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京志·灾祥志卷》载:“初,有神承怨而生,名曰太虚玄苍大帝,其信者众,三界诸邪以之恃,为祸四方,历世务除之,弗戢。至燕,乃引大乱。
“咸宁十二年,玄苍大帝降尤于益,地蚀,人相残,黎氓无以为生,遂迁。豪绅者负棺而行,流民尸横荒郊,其状凄凄,目不忍睹……
“咸宁十六年春,玄苍大帝兴,香火鼎盛,肃宗恤社稷之危,令国师请以神谕,三界并举讨之……
“咸宁十八年五月戊寅,福神陨落。
“咸宁十九年六月丙子,玄苍大帝陨落。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永镇无间,天地混沌消弭,三界始清,谓之天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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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十九年七月庚辰,浩京。
一轮白茫薄月挂于高天之上,碎雪般的流光洒落,一些落于残损破败的断壁颓墙之上,一些落的远些,便到了那朱红高墙耸立的皇城之中。
大燕赫赫煌煌的都城已然损了大半,街头巷尾打眼一瞧,入眼便是塌得不成样子的楼屋,和道旁卷一席稻草为床的人。
唯一完好无损的,大约便是浩京中央那座皇城了。
皇城奢华,白玉石阶,朱红高墙,上负琉璃金瓦,于遍地残骸之中,勉强撑着大燕的威严与辉煌。
二更天的棒子敲响,四下静寂,刚历了灾,人人皆惧这无边的夜,一声都不敢出,整座城好似皆已沉沉睡去,唯独皇城西北角的高楼之上,还静静立着个人。
那人未着官服,一身天青长衫曳地,单手扶着朱红栏杆而立,就这么披了身清清冷冷的月光,恍若天人。
“国师大人……”
那人正迎着那雪片般的月光,举头远望,身后的阴影中却忽然传出道低低的声音。
被称作国师的人应声回过头,见来者是个头戴黑色?头、身着袍衫的内侍,正躬身垂首,对着他拱手行过一礼。
“大人,四殿下听闻叛贼一事,心有烦忧,请大人至兴圣宫一叙。”内侍依旧躬着身,放轻了有些尖细的声音,恭敬道。
听得“四殿下”,国师向那内侍瞥去一眼,带了丝饶有兴致之意,却未曾立刻应下,而是复又转回身,望着高天那轮薄月,不知瞧见什么,嘴角缓缓扬了起来。
他并未接内侍的话,只是兀自默然半晌,才以极轻的声音,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燕不腊矣。”[2]
轻飘飘一句话自他口中脱出,似叹息般,转眼就散了。
内侍没听清楚,不由探了探头:“大人?”
“……无妨,今日夜观天象,见星旗高挂,乃大吉之兆。”
国师依旧没回头,却已然改口,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次内侍听的清楚,面上便浮起层喜色来,紧跟着拱手恭维道:“有大人在,定能逢凶化吉,只愿得灾厄消解,诸邪退散。”
听闻此言,国师微微偏了下头,面上的笑也跟着扩大,凉薄月光下,无端透了丝古怪出来。他指尖摩挲着朱红栏杆,缓缓道:
“是啊,诸邪退散。”
诸邪退散。
一语成谶。
只是大燕被谶作了“邪”。
不出几年,大燕全境兵戈四起,叛军势如破竹般攻破都城浩京,改朝换代,将大燕皇亲国戚杀个精光,只是没寻到四皇子和国师,想来这二人定是早已死在兵戈之下,尸骨无存。
鲜血渗透了皇城的白玉阶,光超度都超了好几天。新帝却仍不满意,似是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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