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本带息,我会让账房算好送季姑娘你送过去。”
“要是还不出来就折成卖身银子。顾家可不敢要这份‘养育之恩’咱们还是明算账好了。”
季南珂微仰着头,柔弱的脊背不敢弯下。
“我还!”
谢璟挡在她身前“我代她还。”
顾知灼随手把腰刀丢回给谢璟。
谢璟下意识地双手接住,就看到腰刀的刀刃弯出一个小小的卷弧,可想而知她刚刚的力道有多大。
谢应忱走到了她身边:“走吧。”
顾知灼向不远处的首辅微微颔首把手递给他任由他握在掌心中属于他的体温笼罩着她。
从前公子的身上总是冰冷冰冷的如今顾知灼最喜欢的就是他暖乎乎的掌心。
她勾了勾他的手指,想说的是自己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尾指交缠在一起仿佛有一根羽毛在她的心口挠了挠,如清风拂过心弦。谢应忱眼眉含笑地看着她逐渐染粉的耳垂,指节趁机扣入指缝直到十指交握。
顾知灼的耳垂更红了手指动了动,没有挣开。
咦?
顾知灼感觉到他虎口似乎有了薄茧奇怪地用指腹磨了磨。她的动作先轻后重带着一种探索的意味,拂得谢应忱一阵酥麻,他呼吸略重拉紧了她不安份的手牵着她往宋首辅的方向走去。
季南珂盯着顾知灼未覆面纱的侧颜,她的颊边有一抹绯红美的张扬。
她目光晦暗连谢璟的声音都让她烦躁不已。
“珂儿你别招惹她了。”
“珂儿我会尽快求父皇赐婚把你带走。”
尽快尽快除这个他还会说什么?堂堂一个皇子竟然在顾知灼的面前一退再退再护着她的本事都没有。除了一个皇子身份他还有什么。
季南珂咬住后槽牙微微低垂的脸庞泛起淡淡湿意单薄的背影让人心疼。
谢璟把命给她都愿意。
“珂儿你等等我……”
“珂儿。”
宋首辅暗自摇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又不是老眼晕花看得分明那位季姑娘的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个小动作都跟计算好了的一样偏三皇子看不出来沉溺其中。
若三皇子坐上了金銮殿他真能尽揽天下事扛得起大启吗?!
宋首辅的心里沉甸甸的
“首辅。”
顾知灼屈膝打了声招呼。
“你呀。”
宋首辅收回目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刚简直快吓死了。
这丫头总有
出人意料之举。
他的目光在她除去了面纱的脸上落了一瞬。
顾知灼轻快地笑道:“您放心,我不蠢……我脸上的伤是这个月‘刚养好’的。说着,她话锋一转,“您这几日小腹还有无胀痛?
“没没。
一说这个,宋首辅眉开眼笑。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像这几天活得那么轻松愉快。
小腹不痛了,他甚至可以一觉睡到天亮,而不是每天半夜就被持续不断的隐痛折磨醒,他吃得下睡得好,突然觉得这把老骨头还能多撑个几年。
他眼巴巴的看着顾知灼,抬袖给她摸了脉。
“太医开的养生方您接着吃就是,调养个三五载就能和常人一样了。
从脉象上来看,他再当十年的首辅都没问题。
“只是……
顾知灼故意拉长了尾音,唬得宋首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有什么隐疾,谁想她问的是:“首辅还记得那日的白日惊雷吗?
“白日惊雷?
宋首辅想起来了,在他离开香戏楼时,曾有一道雷当头劈下来,吓得他差点以为自己活过来是有悖天意,要遭天打雷劈。
顾知灼:“白日惊雷,是为不祥。首辅,青州八月会有强地动。
这话一出,首辅顿时收敛住面上的笑意。
地动是上一世真实发生过的。
地动再加上后续赈灾不利,死了数十万人。
地动非人力所能改变,顾知灼唯一能做的是把“白日惊雷当作地动的兆头,借机告诉宋首辅。
天机不可泄露。
地动牵涉到了太多人的生死和因果,她不能说出准确的时间,也不能说具体会波及到哪些城镇。
青州,八月,这已经是她能说的极限了。
“你……宋首辅将信将疑。钦天监并没有报会有地动。仅仅只是白日惊雷就说青州有地动,那也太信口开河了吧。
“算出来的。
“若是算准了,您就信我如何?
七天后都七月了,暑天岂会下冰雹,若真下了就说明这绝不是胡乱撞运气猜的。宋首辅慎重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他们把宋首辅送到了仪门,又等了一会儿,首辅夫人也来了。顾知灼福礼道了别,目送着宋家马车驰离,两人又往回走。
正是散席的时辰,他们手牵着手慢慢走,顺便躲懒,顾知灼把刚刚的事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说她多了一个堂妹。
说徐家把孩子偷走又不好好待她。
说季南珂唆使孙嬷嬷使坏。
“她怎么这么坏。
顾知灼气呼
呼地说道:“骄骄从来都没有招惹过她。”
“旁人对她的好,她是一分都不会记在心里的。”
“若不是镇国公府养大她,她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顾知灼越说越气,跺了跺脚。师父说,天道定下的天命之子是对人世间最为有利的,所以,他能令世间气运为他所用。
也不知道天道这回是不是瞎了眼,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你说,她是不是很坏?”
