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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装穷金丝雀今天掉马了吗

作者:

珘宁

分类:

现代言情

谈凭玉一口气没喘完,已然冲到门口,却见麻霆君背过身子,只留了个后背。

詹兰竹郁闷着来讲耳语:“凭玉,他一直是这么站的。”

这背影看得人啼笑皆非,谈凭玉手指上端正套对戒,心还软着,便勉强哄他几句:“俞霆行长,别来无恙。”

麻霆君一激灵。

他不想见谈凭玉,一来有颜青乱参谋,谈四藏了这么久,他看了必然要遭殃;

二来也是出于自尊心。以往俞平成天把谈四挂在嘴边,他倒是愿意被调侃,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好置气的,活着的却又不一样。

目前而言,谈凭玉,他心目里一个连声音都不太可爱的人——他不接受俞平选了另一个运气更好的灵魂。

“谈先生。”必然也是颜青乱出主意,毕竟要不卑不亢,四爷或是名字都不肯叫,学西洋人尊称谈先生。麻霆君停滞几秒,不见几位心腹强行来纠正,再开口道,“谈先生,我知道您高看我,但我一介草民,没资格见您的尊容。”

谈凭玉冷笑道:“你不怕我?”

麻霆君犹豫道:“怕。”

谈凭玉道:“怕我还把后背暴露给我,不怕我做什么手脚?”

麻霆君声音有些慌:“谈先生,您是君子……”

谈凭玉没带枪在身上,使个眼色,单龙领旨上前,一记手刀劈在麻霆君背上,恨恨道:“你胆子这么小,能成什么事?”

麻霆君顷刻缩着肩膀,真吃着痛。谈凭玉心疼之余也有几分解气,散了筋骨般斜斜靠在门框上,原本就上翘的嘴角更压不住,道:“下手再重点,否则传出去难听,说我待人不厚道,吃不饱饭。”

单龙笑道:“四爷,他肩背太薄,我怕把他胳膊劈下来。”

肩背薄了?谈凭玉忽而愣一愣,只记得调笑他虎背蜂腰螳螂腿的日子,不想他消瘦成这样。先前骗麻霆君时候真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也是迫不得已,这时候良心倒是过意不去了,进退两难,只想冲去抱着他。

他们不动作,麻霆君也预料不出,忙见缝插针,道:“谈先生,您下午来问我打听一位叫麻霆君的,兴许我真有些头绪。”

谈凭玉道:“你是认识他,还是从别人口中打听过他?”

麻霆君道:“认识。”

“那么,你一定有许多话要和我讲了。”

“是。”

谈凭玉懒懒道:“恐怕是不能奉陪了,我毕竟没吃过饭,要是听到一半昏倒了,怕不是上了行长的套。”

麻霆君在枢城磨砺三年,心思单纯依旧,不大有坏心思,若非他这般一挑拨,宁死也想不出这种可能,情急之下破了功,道:“是我太急了些,来得不巧。可我真有要事,一定想现在告诉你。”

谈凭玉低笑道:“我里头开了饭,进来一坐?”

麻霆君讪讪道:“四爷,我吃过了。”

谈凭玉笑道:“哦,陪我也不肯?”

麻霆君紧紧抿着嘴。

詹兰竹要站队,虽是跟着笑,实际上第一个不自在。好歹是见过他们二人在鹭镇上如何腻歪,不见得谁对不起谁,怎么沦落至此?他夹在中间,一会看麻霆君的后背,一会看谈凭玉,一会看单龙,更心惊胆战。

“俞霆行长。”谈凭玉指节敲门框,笑道,“俞行长钱能还这么久,和我渊源也不薄了,我却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孽缘也是缘,不如回个头,交个朋友?”

麻霆君窘迫道:“我没资格的。”

谈凭玉道:“怎么没有?行长一套虎背蜂腰螳螂腿的,我倒是很愿意给呢。”

麻霆君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俞平有这么磨人!若是师从谈凭玉,好像也不奇怪了。从前光是一个俞平,他险些招架不住。谈凭玉又是权贵加身的,反驳不得,只好暗暗吞口水。

他闷成这样,谈凭玉愈是想张牙舞爪,拧着他的耳朵发泄一通:“宁可吃西北风,不肯进屋暖和?”

