有掉眼泪,她在掉眼泪吗?为什么?】
······
后面我就时常能见到爸爸了。
爸爸有了新家,比之前的房子大,房子里有了新的人,工作室的阿姨,以及一对两岁的双胞胎兄弟,还养了只叫“阿寻”的金色狗狗。
好幸福的一家人。
最开始的时候,爸爸阿姨会开车带着我一起旅游,很快后面就不带了,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
——毕竟车上只有五个座位,爸爸一个、阿姨一个、双胞胎两个、还有阿寻一个,我在车后尾箱的话,太占行李位置,还是待在家比较好。
······
再次见到妈妈是一年后。
妈妈也有了新房子,也比之前的房子大,房子里也有了新的人,新的叔叔,和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婴儿。
又是好幸福的一家人。
【诶,没有我之后,爸爸妈妈似乎都变的更好了。】
——那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击倒,半夜睡不着,感觉心胸发烫,身体四肢冰冰凉的,我觉得我可能要生病了。
我找到妈妈,她从睡梦中起身,床边是小婴儿小小的摇篮床,妈妈用温暖的手摸摸我的额头,用温暖的眼睛注视着我,用恢复了温暖的嗓音对着我说:
“鹤龟一,别装了,没那么娇气。”
明明屋子里有开暖气,明明刚刚还感觉心胸发烫。
那一刻,我却浑身都在发冷,我回到了房间,抱着蜷缩起来的自己,连只剩下的“睡好觉”都没有了。
——妈妈从小到大一直一直都喊我龟一,现在却叫我鹤龟一。
【明明只是这么小这么小这么小的一件事,为什么意识到的那一刻我会这么这么难受呢?】
·········
“嗞——”
鹤龟一被吓醒了。
急促地喘息间,她坐了起来,盖到肩处的被子滑落到腰间。
“啊,小龟你醒了?”
【是奇犽的声音。】鹤龟一想,她摸着额头上的冷汗,有点痒,她边想边看向奇犽,问道:
“几点了?”
奇犽看着她急喘的样子,认为她肯定是做噩梦了,看着惊魂未定的样子,想必是特别恐怖的噩梦。
就像是自己梦见黑长发女鬼从电视机里的井盖爬出来,自己害怕地对她发动攻击,气浪掀开她的长发,露出她的面孔,结果发现她有着伊尔迷大哥外貌那样恐怖的噩梦。
他很善良的多说了几句,想转移鹤龟一的注意力。
“现在是七点二十分,飞船似乎要晚到了。”
“昨天厨师长派人帮我们换衣服清理来着,不过一碰我就醒了,主要是帮小杰和你了,一点到六点我都在睡觉,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说起来,你知道吗?小杰这家伙睡相超级差。”奇犽坐着,双脚交叠,双手放在膝上,倾身对着鹤龟一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他从这个地方”,奇犽一脸惊讶地指向一个地方,“睡到了那个角落。”他伸手指向“遥不可及”的另一处地方。
鹤龟一清醒过来,心神已经从前世的年少时期抽回来,看着正在那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杰,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小杰此时睡在了房间的一角,具体是如何过去的,已经无从知晓,但他现在整个人颠倒过来,头朝下,脚朝上,上半身靠着墙,下半身贴着地面,像一把很适合放在墙面交汇处的凳子。
明明看着很难受的姿势,但脸上完全是一副睡得很沉,眉眼舒展开的样子。
——似乎是在做美梦的样子。
她举起了相机,在旁边奇犽同样不怀好意的围观下,把这一瞬间拍了下来(注1)。
然后相机就宣告罢工了,鹤龟一在房间内做了昨晚就想去做的事——找个充电插座给相机电池充电。
然后简单的用房间内的厕所洗漱了下,她用手机发送了一切顺利的信息。
即使是做完这些,时间也并没有过去多久,鹤龟一和奇犽坐在房间里,大眼瞪大眼的互相瞪了一会,一句话也没说。
鹤龟一是□□刚醒没多久,脑袋却还没完全清醒,奇犽则是清醒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奇犽在枯枯戮山里长大,身边的人是“家人”“仆人”。出去做任务时,身边的人是“任务对象”“无关紧要的人”,他第一次以自己的意愿来到外面世界,缺少了对外面世界人的新定义,他暂且将他们分为“有趣的人”“无趣的人”。
从家规上来说,“家人”是不能伤害的,“仆人”是和“家人”有别,不能太亲近的,“任务对象”是要干掉的,“无关紧要的人”是无关紧要的。
依照自己意愿出来后,没有了家规,“无趣的人”是可以无视的,“有趣的人”呢?自己应该怎么对待他们?
小杰很主动,对什么东西都有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和他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话题。但鹤龟一很安静,除了她每天手上抱着的相机,看不出来她对什么感兴趣的样子。
【说什么呢?夸她昨天的游戏表现不错吗?】
奇犽觉得特别肉麻,一点也不像自己的风格,想了想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样子,打了个寒颤,放弃了这个话头,却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被打断的话题。
“这么说起来,昨天你还没有说,你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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