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主殿前,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打碎瓷瓶的声音,张谈站在门口,见蒋错过来,低声道:“哎哟,蒋大人怎么这个时候来啊,里面那位如今正在气头上呢,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改天再来吧。”
生气?除了因为刺客的事还能是什么?
蒋错心下一凛,急忙一掀衣摆单腿跪下:“蒋某有急事求见,还劳烦公公通传一声。”他一跪,身后的锦衣卫齐刷刷也一齐跪下。
那太监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
“那请大人在此稍等片刻,老奴进去禀告陛下。”拂尘一扫搭在臂弯上,便弯着腰进去。
蒋错一群人仍然跪着,左等右等不见张谈出来,步时阑环顾了一下四周,跪着挪过去,凑着蒋错说道:“大人,不过就是昨晚又出了刺客,咱们何必上赶着来认罪呢?这本来不是禁卫军的事儿吗?”
蒋错瞥他一眼:“你还记不记得昨日陛下让我去调东厂的人?”
这么一说,步时阑也明白过来。以往来说,东厂和北镇抚司是互相独立互不干扰的,可现在肯让蒋错去统筹东厂的人,自然是把权力都放给了蒋错,在蒋错手下出了这等事情,此时来认罪受罚,还能保一保头上的乌纱。只是接连两次都办事不利,恐怕在皇帝心里早已失信。
蒋错见许久不得答复,暗暗叹了口气。从前来未有过如此失职的时候,哪怕他做事有时有些过火,但最后还是会完美完成任务,所以他才能得到重用,年纪轻轻坐上这个位置。可如今,要么是嫌犯莫名其妙死了,要么还是嫌犯莫名其妙死了。
之前贿赂案也是,他收到消息去晏追府上抓刺客,结果只看见了夜半三更回府的温琢,而恰好张旭就被刺杀了,怎么可能这么巧?他微服去彩云巷查案,刚拿到账本,那湘秋第二日就穿着一身正红色的衣裙在城门口吊死了,那湘秋死前还找老鸨赎了身,坊间便传出了镇抚使强抢民女未遂,致其无奈自尽的流言,这事闹得风风火火,蒋错又因贿赂案被皇帝禁了足,可废了他好些功夫解决。这么一串事儿,背后肯定有人操纵着,能把蒋错的行踪掌握得那么清楚,不是北镇抚司里的人,就只可能是晏追那边的人。北镇抚司里的人个个都是细细选拔的,信得过,那晏追那的人,除了温琢还能是谁?
偏生这次的犯人,挨了多少刑都不松口,偏生一看见温琢过来,就自尽了。
诸诸件件,已经很清楚了。
偏生那晏追要护着温琢,要是真的捉拿了温琢,晏追定然会被打做同党。
蒋错一向急功近利,反正温琢与刺杀脱不了关系,大不了先押来,算他几个罪名,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不知为何,这次他却不打算这么做,要是温琢真安上了什么重罪,晏追就算不被降罪,仕途也要完蛋。
罢了,如今他正处在风口上,要是行事再如此张扬,恐怕那些言官又要闹个没完。
于是,蒋错打算先想办法把晏追从这事里摘出去,再找由头扣住温琢。
终于,张谈苦着脸出来了。
“哎,大人,您进去吧。别怪老奴多嘴,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您可少说两句。”
最是能在圣上跟前说得上话的秉笔太监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多谢公公提点。”蒋错道了谢,起身拍了拍衣摆,步时阑欲跟着进殿,却被张谈拦住,索性作罢。
进了殿里,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殿里点了熏香,却还是掩不住。
这山庄里的正殿,其实也只是一间大一些的屋子,前头是书房,隔断后是个房间。
书房里空无一人,蒋错还是在书桌前跪下,唤道:“陛下,臣蒋错前来请罪。”
“进来说。”短短一日,朱槿祁的声音就变得满是疲惫。
蒋错应答后站起身,短暂环视一圈,竟然没有宫女侍候着,于是低着头进了内屋。
走进屋来,那股血腥味更是浓重。朱槿祁坐在床榻边上,穿着一身秋色常服,床上不知道躺着谁,被朱槿祁的身影遮去大半,只能勉强知道是个姑娘。
当今皇帝在做皇子时未曾娶过妻妾,登基后又碍于先帝至今生死不明,也未举办过选秀。
那么这个姑娘,只会是蘅玑郡主。
可昨日不是说,那刺客只划破了郡主的手臂便逃走,怎会有如此大的血腥味?
“陛下,昨夜潜入刺客,刑部侍郎的夫人遇刺,所幸没有致死。”蒋错恭敬跪下禀告着。
朱槿祁闻言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上去颇为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你办吧,东西厂禁军随你调,一定要抓住刺客,所有有嫌疑都一并押起来,严刑拷打,势必要问出幕后主使。”
朱槿祁向来行事仁慈,以前蒋错的严厉手段就被他批评过几次,如今竟然主动叫他严刑拷打嫌犯。
奇怪了。
“臣遵旨。不知陛下圣颜不佳,可是因为郡主?”蒋错偷偷朝床榻看去,床上那人一言不发,静静躺着,只露出一只手,那手苍白的吓人,仿佛死了一般。
“嗯。”朱槿祁难得叹气,他伸手握住那只手,攥在掌心,犹豫片刻后站起身来,露出了床上的谢蘅玑。
小郡主靠床里侧的那只手肌肤溃烂,血肉与衣物黏连在一起,惨不忍睹。
“刺客剑上有毒,太医都拿这没办法,现在朕只能寄希望于快点抓到刺客,拿到解药。”
朱槿祁真是被闹得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小郡主最是爱惜容貌,手臂上大片大片的溃烂,疼不说,血肉粘连,十分吓人,谢蘅玑便不许任何人看,朱槿祁劝了好久才同意让太医看看。
见连太医都没办法,郡主更是又哭又闹,下令让所有宫人都出去,朱槿祁心中对她有愧,只能由着她性子来,世界上最尊贵的皇帝,还得亲自照顾郡主。
谢蘅玑一想到以后这些伤会留下疤痕,摔了好几个瓷瓶,好不容易才累的睡去。
朱槿祁也是疲惫不堪,他摆摆手让蒋错退下,也没再责罚他的失责。
蒋错点点头退了出来,脑里满是小郡主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溃烂。
这溃烂很是眼熟。
他似乎突然想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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