“是。”
“我打她应不应该?”
“你打谁都理所应当。是我还不够努力,才会让你为此犹豫,我错了。”
顾知灼笑得花枝乱颤,炸开的毛被捋得舒服极了。
谢应忱抚着她的后背,生怕她呛着自己。
顾知灼索性靠在他手上,仰头看他,笑容醉人,浅浅的气息打在他的脖颈,谢应忱的喉结轻轻滚了一下。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颊边,把散乱的发丝拂到了耳后。
微凉的指尖碰触在她的脸颊上,她的指尖下意识地微微蜷缩,赶紧站直。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随口扯道:“公子,你是不是和沈督主合作了?”
谢应忱低低地笑着,顺着她的话说道:“是。”
谢应忱并不隐瞒,把经过说了,含笑道,“在利益一致时,他绝不会在背后捅刀子,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合作者。”
世人都说他不择手段,毫无底线,阴狠毒辣。
接触了这些日子下来,谢应忱倒是觉得,这个人并不难相处。
不择手段又如何。
他的不择手段是实打实的摆在明面上的,但这世上有太多人,他们的不择手段才真是躲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地就蹿出来咬上一口,把毒液注入到五脏六腑。
“夭夭……”
“夭什么夭,别叫这么亲热。”
容貌俊美不凡的少年从抄手游廊的栏杆翻了上来,往谢应忱的肩上一搭,硬生生地挤到了他们中间。顾以灿嬉皮笑脸中带着威胁道:“谢公子,我三叔父得了一副舆图,我们以此舆图,沙盘一局,如何?”
“不来,没空。”顾知灼替他拒绝,又道,“顾灿灿,你又多了一个妹妹。”
啊?
顾知灼拉着他,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听得他目瞪口呆,直揉耳朵。
“难怪在席上三叔父的表情这么奇怪!”顾以灿右手握拳在左掌上用力捶了一下,“我先去瞧瞧……”
顾知灼直接拉着他后颈的衣领:“不可以偷懒。”客人还没走光呢。
顾以灿一指谢应忱:“他也偷懒。”
“公子是客人!”
“客人?”顾以灿眉梢一扬,仿佛在问:你要当客人?
“我去吧。
顾以灿乐了:“这还差不多。
还客人呢,当姑爷就要有姑爷的自觉。爹爹当年陪娘亲回外祖家,那可是上到外祖父外祖母,下到侄儿侄女,都是得讨好的!干活什么的更要主动,连祖父院子里的天棚都是爹爹亲手搭的。
三叔父说,这桩婚事,妹妹乐意的很,哎,自己不乐意也没法。
“走!未来的姑爷。顾以灿咬牙切齿地想着。
他们一走,顾知灼也回了内院。
等到把客人全都送走,也到了申时,顾知灼匆匆回了荣和堂,谢丹灵还不想这么早回宫,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在路上顾知灼把事情也和两个妹妹说了。从小就亲近的表姐居然是亲姐姐,顾知微都听懵了,她一连问了好几声“真的吗,迫不及待地奔进荣和堂,拉着顾知骄满屋子乱蹦,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徐氏显然哭过一场,眼尾泛红,面颊还湿着,她面含微笑地看着两个女儿。
谢丹灵拿手肘撞了撞她,轻声道:“本宫觉得顾家还挺惨的。
她双手捧着脸袋,叹道:“要是本宫被人偷走,娘亲非得把人千刀万剐了。
顾知灼深以为然。是挺惨的。
季南珂来了后,顾家的气运被她所夺,事事不顺倒也罢。
可是,为什么之前还是那么倒霉呢。
短短几年,先是骄骄被换走,后来烈烈早夭,再后来二叔父战死,娘亲病死,祖父战死,爹爹战死……若不是她的重生,那现在应该就是阿蛮溺亡,姑母疯癲,顾家流放直到全家血脉无一幸免。
十三年前,顾家的霉运是从十三年前开始的?
顾知灼的耳朵嗡嗡作响,震得脑袋也跟着痛,仿佛是天道的某种警告。
她轻轻揉了揉耳朵,眼中带着得意的狡黠。
她仿佛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也许能知道天道为什么会选择季南珂。
“灼丫头,你的脸?太夫人惊愕地看着她白皙无暇的面容,震惊住了。
太夫人从也不敢多问她的伤,怕惹她伤心。这根本就没受伤吧?
顾知灼摸摸自己的脸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