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药剂通过活塞的挤压,从针尖处滋出了一条透明的细线。
云岩拿着针管,将转化宁剂注射进了黎信步的血管,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担心他失控了。”
奥黛问:“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西拉斯会突然袭击黎信步?”
“他的目标不是信步。”
云岩凝眉说:“昨天,星城召开了一场关于血族基因的科研会,同一时间,有一条地铁线路被血族袭击了。大部分夜游队员都被派去地铁支援,等到发现血族的目标是那场会议的时候已经晚了——在场有五位科研人员被绑架,加上信步,总共有四位夜游队队员伤亡。我们,损失惨重。”
奥黛沉思:“他为什么要绑架科研人员?”
“目前还在调查之中。”云岩问:“我也想问问你,凭你对西拉斯的了解,你觉得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诉求?或者说,他有什么必须要依靠人类科研人员才能实现的目的?”
“……”奥黛暂时想不到。
算上昨天,她一共才与西拉斯见过三面。
不过,一百年前,倒是常听薄莎在电话和信件里提到他。
说他破绽百出,接近她的时候,都看见他藏在衣服里的匕首轮廓。
说他身微命贱,他那血猎公会的副会长养父不过施舍了他一块黑面包,他就心甘情愿替他卖命。
也许连薄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后来说着说着,她的语气变得越来越轻快。
“真有意思,这人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啦。”
“他越狼狈越可爱。”
“他为什么会为我和黑熊搏斗?”
“他为什么会教训那些非议我的贵族?”
“他说不许消遣他,呵,我偏要。”
“奥黛,他的身体可真暖和啊。”
“……”
奥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低道:“诉求我不知道,不过被转化成吸血鬼以前,他曾是被光明巫师选中的血猎。被转化成吸血鬼以后,他一直想要屠尽海尔珀林,以及与他有着同样罪恶血液的吸血鬼。”
“所以你认为他绑架那些科研人员是为了对付你?”
“不。”奥黛摇头,“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
对付她,并不需要这么周折。
昨天那场擦身而过,她和西拉斯都没有对彼此出手。
她没出手,是急着去找黎信步。
那么西拉斯呢?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云岩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对奥黛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走出房间去接听。
不多时,一通电话打完,她回来,拿起了地上的包,行色匆匆:“抱歉奥黛,我得尽快回局里一趟了。”
看了眼仍在熟睡中的黎信步,对奥黛说:“这里就拜托你了。”
“嗯。”
·
黎信步迟迟未醒,仍然像先前一样蜷缩着睡在书房的木质地板上。
在云岩走了以后,奥黛尝试把他转移到了他自己的卧室,以为他睡床会舒服点。但没想到他甫一离开这间房,浑身都在颤抖,嘴里不安地呓语着,看上去很痛苦。
只好又把他带回到了这里,把那只亮晶晶的怀表重新放进了他的怀里。
睡梦中,他捧着冰凉的怀表,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奥黛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百年前,她送给亚裔甜血女孩的怀表,兜兜转转了一圈,竟然到了他这里。
一百年前的她更不会想到,未来拥有这块怀表的人,会被她初拥。
不知是否因为那怀表上还残留她一丁点儿力量的缘故,黎信步借着那股力量抚慰着自己,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了。
与他清醒时自带的冷厉气质不同,眼下他睡得格外安静乖巧,一动也不动。室内昏暗的灯光不甚均匀地洒在了他的脸上,使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变得柔和起来。
奥黛静静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又做噩梦了,浓而密的长睫时不时微颤,嘴角也抿了起来。
她将掌心轻轻贴在了他的眉骨上,小指一下一下抚摸他薄薄的眼皮。
掌心里传来他奋力的奔跑的喘息声。
——是有人在追他么?还是他在追什么人?
她抚摸着,陪他一起穿过高山与溪流,涉过泥泞与乱石。
然而沉睡在梦中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梦外,只一味地握紧怀表,紧贴心口,想要离她近一些。
再近一些。
“……”
奥黛神情冷沉,眯眼打量着这只怀表。
下一刻,她咬破食指,拨开怀表,将蕴含着她力量的血液涂抹到了黎信步的嘴唇上,使他原本线条冷峻的嘴唇沾染上了一抹诡异的暗红,刚硬而艳丽。
她的手指并没有离开,指尖抵着柔软缝隙缓缓深入,撬开他坚硬却不做抵挡的牙齿,将慢慢渗出的血迹按压在了对方温热的舌尖上。
如鱼咬饵般,他立刻追逐了上去,嘴唇抿合,阻断了她的后路。
她搅弄。
他舔舐。
她撤离。
他咬紧。
“嘶——”
感到疼意的奥黛立刻用中指和拇指扳过他的下巴,将食指抽了出来。
猝不及防得而复失,黎信步有些委屈地用下巴蹭了蹭她掌心,人尚未苏醒,却凭本能讨好似的想要挽留。
哒一声,怀表落在了木地板上。
他依依不舍地握紧了她的手腕,拼命汲取着她的气息。
这下,奥黛像是被取悦到了。她屈起食指,以指骨蹭着他的唇峰作为奖励,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捞起了地上的怀表。
2025年的奥黛与1925年的奥黛静默对望。
后者冷冷一瞥,前者微微一笑。
横跨了百年的时光。
手仍被他握着,失去了自由,不过奥黛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时候她才抬头打量起了这间房。
如果最中心的展柜是她的怀表,那么其他的柜子里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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