麻霆君心一死,道:“四爷,实不相瞒,我有些害怕您……”

谈凭玉笑一笑——说是倭人做东西喜欢往小里雕琢,精细些,因为做大了容易呆板,偏偏麻霆君肩宽体阔的,又是孤苦伶仃站在门前。看得良心竟过意不去。

认识时间其实也短,却是恋人一场,他称得上熟悉麻霆君:麻霆君是一动脑筋就出错。不说银行,从那几桩失败的茶叶生意就可见一斑,现在又要自作自受。

他自认为近年沉稳了些,脾气不大有。再无可奈何,不至于气伤了身子。

他无声地退进屋里,关上了门:“我不喜欢别人背对我说话,隔着一扇门,总能赏个脸给我吧。”

猫眼扭开,看见麻霆君站得远。

“近点。”谈凭玉笑道,“再近点。”

声音背门阻隔的更模糊。麻霆君声音响,这时候也没什么底气:“四爷,够近了。”

谈凭玉道:“隔一扇门,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麻霆君只好再往前凑,不知道猫眼在哪,流浪狗似的朝门上拱。说是瘦了不少,身上还是结实,胸膛要贴到门板上了。

终于凑到眼前。一扇门相隔二人之间,谈凭玉倚在门上,好像落在他的怀里一般。更是想吻他,也想用力开门,狠狠把他撞飞到天上。

这几年麻霆君无依无靠地过着,在枢城摸爬滚打,总不如鹭镇上意气风发。谈凭玉心疼不假,悄悄数落一通他的胡茬,嘴上却是装模作样地夸赞开了:

“下午条件不好,没看清,原来俞行长有这么英俊!”

谈凭玉拖着长音,笑道,“唉呀,眼睛很大,鼻梁很挺。”

他说话带钩子,扎着麻霆君,硬往里面扯。麻霆君耳朵率先红了——他看麻霆君要开口,又道:“嘴巴也很好看啊。”

“一般……一般啦!”

麻霆君应付无能,唯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谈先生……谈先生太抬举……”

“一会四爷,一会谈先生,不要说我了,我看连你自己都分不清。”谈凭玉道,“我不喜欢讲外面人情世故一套。有名有姓的,直接叫谈凭玉好了。”

麻霆君迟疑片刻,他笑道:“你也不喜欢?我还有个小名子,一个情人取的,‘平儿’。我说他有才华,取名字也好听。俞行长叫得出口,不如也这么叫了,我心情还好点。”

平儿?谈凭玉成了平儿,俞平是什么?麻霆君思考无能,一时毛骨悚然,又想来常说要积口德;他以往不知羞,尽管把“平儿”挂在嘴边,若是把这份甜蜜阴差阳错拨给了谈凭玉——

他要昏倒了!一口气哽在嗓眼,提不上来,呼吸也困难。何况谈凭玉的声音真是鬼一样缠着他,看不见面孔,反而更加勾人魂魄。

“行长!”谈凭玉看出他实在窘迫,更是在里头落井下石,笑道,“行长有什么昵称,我猜一猜,是叫‘阿霆’?还是‘哥哥’?”

麻霆君后退几步,跌跌撞撞,道:“四爷,这不好!我已经成家了。”

谈凭玉道:“可我听闻俞行长喜欢男人,有这回事?”

麻霆君老实道:“是。”

谈凭玉笑道:“是了,男人怎么和男人成家?”

“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

“是,四爷,我是名义上的成家,实际是闹着玩的,可有恋人这事不假。”

谈凭玉打断道:“可我怎么听闻你是个鳏夫?”

不愧是做谈四爷的,什么都知道?麻霆君却不知道他底细,不敢撒谎,只好道:“以前成过。”

谈凭玉故意幽幽地道:“成过?难怪去找小倌。”

麻霆君忙道:“没有的事!四爷乱冤枉人!”

想来必然是瞒不过他,兴许枢城处处都是他的眼线。比起等他刺来长矛,不如坦白算了。又道:“我是听闻四爷去楼里过生日,也想见识四爷的风采。”

谈凭玉道:“嗳,你也要过生日?”

麻霆君不肯答。屋里暖和,猫眼上蒙着一层雾,谈凭玉不大看得清楚,唯独看见麻霆君眼睛是晶晶亮亮的,心里软和一瞬。

“我知道你要生日了。”他低头捏干面包片,摁在洋食的番茄汤里泡,烂透了也不肯吃。

谁要过生日?谁成寿星了?俞平每天面对的究竟是如何一个人物?麻霆君站在门外,却好似被谈凭玉情意绵绵地拥抱着。他确实不乏追求者,却从未对别人动过心思,直到俞平出现在鹭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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