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队到星城了。”宁白扫了眼手机,对奥黛说。
奥黛把头一偏,就着宁白的手机瞥到了黎信步几十分钟前发的朋友圈。上面只有很简洁的三个字,“回来了”。
这几天她书面的工作多,简单的方块字倒是能认出来不少,至于底下密密麻麻的评论,她就不认识了。
“说的什么?”她问。
宁白说:“徐让叫他快点参加联谊,还能赶上趟。再下面,都是笑他提前回来得正是时候的。”
奥黛拿出自己的手机,轻轻一划:“是么?”
深蓝色的夜空头像并没有再发来消息,像宁白那样点进他的朋友圈,却能看见他的新动态。
原来,她的手机并没有坏。
一片阴影笼罩在了她的头顶,她不悦地抬眸,看到了一双好看的眉眼。是浓黑的眉,清澈的眼。
这双眉眼渐渐往下移,虔诚地仰望着她。对方单膝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捧着银链递到了她的手边,温醇的嗓音道:“姐姐,要不要收留一只小狗呀?”
见奥黛没有说话,他又把银链往她手边递去了几分,一双眼睛湿漉又可怜地望着她。
奥黛的眸光冷了下来,莫名的,她有些不高兴。
她不想见到有这样眉眼的人对陌生人展露出温驯的一面。
毕竟,那人并不温驯。
静默了片刻,她突然捏住了对方的银链,朝她的方向猛地拽了过去。对方冷不防被她一扯,脑袋瞬间就埋在了她边上的沙发里。
然后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束缚在他颈边的银链轰然坠地。
男孩有些意外地抬头,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脖子,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姐姐?”
表演过这么多场节目,他的颈链或被拽走,或被推开,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被解开。
眉眼间排演过上千遍的做作的楚楚可怜被尽数收回,他用力地挺直了背脊,认真地看向奥黛,“我,我会很听话的。”
不需要。
她看了眼手机,仍旧不高兴。
在弄清楚究竟为什么不高兴以前,她仰头喝完了杯中所有的酒,离开了这家酒吧。
99层高楼的楼顶,一对邪恶的翅膀像巨大蝠翼一样张开。
奥黛站在高楼边缘,狂风扬起她及踝的白裙。飘然的醉意袭来,天地好像在她的脚下颠倒,车水马龙是移星换斗,满天星辰是万家灯火。
血红的眼睛以联谊的江景餐厅为中心,目光在缓慢移动的星光里搜寻着,利用血族的力量,无声地感知着她奴隶的方向。
近了。
更近了。
感知到那人正朝江景餐厅的方向驶来,她轻笑着,垂在裙边的一双手,指甲正悄无声息地伸长、变尖。
那些隐忍在血液里的戾气,急不可耐地想要冲破束缚,爆发出来。
明明,她讨厌伊芙琳女爵强势的作风。
明明,她厌恶吸血鬼的残忍本性。
明明,她一向尊重奴隶的正常交往。
可是现在,她只想要抓到他。
要是能把他的双腿折断就好了。
忽然,猩红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在数百米之下喧嚣声里,她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引擎。
随着黎信步的加速,雷霆般的炸响轰隆咆哮。
他骑着机车彪悍掠过大街,气势汹汹地驶向宁白定位处的酒吧。
——准备去扫黄。
经过无人的巷角时,一片巨大的阴影急速坠下,全然展开的翅影俯冲向他。
风驰电掣的机车紧急一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了让心尖发颤的难听声响。他长腿支地,惊异地看见降落在他面前的奥黛。
却敏锐地察觉到她今晚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翅膀嚣张地挺立,卷发遮住大半张脸,鲜红的薄唇冷冷地往上挑,浑身都弥漫着酒气。
一声心跳清晰传来。
她冷冷问:“要去哪里?”
黎信步摘下了头盔,露出深邃沉冷的眉眼,定定地望向她:“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在问你。”她走向他。
“哈。”黎信步的喉间溢出一声沉闷的冷笑,抬起下巴时,他桀骜地眯起眼,问她:“我的行踪对你很重要吗?我不该来吗?”
“还是我打扰你和酒吧的小男孩一起玩了?”
奥黛没有说话。
见到他以后,再次感受到熟悉的失控感。
冷冽的视线掠过他因生气而紧皱的眉头,因失言而微抿的嘴唇,因被逼近而滚动的喉结,然后一路往下,停顿在了他的手上。
几天时间过去,手上的伤口已然结痂,可不知道为何,仍然释放着似有若无地馥郁的香气。
引诱着她。
含苞的蔷薇,尚未绽放,只能闻见很清浅的一点幽香。
可它确凿存在。
有些降温了,冷风在狭窄的巷道里穿梭回荡,吹过他风衣的风,也吹向了她的裙摆。
被这样的风吹着,奥黛并不觉得冷,相反,她觉得很热。
热到有些紊乱,只想依靠本能行事。
如果撕裂他掌心的疤痕——
这样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恶劣地闪过一瞬,瞬间被截断。
如果她的感觉能通过戒指传递给黎信步,那么刚刚那个不假思索的荒唐念头是不是也会被他察觉?
可笑。
竭力像个上等人一样维持了三百多年的体面,最后还是让人看到了自己像恶魔野兽一样的真面目。
“还给我!”
酒精放大了此刻的情绪,她俯身,把黎信步逼在了墙角和机车之间,作势就要抢夺戴在他手上的蔷薇戒指。
黎信步被她逼得身体往后仰倒,骨节分明的大手向后抓住了金属车架,另外一只手高高举起,蜷握成拳,用拇指抵住了戒环,避免被她碰到。
“不给——”
乌黑的眼睛愠怒地圆睁,眼底的情愫再也压抑不住,像火山一样喷薄出来:“为什么别人能留下你的戒指,我却不可以?”
奥黛一怔,止住了手中的动作,撑着他胸膛上紧实的肌肉,直起了身,往后退了几步。
竖瞳眯起,她问:“什么?”
黎信步从车上下来,仍旧高高地举着手,高大的身影轮廓一下就覆盖在了她的面前。
“你说不想说话就不想说话,你说要远离我就远离我,你说要收回戒指就收回戒指。”他走近一步,扑面而来的是磅礴的冷峻,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哽咽:“为什么?”
“奥黛,为什么?”他哑声问。
“你不该直呼我的名字。”她对他说。
青年一米89,看上去要比女爵高半个头。可当女爵仰头对上他垂落的目光时,却并不像是在仰望。
平静的漠视下,她残忍地道:“因为我是女爵,而你只是我的奴隶,所有事情都应该以我的意志为准则。而你,要去哪、见什么人,都需要经过我的准允。”
“——现在。把戒指还给我。”
一瞬间,黎信步高举的那只手传来切实的灼痛感,有如万钧压在了手上,整只手臂都怪异地弯折起来,手掌像枯萎的花苞凋谢低头,手臂像衰败的茎叶倒伏垂落。
臂膀在他的身侧来回晃动,像脱臼了一样,不受控制,随风摆动。
又是警告吗?
黎信步疼得脸上再次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但他倔强地盯着她,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奥黛朝他伸出了手,下巴轻轻点了一下,示意他摘除戒指,念咒语。
然而他——
骨节绷紧。
手腕拧动。
奥黛神色一冷,看见黎信步竟然顶着万钧压力和痛楚再度高抬起了手。
那只手像旗帜一样在她面前高高举起,不屈的红色蔷薇在他的指间熠熠生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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