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凭玉告别了麻霆君,一个人往回走。
从麻公馆到布店的一段路,在鹭镇上算十分热闹,开各式商店,什么都卖。这时候早打烊了,谈凭玉一户一户看过去,倒是想得出白天是什么光景。
他喜欢人多的地方,毕竟物以稀为贵,打小寂寞惯了,热闹便是弥足珍贵的。香岛没有压得过他的长辈,无人拘束,还能偷偷溜出去;在枢城,至多到宴会上露一面,更不用提踏出谈公馆。
然而枢城的活动更多,他错过许多有意思的场合,集市、展会。不过这段充满遗憾的日子都结束了。明天去麻公馆拍合照,后天就要回谈公馆,以后再有什么,或许能和麻霆君一起经历——或许生活里能够规划进麻霆君,他的孤独正式结束了。
他想了许多和麻霆君共度的时光,一开始就是在月色下进行的。
今夜月亮分外圆,白茫茫铺在麻石路上。记得香岛的沙滩也是白色的,好像是麻霆君牵着他走了以往的路,往昔的伤口一点点愈合着。
他心情颇好地拐弯,看见布店楼上点的灯。
“大小姐,大小姐,四爷回来了!”
他脚步一顿。
“大小姐,千真万确,四爷就是住在这家的!”
单龙奔出门口,看他一眼,火急火燎跑回布店,道,“大小姐,大小姐,四爷就在门口!”
布店节省惯了,夜里难得灯火通明一次,远远看见谈皎坐在最好的椅子上。迈进门槛仿佛是阴阳两隔,他的一切要结束了。
他站在前院,斗胆叫了一声:“姐姐。”
谈皎抬眼看他。
兰香从店里冲出来,躲在他身后,道:“嗳,你不是说,那少爷与你没瓜葛了,怎么又一副来找你的麻烦的意思?”
谈凭玉没应。兰香紧张地眨巴眼睛,又道:“俞平,你一定要好好活命,争取让麻霆君高攀个更厉害的,正规把你赎出去,你再回我家店里当长工……我保证不使唤你了,只要你平安回来!”
单龙吹一声口哨,道:“小丫头,离远点,这是四爷!”
兰香道:“哪来的四爷?我们俞平以前的男人么?告诉你,都是过去式了!”
这话荒唐到了极点,单龙也不恼,笑道:“你们一群瞎了眼的,真不识货!”
他小跑上前,一掌劈下兰香牵着谈凭玉的手,护着谈凭玉的肩,恭恭敬敬道:“四少爷,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兰香仍不放弃,在后头叫道:“哪里来的四少爷!”
谈凭玉朝单龙低声道:“你别对她太凶了。”
“四爷放心,我也就是嗓门大些。”单龙笑过,回头道,“小丫头,四少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哪里是俞平,你听没听过我们四爷的大名,谈凭玉?”
兰香瞪圆了眼睛。
回到布店里,看见边上柜台摆的一只瓷茶杯,向上冒烟。谈皎没有喝布店的茶,他来了才装模作样地勾了把手,实际上也没有念头,光是端在手里。
谈皎是真的恨他。
他以往是不肯相信,现在依然如此,只是身体麻木了,没有逃跑的勇气。最初是谈皎打算借机把他杀了,哪想到他命大,便是一遍一遍确认他的死活。
那时的海没把他溺死,是爱上了麻霆君,曾经的他彻底死去了。
所以谈皎甚至愿意爱他,把他当作谈行一一样供着。小时候集万众瞩目,事情做不好也被众星捧月,她心目里隐隐约约恨着的谈凭玉早已消失干净——真不如是死了。
死了还正大光明立着名誉,现在算什么,四爷?俞平?说不清楚了。
他胡思乱想许多,实则就片刻沉默。
谈皎先开口:“爸爸病了,文翡也走了,我和行一是什么情况你都清楚。实在是缺人手,顾不过香岛,只能先叫你去顶着。”
谈凭玉一愣,道:“爸爸怎么会病了?”
谈皎道:“你不在的日子,爸爸兼顾枢城、香岛,还有些其他地方的产业,一直在外头跑,操劳过度。”
谈皎再多说了些,他一个字没听进去,因为知道无非是消磨点时间。他没有后路,也无法忤逆谈皎。思来想去还是担心麻霆君。要是去香岛,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
谈凭玉心上实则答应了,轻轻道:“要去多久?”
谈皎道:“一年?总不可能永远不叫你回来。”
谈凭玉思忖一阵,鼓起勇气,才道:“姐姐,我在这里……”
谈皎平静道:“我知道,文翡临走前和我说过。”
“我想带他一起走。”
“你听说过么,家里名义上的家主还是你。”
他自己说得也不太坚定,又逢谈皎泼来的一盆冷水。看见谈皎垂眸,茶杯递到嘴边,到头来也没喝一口。再抬眼看他,一双眼睛大而空洞,一尘不变。
她道:“回去了要开宴会庆祝,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最多保证你的安危,你能保证他吗?”
他一开始就知道不能!却是义无反顾爱上了。但是枢城那里,新家主上任,正是风雨飘摇之时,觊觎的眼光不会消停。他要去香岛避一阵嫌,回来后谈皎必然打点好了上下,基本局势稳定,才能来接麻霆君。
亏是造谣这段日子都在东洋,否则鹭镇不能够安宁。谈凭玉多少有些局促,僵硬笑的时候,附带些从前的身不由己。
谈皎道:“这里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
谈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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